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
“师尊，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玉虚宫就要被打爆了。”鹿童盘膝坐地，朝无量仙翁方向喊道，他的仙元仍在源源不断输送给无量仙翁。
除他之外，原本的十万弟子，仅仅剩下不到三成还在咬牙坚持，但也均面色苍白。
无量仙翁和陆衍这番对决，是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巨人在争斗，玉虚宫这地盘，对这两个巨人来说太小了！
随着战斗的进行，数年前被大火烧过又重建的玉虚宫，遭受了新一轮的创伤。
三清殿、讲经堂、藏经阁、四象门、八卦池……一系列建筑，被大面积破坏。
就连环绕玉虚宫的一百零八根盘龙柱，亦是倒塌小半。
“老家伙，交出我师父！”陆衍再度开口，压抑着心中对于无量仙翁浓烈的杀意：“若你将师父给我，我今日可以退去，待来日再找你清算。”
他此行目的明确——救回师父申正道，杀人，反而是次要的，哪怕今日放过无量仙翁，他日还有机会。
此刻，陆衍认为自己是有谈判资本的。
一方面，他已占据战局优势。原本支撑无量仙翁的十万弟子中，近七成已倒下，无量仙翁的巨木化身摇摇欲坠，濒临崩溃。而陆衍的法天象地虽接近极限，但足以支撑他击败无量仙翁。
另一方面，正是鹿童所说的那一点。
哪怕无量仙翁抓住申正道有所图谋，应该也不至于比玉虚宫这万年基业被打爆更大吧？
“呵呵呵……”面对鹿童的规劝与陆衍的谈判，巨木化身心脏位置传来无量仙翁低沉的笑声。
伴随着笑声，陆衍发现褐色巨木化身的心脏处涌现出一抹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如同人体心脏跳动一般。这抹绿意迅速蔓延整个化身，使其再度凝实。
无量仙翁这是在燃烧自己身为万年树精的生命本源！
这样的行为完全说明了无量仙翁的态度。无视鹿童的规劝，也不接受陆衍提出的谈判想法。
“你……”陆衍没想到会是这般变化，无量仙翁要拼命？
“不要小瞧我！不要小瞧玉虚宫！这基业毁了又如何？还可以重建。”无量仙翁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一般，冰冷而有力。“可若是让你今日从这里全身而退，我们玉虚宫才是真的毁了！”
这句话似乎鼓舞了玉虚宫的弟子们，原本倒下的弟子们，哪怕虚弱至极，也挣扎着起身，通过阵法向无量仙翁输送仙元。
无量仙翁的顽强完全出乎陆衍的预料。
此时，西海龙王敖闰朝陆衍提议道：“我们可以去帮你打散那些阵中的阐教弟子。无量仙翁即便有再多生命本源，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三海龙王若冲入十万弟子中，无疑是最佳策略。
然而，陆衍却拒绝了：“这是我与玉虚宫的战斗，你们看着便是。”
他坚信自己不会败，哪怕无量仙翁有死战之志，哪怕十万弟子仍在输送仙元。
“雷煌戟！”长一丈二尺的战戟，在陆衍这万米巨人面前，太过袖珍了，只见陆衍掐诀，雷煌戟，迅速变大，直到被陆衍握在手中。
谈判未能启动，战斗只得继续。
巨木化身周围射出藤蔓，刺向陆衍。
陆衍挥动雷煌戟，戟刃划出道道光芒，所过之处，藤蔓无不被切割斩断。
传承万载的玉虚宫，仍在崩碎，白玉石层层龟裂。
——
昆仑山脉，自玉虚宫战斗波及，方圆千里已然不见任何一片云朵。
一道白袍青年顿足于空中，正是自玉泉山匆匆赶来，脚程极快的杨戬，他已经能感受到来自千里之外的仙力波动。
“玉虚宫当真遭敌了？”杨戬额间天眼散发光芒射出，凝望玉虚宫方向，惊呼出声，“法天象地？！”
杨戬瞬间明白，元始天尊的那道给他的传令，绝非空穴来风，身形一闪，朝着玉虚宫方向疾驰而去！
——
——
“刺啦——”
陆衍单臂持戟，刺入巨木化身心口！他大喝一声，双手握住戟杆，如同抡大锤一般，将无量仙翁从心脏位置挑出！
万米巨木化身，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而雷煌戟在完成使命后，竟寸寸断裂，恢复到最初的长度，紫金色戟杆再无神性光辉。陆衍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曾是他最顺手的武器，如今却已废了。
被陆衍挑飞的无量仙翁，失去了所有阐教弟子的仙元助力，千米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到变成最开始的三米大小。
他抬头望向依然高达万米的陆衍法象，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很快被愤怒取代。他咬紧牙关，面露狰狞，不知是愤怒，还是痛苦，声音充斥着不甘：“陆衍小儿，你不得好死！”
迎接他的却是陆衍踏在他头顶的一只巨大脚掌。
“轰——”
无量仙翁被一脚踏入玉虚宫内，陆衍抬起脚掌，深达数十米的巨坑中央，他已恢复成最初的小老头模样，奄奄一息。他的不死长生功今日再次被破。
这个时候，陆衍的身形从万米法象眨眼间便恢复成常人体型。
“噗……”陆衍接连喷出数口鲜血，超负荷支撑法天象地，经历激战他的伤势也并不轻，伸手擦拭嘴角的鲜血。
“哈哈哈……”陆衍畅快的笑了，他胜了。
笑声中，玉虚宫的十万弟子黯然低头。
陆衍踉跄着走向无量仙翁，一道灵箭从旁激射而来。他偏头躲过，看向半空中手持鹿角弓的鹿童，冷冷道：“鹿童，当初你射我师父那一箭，我记忆犹新！”
他抬手一指，一道黑白色流光激射而出，正中鹿童心口，穿胸而过。鹿童从空中跌落。
陆衍虽虚弱，但抬手间仍可灭敌。
这一幕让其他玉虚宫弟子纷纷顿足，鹿童尚且如此，他们又有谁能拦的住陆衍呢？
当陆衍走到深坑边缘时，天空传来一声怒吼：“何人？安敢犯我阐教重地！”
声音有几分耳熟，陆衍抬头，与天际那白袍三眼青年对视，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是你？！”陆衍、杨戬二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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