东北的晚上
天气就比川省冷了不少，一个小酒馆门口，几盘下酒菜摊在油腻腻的圆桌上，有溜肉段、金黄焦脆的锅包肉、蒜香扑鼻的酱骨架，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酸菜白肉血肠锅。酒瓶子横七竖八地倒着，白酒的辛辣混着香烟。
白浩的老丈人高云涛正在跟他的几个兄弟喝着酒谈着这两天发生的趣事的时候。
白浩的老丈人高云涛披着一件藏青色的羊绒夹克，里头套着件深灰高领毛衣，衬得他一张国字脸更加硬朗。他握着酒杯，旁边坐着几个老兄弟，都是五十多岁的老爷们，老王剃了个青皮寸头，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旁边的老李戴着副老花镜，毛衣袖口还沾了点儿粉笔灰。
喝酒的时候高云涛手机屏幕一亮，弹出一条好友申请【国正请求见您好友，】
他看了一眼手机就没有管，最近银行的人不停加他的好友就是为了让他去办什么贷款，所以以为这还是银行的人。
“涛子，你那个女婿是真牛啊，这不我堂哥升了，直接就是系主任，”老李推了推眼镜，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一块。
“你那堂哥在优秀教师的岗位上那么多年了，升上去也是应该的，就算是没有小浩，你堂哥一样能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要不是白浩整倒了唐宇坤，能不能升上去都是一个未知数，人最主要的还是机遇。
老王咂了口酒，眯着眼睛笑，“涛子，你可得提醒你大姑娘注意了，可别让这么好的姑爷跑了，我跟你说这么有实力又低调的人可不多，”
“你家二姑娘真打算一直在魔都不回来了，我堂哥说回来的话，可以帮忙照顾照顾，”
“得了吧，魔都不比这好太多了，人家女婿有能力，谁还回来啊！”
老王羡慕似的咂吧着嘴，又给高云涛满上一杯，“来来来，再整一个！”
晚上九点半多，等老丈人喝好回家的时候，田秀芳正和白妈在绿泡泡上打着视频语音，聊的那叫一个亲热啊，一口一个姐妹
“高轶可妈妈！小高妈妈！”白妈的声音带着点儿紧张，又有点儿跃跃欲试。
一张与白妈年纪相仿、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年轻时风韵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田秀芳穿着件酒红色针织衫，头发还是之前烫的卷儿，晚上睡觉也没有收拾，连忙拾到一下。
“哎哟！亲家母！”白浩的声音又脆又亮，带着点儿南方口音的糯劲儿。
“秀芳妹子！”田秀芳的东北大嗓门立刻接上，笑得眼角的褶子堆成了花。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姐，你这气色也太好了吧！怪不得能生出小高这样的美人。”
“大妹子，你可真年轻啊！”
“大妹子，我说真的，你看小浩和小可都处这么久了……”田秀芳眨眨眼，就差把“该办事儿了”几个字含在舌尖上。
高轶可虽然在白妈的身边，但是却没有说话，
“我懂！等咱们约个时间见面，得好好合计合计！”
.....
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看着坐在一旁醉醺醺的高云涛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不让你喝酒了吗？白浩的爸爸加你绿泡泡了，你别忘了同意一下，跟人家好好说话，人家是高中老师说话注意点别丢了礼数。”
“你放心吧，我看了没有人加我，我心里有数的。”
这一夜两家人睡着的都很好。
但是第二天早上，小镇上出了一件丢人丢到姥姥家的大事。
白妈的堂姐柳兰知道自己儿媳妇徐曼怀孕了，从菜市场买只老母鸡回来的时候，听见屋子里传来男女的淫乱的声音。
蹑手蹑脚的靠近窗台，看见两条人影叠在沙发上。
那女人是自己的儿媳妇徐曼，身上那条真丝吊带裙还是儿子魏诚省了三个月烟钱给她买的，此刻却松松垮垮地挂在另一个陌生男人肩上。
电扇摇晃的光影里，徐曼红唇微启，雪白的手臂环着男人的脖子，媚眼如丝。
男人的皮鞋就随意踩在她儿子亲手打的实木茶几上，鞋底的泥灰蹭花了原本锃亮的漆面。
魏母的血压瞬间冲上了头顶，猛地推开门，铁门“哐当”一声砸在墙上，惊得沙发上的两人跳起来，徐曼慌乱地拢着裙子，男人则是一脸不爽地皱眉：“这老太婆谁啊？”
“我是谁？”柳兰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老母鸡“啪”地砸在地上，血水溅了几滴在徐曼新买的高跟鞋上。
“你要不要脸？拿着我儿子的血汗钱，跟别的野男人鬼混？”
“还有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徐曼脸色一阵青白，但很快又扬起下巴冷笑。
“老太婆，你儿子没用，还没有钱，你还不能让我找更好的？”
老太太气得嘴唇直哆嗦，干瘦的手指指着她。
“我儿子为了娶你，彩礼、房子、车子，哪一样没有给你办的？你现在....”
“行了！”
这男人也不耐烦地打断，一把搂过徐曼，语气轻蔑。
“没钱就别娶媳妇，穷鬼还学人玩金屋藏娇？活该戴绿帽！”
魏妈眼眶通红，抄起墙边的扫帚就砸了过去，男人猝不及防被扫了两下，怒火中烧，抬手就想推她。
“妈！！”门口传来一声暴喝。魏诚刚推着三轮车回来，满头大汗没擦干，就看见这一幕。
他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扳手“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攥住男人的衣领——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记老拳砸得踉跄后退。
徐曼尖叫着去扯魏诚的胳膊，却被男人甩手掀开。魏诚眼眶充血，嘴唇煞白，声音却死死压着。
“滚出去，给老子滚出去，”
“不要脸的东西！”
男人捂着脸狠狠啐了一口，拉起徐曼就要走，但魏妈却突然堵在门口，干瘦的身子绷得笔直，哑着嗓子喊。
“离婚，把彩礼钱还给我们！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徐曼嗤笑一声，身旁的男子从包里抽出张银行卡往地上一甩。
“我替她出了，真是要谢谢你们给我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儿子，多的就送给你们了。”
魏诚没去捡，只是盯着她看，眼神冷得像把刀，一点点刮过她精致的眉眼。
门外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认出这男的是镇上首富的儿子，这下子整个小镇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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