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回来晚了，二万跟着人从州城南下路过咱们县的时候，特地回来告诉了我们，我和他爹都不能留下他，你又哪来的办法呢？”
“哦，那就好，我这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生怕晚了一步耽误了你们找人，这臭小子！”
林丰沛胡子拉碴的跟逃难一样的形象看得林大姑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让他去洗洗，好歹别吓到孩子们，林丰沛也顾不上其他，赶紧架着车回去报信，这个臭小子的事了了，州城里被坑了的林承云他还得回去报信呢。
害怕被大妹骂的林丰沛拒绝了挽留以后，当晚就赶回了林家村，许氏被突然进来的胡子拉碴的大汉差点吓晕了。
“娘，是我，丰沛。”
“嗬！我的天呐！你差点吓死老娘！”
许氏一嗓子把家里人都给叫了出来，大家瞅着林丰沛的模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听到林承云以最后一名考进州学还是很满意的。
“考进去就成，你们三伯说了，州学每年就收四十个考生，那可是青州附近的天才里头四十个才能考进去，咱家初一才十一，考进去就是最后一名，那也比考不进去的那帮子强多了。
就是二万这孩子，着实不省心了些。
不过老二啊，你的钱被二万拿走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林老头琢磨了一下，但是怎么都觉得这个故事里缺了点东西，看着林丰沛有些纠结的脸，林老头吧嗒着旱烟问了自己灵光一闪的问题，果然在听到林老头的话以后，林丰沛一脸的纠结。
“爹，大哥，我对不起你们；
回来的时候，光顾着着急了，我把初一手里的钱大头都拿走了。”
“大头？你拿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我拿了五两，他还是二十来个铜钱儿吧。”
！！！
“啥？！”
“他、他、他还在书店里压了一两银子的押金，临走的时候我已经把洗衣做饭的钱都给了房东了，只多不少，也跟人家说好了，要是不够，下次去城里的时候，再补上就是了。
初一还、还在抄书，肯定会没事的。
我当时光顾着找二万了，没想那么多，而且初一都考上州学了，肯定没事了。”
林丰沛低着头，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话，在全家的怒视中，声音逐渐减弱。
而被声音打断而逐渐减弱的是林承云的箫声，也不知道巷子里住下了哪位同窗，笛子的声音跟拉锯一样，着实刺耳了些，偏偏他自己还自我感觉良好，林承云无奈只好给自己堵上耳朵以后，重新练习了起来。
箫半个时辰，筝半个时辰，然后打开耳朵后，练习笛子的声音还在继续，林承云干脆堵着耳朵睡觉了。
反正入冬了，他早早的就把家里的火炕给烧起来了，早点睡早点起，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学业考核了，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冻病了。
只是巷子里的邻居们仿佛都习以为常了一般，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林承云跟小柳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小柳无奈的笑笑。
“每年都是这样，到了考试的时候，大家都这样，久而久之，邻居们也都习以为常了。
对了，今年冬天还是腊月初八放冬假吗？之前几年是这个时候放的。”
“我也不知道，今年的考试还没有出日子呢。”
小柳再往前几年是什么时候放假的是真的不记得了，所以林承云还是揣着箫去了书院，今天考音律，他是真的头大，上辈子是真的没有学过，学了半年，真的是非常考验人的脑细胞。
一个上午都在各种稀奇古怪的箫声中度过，轮到林承云考核的时候，夫子虽然觉得他人小气短吹得一般，但至少节拍是对的，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声音，相较之下给了个乙。
这让林承云心里放松了下，乙总比丙和丁好听。
然后接下来的筝考核，他又得了个乙。
淦！
君子六艺的考核里总不会全是乙吧！
原以为总算是这半年的饿没有白挨，结果林承云的六艺里礼和数都是甲，其他的乐御书四项都是乙，射甚至是个丁，他的弓已经是最轻的了，结果还是没有射出去，要不是他把弓给拉开了，夫子甚至连个丁都不会给他。
夫子到最后都很难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弱鸡！
好在学业考核里，林承云每一科都得了甲，这让他幼小的心灵里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林同窗，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一了，今年的冬假放的着实晚了些，你有什么打算？”
自从徐山跟林承云搭上话了以后，就时不时的来搭话，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了，林承云却还是觉得此人有诈，说不清楚，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场不对。
此刻正在收拾东西的林承云听到对方这么说，眼珠子一转，动作未停的开口。
“我爹和二叔还有两个表哥应该快到了吧，我在家收拾收拾，等他们来了，逛逛州城。
徐同窗可是有什么节目？”
“没什么，甲字班的那群人被姚文元挑唆的要在西郊的望江楼里办宴会，我也受到了邀请，但是没有能说上话的人，就问问你有没有。。。”
“我没有受到邀请，也真心的给徐同窗一句建议，多在家里读书早些考中举人才是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的上策。”
一听到林承云没有收到邀请，徐山原本眼底里还有高兴，同样是穷苦出身，他到底是比林承云更受欢迎的，结果听到后面的话以后，脸色不太好的点了点头。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林承云的话班级里的不少人都听到了，收拾好东西后，林承云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他昨天中午已经给自己在墨香斋接了一套四书五经去抄写换钱了，算算日子，林丰沛应该在冬月初就已经到村子里了，今年冬天他家里的人是来不了的，就别生那么多的事了。
晚上抄写完以后，林承云听到外头一阵伴随着女人哭泣声的嘈杂声，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开门去看，小柳是土着，他若是知道，明日给自己送饭的时候，他会知道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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