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理由倒是聪慧,可不像玄佺能想出来的。”玄渊轻嘲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讽。
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心情。
“爷,现在该如何处置。可需先护送公子出去?”风驰等候着玄渊的指令。
林霖耀闻言立即扑到玄渊怀里,扒着他的衣服。
“我才不走呢!我要留在这里,万一我出去遇到什么危险,你也来不及。”
林霖耀好说歹说,休想让他独自在外忐忑不安。
玄渊轻抚拱在怀里的脑袋,“你就留在王府,哪里也不去。”
让耀儿离开他掌控的范围,他也静不下心。
“耀儿,我去看上一看,何人胆敢在王府造次。”
玄渊示意林霖耀先松开手,一起去府门一探究竟。
此时府门已经被敞开。
门外两侧,列队站立着两排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
神情肃穆,一动不动。
领队的是身穿绯袍的许康年与刘世忠。
玄渊眉头微蹙,眼神凌厉地看向他们,声音冰冷地质问。
“两位尚书大驾光临,竟也不提前知会本王一声?莫说本王怠慢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刘世忠和许康年。
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
“王爷恕罪!实在是无奈之举,这不因着多本参奏王爷……有逆反之心…列得是头头是道。”许康年躬身维诺道。
“恐要委屈王爷一阵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只要让我们搜查完王府,若真能证明了王爷的清白,自然会马上撤离。”刘世忠拱手说道。
“呵,本王若是不同意呢?”
这一搜之下,怕王府也要少一层皮。
“请王爷莫要为难我们。”许康年刘世忠齐声道。
他们也知这是对摄政王的冒犯之举,却也是不得不做。
玄渊嘴角微勾,牵紧林霖耀的手。
“尽然两位尚书也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本王确实不应为难你们,搜去吧。”
“谢王爷体谅!”
刘世忠一挥手,官兵立即鱼贯而入。
兵分几路,里里外外都没有放过。
“本王与贵君乏了,诸位慢慢搜寻。刘尚书…在搜查时注意着点贵重物品,一旦损坏,其价值难以估量。”
玄渊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刘世忠。
“臣定当小心。”刘世忠微微颔首。
玄渊悠哉的揽着林霖耀回暖房,似是真不当这是一回事。
没过多久,王府被朝廷包围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帝都。
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件事,整个帝都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
“听说了吗!摄政王通敌卖国!”
“特娘的哪个混球说的!王爷亲征边陲,打的是风餐露宿,哪个贵人愿意去那地方!”
“可不是,唉…忠奸不分那。”
众人议论归议论,却也没那胆子去王府门外瞟一眼。
无名庄之上。
何游擦拭着前段时间得到的长刀,再捧起一碗酒大口喝起来。
碗中剩余那丝丝酒水,皆被倒入刀身。
“我们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林小公子如今身陷险境,这帝都!是非去不可!”
何游举着刀站起。
“何哥!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我也去!”
声声入耳,不一会聚集了一个队伍,整装待发前往帝都。
王府中,许康年与刘世忠仔细搜寻着。
这应是唯一一次机会,得以在王府之内如此明目张胆的自由出入。
王府廊道曲折蜿蜒,连通着成片屋宇,规模之宏大,布局甚是精细。
在远离王府护卫的视野之后,众人似有明确目标般,朝着库房的方向前去。
库房内,珠宝玉器、古董字画摆放堆叠,处处彰显王府的丰厚家底。
许康年微微颤抖着手,慎重地托起一件天青釉兰花瓶,细致地端详着其每一个细节。
“难得的好物啊。”许康年看得眼都直了,这手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刘世忠随意翻了翻,不由得也咂舌道,“这么多……”
许康年开怀大笑,称赞道,“刘尚书深谋远虑。将这些财物充入国库,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刘世忠目光掠过许康年握住花瓶的手,凝视间包含深意。
这许康年虽说得冠冕堂皇。
但东西还未被纳入国库,就已经想着分一杯羹了。
手中所捧的瓶子一直未曾放下。
“来这里不是闲逛的,有点底便是,该做的事莫忘了。”刘世忠提醒道。
“对对对,得先坐实了摄政王通敌卖国先。”许康年虽是如此说,手上瓶子却是递给了身后官兵。
刘世忠对这无赖行径啧了一声。
两人环逛一圈,角落中整齐摆放的几个大木箱尤为引人注目。
“这几个箱子这般严实,想必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许康年稍作试探,跃跃欲试尝试开启。
“诶!许尚书,还未定罪之前,这些东西可不能乱动啊。”刘世忠口上警告着。
“只不过瞧上一眼,看你紧张的。”
许康年不予理会,直接动手掀开了箱子。
箱子内整齐排列的均为药材。
许康年盖上再掀开一个,依然是药材。
“晦气,还以为放着何宝物。”
许康年随即盖上木箱,往其他地方搜寻。
刘世忠在后小心将木箱掩盖上,这才跟上许康年的步伐。
王府内,官兵频繁出入喧闹不止。
暖房内围幔低垂半掩,软榻之上交叠的身影若隐若现,透出几分朦胧。
玄渊静静地躺着,林霖耀则依偎在他的身上。
林霖耀突然挣脱玄渊紧紧搂抱的双臂,艰难地坐起身来。
探出个头来向门口望去。
虽大门紧锁,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躺好,理那些人做什么。”
玄渊伸出手指遮掩住林霖耀的双眸,揣回怀里。
“你老窝都被端了还不要紧?”
林霖耀扒拉着眼睛上的大手,透着缝瞅着玄渊。
玄渊闭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一丝打趣的口吻说道,“怎的,是想我现在出去大杀四方?”
“倒不至于,你有把握便是。”
“外面自会有人处理,莫操心。”
玄渊微微启眸,轻抚着林霖耀的发丝,感受着指尖上那份顺滑的触感。
小狐狸的状况似乎有所好转,昏厥的情况少了许多。
就是贪睡了些,每日不到时辰不起。
无妨,就差最后一步。
玄渊垂下视线,凝视着林霖耀。
他现在已能够预想,当耀儿穿上那喜袍,该会何等的惊艳。
林霖耀感受到脸颊上那道炽热的目光,抬起头亲昵地蹭到他脸上。
玄渊轻笑,挨着他的耳旁细语。
终究得找点事让这小狐狸参与一下。
王府内。
许康年巡了一趟下来,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看得着拿不走的,端得是心痒。
“许尚书,这该将消息散出去了吧。”
刘世忠快走了两步,凑近许康年身旁,低声说道。
陪着这缺根筋的逛了那么一圈,他已经逐渐失去耐心了。
“噢,对对,我现在去找芸儿。”
许康年腆着笑脸,详装着忘记般。
心里不禁嘀咕,偌大个王府都是些显眼之物,想捞点小物件竟都寻不到。
“许尚书,可不要出岔子啊。”
刘世忠眼神里明显的不信任。
“放心,谅她没胆不理我这爹。”
“快快去罢。”
许康年背着双手,领着兵马向内院寻去。
如入无人之境。
许芸儿端着手中的茶杯,却无心品尝。
目光远远打量着远处兵来兵往的场景。
不禁娥眉紧锁。
“夫人!尚书大人来了。”丫鬟急匆匆跑了来禀报。
“嚷什么嚷!冒冒失失的冲撞本夫人,还将王爷放在眼里吗!?”
许芸儿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摔向地面,视线余光却瞥着丫鬟身后的许康年。
丫鬟蜷缩着喊息怒。
“芸儿,许久不见脾气见长啊。”许康年似是听不懂她的指桑骂槐。
“不敢,爹来王府内院未经过王爷许可,于理不合吧?”
“什么话,爹来见见爱女,何须顾忌那些繁文缛节。”
许康年走向桌前,悠闲地坐下,轻敲桌面。
许芸儿微微侧目,示意丫鬟退下。
待丫鬟离去之后,立刻走到许康年的对面坐下。
“啧!王府待客之道……连杯茶水都省了吗?”
许康年不满般摇摇头。
“爹,有话直说吧。这兵都围了王府两三层了,还喝什么茶。”许芸儿不想与许康年浪费时间。
久浸官场之人,也分不出好赖吗?
便是要站队,怎的就选了那昏庸皇上。
“我吩咐你办的事可妥了?”许康年轻声询问。
许芸儿闻言一挑眉,“噢,那事啊。已藏匿于书房之内。”
许康年在听到这番话语后,紧绷的神情瞬间舒展开来。
“好!不愧是我许康年的女儿,待事成之后,爹定帮你再寻一良婿。”
“是吗?”
许芸儿不以为然,不是深知许康年的为人,怕是还能信一信这鬼话。
“爹这就去坐实了摄政王谋反的罪名。”
许康年此刻不再分予许芸儿一丝目光。
立刻站起身,前往书房寻找那份确凿的证据。
许芸儿看着许康年离开,神态自若地坐着。
这也算从龙之功,王爷怎么也得给她晋个位份吧。
许康年寻到刘世忠时,便告知,事已办妥,可以召兵备战了。
两人在商讨之际,守门士兵突然匆忙传达消息。
“尚书大人,王府外聚集了许多百姓,拿刀拿棍的要硬闯。”
刘世忠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扰他们。
“不必与那些无礼莽夫纠缠,直接回击并驱散他们。”
许康年目光一转,自言自语道,“此时此刻,为何突然会聚集如此多的百姓?”
许康年正欲深思,却被刘世忠的话语所打断。
“乌合之众罢了,无需理会。”刘世忠宽慰道。
许康年定神一想便也是,一群百姓起不了何作用。
两人便继续往那书房而去。
府门之外,何游领着无名庄的兄弟们与围府士兵抗衡着。
何游挥舞着刀,大声呼喊,“身为保家卫国的士兵,你们却助纣为虐!可知时国的稳固依靠的是谁?绝不是那位昏庸无道的皇帝!”
身后兄弟们齐声高呼打倒昏君。
“我们皆是受连连战事殃及的百姓,家破人亡,无可奈何成了流民。令人失望之事,难见有任何一项政令能够体恤我们的遭遇,为我们谋求福祉。”何游再出一语。
话音一落,所有人更是充满了愤慨之情。
方才何游率领众人,顺利斩除了阻挡城门的贪官,一路沿着大街前行。
端得是招摇至极,以至于一些胆大的帝都城民不由自主地跟随其后,默默围观。
聆听之中,每一句话语接连而出,皆直指人心深处。
现在这算什么事,毫无人道的颁令,不顾底下百姓死活。
枉为人君!
一时民愤怒起。
围府的士兵与无名庄的众人顿时兵戎相见。
手无寸铁的城民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宛如惊弓之鸟。
跑而却不散,街头巷尾的去传递王府现在的境况。
宁云立于商铺之外,手捻胡须,目光所及,一片纷乱景象。
“老爷?”侍从候在一旁询问。
“派多点人,去一一知会各处商户,我宁云要做那领头羊,反了那不合理的赋税令。”
宁云目光示意之下,侍从闻令而动。
同日,从王府内搜出摄政王与岷国互通的信函。
流民借摄政王之威,肆意妄为,公然与官府对抗。
现均被擒入牢狱之中,以正国法。
龙颜震怒,即刻降旨抄王府并将玄渊关押领罪。
德福领着圣旨,带着御前侍卫便来了王府宣旨。
王府众人垂首恭立,静待领旨。
玄渊身后站着寸步不离的林霖耀。
听到这道圣旨,玄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德福恭敬地呈上了玄佺的谕旨,然而玄渊却并未瞥视一眼,直接挥手将其打落在地。
德福见状,脸色大变,厉声道,“大胆玄渊,竟敢抗旨不遵!”
玄渊仅仅以冷漠的目光扫过,“想让本王亲自去见皇上?如你们所意,给本王让开!”
“拦住他!”德福惊慌高呼。
御前侍卫闻声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将玄渊的去路阻挡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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