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等候了好长时间。
期间，苏洺还不忘去整理下客厅茶几上的果盘。
前后过了半个多小时，依旧不见大家回来，司轻雪纠结的眼神看向门口。
“怎么还不回来？”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苏洺也感到了些许奇怪。
“要不然这样，我去楼下看看。”
“也好。”
司轻雪点头，苏洺离开客厅，乘坐电梯下楼。
来到楼下大厅，左右环顾一圈，都没有看到熟悉的影子。
就连单元楼外也不见人影。
“去哪了？”
拿出手机，找到丈母娘云阳兰的电话，拨通过去才知道，她们在小区大门口。
苏洺准备过去，却被丈母娘云阳兰在电话里给拦住。
大致意思是人还没到，让苏洺先回去，等人到了她们就上楼。
听到这话，苏洺也不好坚持什么，只能乖乖转身返回。
回到楼上，见到苏洺回来的司轻雪款款起身，缓步来到苏洺面前。
发现后面没有跟着人，内心更加疑惑。
“人呢？”
“还没到。”
“爸妈他们去小区外等着了。”
“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上楼之前给丈母娘打电话，女方的人还没到，照这个情况看，十一点之前是铁定到不了了。
“下楼之前不是说快要到了吗？”
“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
“不知道。”
苏洺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
估计在小区外面一直等着的司天理和云阳兰也同样没搞清楚具体情况。
“阿姨，厨房里的饭菜，是不是要凉了？”
“嗯——我们给保温箱里放了一些，剩下的一些凉菜倒是没影响。”
“实在不行的话，待会儿用微波炉热一热。”
人不到，她们也着急，越是好吃的饭菜，越是讲究及时性。
在保温箱里待上一个多小时，再用微波炉热一热，一通操作下来，肯定会影响口感。
但话又说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客人没到，总不能先把饭菜端上餐桌。
如苏洺预料的那般，十一点过后，客厅里依旧是她们几个，司轻雪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被苏洺抬手给按了下来。
“一直催促不太好。”
“再等等吧。”
美眸落在手机上，司轻雪只能默默同意。
就这样，从十一点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就在两人实在等不及时，总算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呵呵呵，亲家，倩倩，快进来。”
“咱们先坐下休息，饭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高然，赶紧去沏茶。”
“……”
“茶水已经沏好了。”
阿姨端着一壶茶放到茶几上，苏洺和司轻雪下意识往一旁站了站。
陌生的面孔一共有六位。
除了郭倩倩以外，还有她的父母，另外两个，一个是姐姐，另外一个男人，看上去和其妈妈年纪差不多。
应该是姑姑和姨之类的亲戚。
“我们对青阳市确实不怎么熟悉，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
“不好意思啊。”
郭父端坐着，轻笑着致歉。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为了儿子的幸福，高兰月根本就没有生气.
现在人家主动道歉，她就更不在乎了。
“亲家说的哪里话，毕竟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认识路很正常。”
“来，喝茶。”
司天理和高俊达坐在对面，身旁还有云阳兰和高兰月，高然没有入座，只是站在客厅的一侧。
“说起陌生，青阳市虽然繁华，但在我们心中却比不过那小县城。”
“倩倩和高然以后结婚，应该是准备在青阳市工作吧？”
“对，这个是自然。”
“城市大一些，年轻人的机会就多一些。”
“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对孩子的事业，应该都非常支持。”
司天理简单说着，郭母什么话都没说，郭倩倩的姐姐轻咳一声。
“当父母的确实希望孩子干出一番事业。”
“不过伯父，我们家倩倩是女孩子，男子赚钱养家，女子貌美如花，这是自古的道理。”
“说实话，在我们心中，并不希望倩倩过多专注在事业上。”
“相夫教子，孝顺长辈才是硬道理。”
比起司天理的稳重，高俊达就显得急躁了许多。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我们爸妈没有儿子，只有我们姐妹两个。”
“日后肯定要考虑到养老的问题。”
“我们希望倩倩能留在县城。”
此话一出，高俊达正欲继续表态，被司天理及时拦下，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个能决定的范畴。
这件事还得听妹妹高兰月和外甥高然的意见。
“倩倩留在县城，高然在青阳市，这会不会太远了些。”
“我记得倩倩的工作也在青阳市。”
“已经工作两年了。”
眉毛一挑，双手抱胸，郭银霞身体后靠。
“阿姨，您要这么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好办法。”
“您在青阳市已经给高然买好房子了对吧？”
“对，已经买好了。”高兰月如实点点头。
她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作为儿子高然的婚房，到时候她直接搬出去就行。
“我们县城的房子，价格比青阳市要便宜很多。”
“要不然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高然在县城买一套房子，落在倩倩的名下。”
“这样一来，有房子的牵绊，两人也能来回两边跑，不至于常年在青阳市常住。”
“而且，日后我爸妈上了年纪，也会方便一些。”
客厅里安安静静，苏洺和司轻雪挨着已经回到了餐厅位置，不过大家的谈话声两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实际就是在为给县城买房子做铺垫。
青阳市一套，县城一套，普通家庭一口气拿出两套房子，根本不现实。
况且，姑姑高兰月只有自己。
这一套房子还是高然小的时候，父亲留下来的房子。
妹妹沉默不语，外甥高然也低着脑袋，司天理这个做舅舅的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
“时间确实不早了，亲家，要不然这样，咱们先吃饭。”
“边吃边聊。”
“行！”
“先吃饭吧。”
郭父倒是痛快，答应的同时已经起身。
一家之主站了起来，其余人也不敢继续坚持坐着，只能跟着默默起身。
“阿姨，上菜吧。”
“好嘞。”
“少夫人，您歇着就行，我们来上菜。”
“是啊轻雪，有妈和两个阿姨就够了，你去先坐着。”
云阳兰催促着，司轻雪却坚持要帮忙端菜，就连苏洺也守在了厨房门外。
“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
“去端凉菜。”
“这些热菜和汤菜不许碰。”
“……”
“好勒。”
司轻雪微笑着答应，与苏洺一起在把凉菜端到两个餐桌上。
剩下的一些热菜，阿姨在用微波炉加热，耗费的时间可能要稍微长一些。
“依我看，咱们大家还是坐在一起吃吧。”
“人不多，这么大的桌子太浪费了。”
郭正仪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桌子，他们一行六人，亲家这边也就只有七个人。
加在一起才十一个人。
眼前这大圆桌，容纳十几个人绝对不在话下。
“行。”
“高然，你带着你妹妹和你妹夫也来这边坐，咱们大家坐一个桌。”
高兰月招呼一声，郭正仪马上看向正在忙活的苏洺和司轻雪。
“这两个孩子是高然的妹妹和妹夫？”
“已经结婚了吗？”
“是啊，已经结婚了。”
“孩子都快两岁了。”
高兰月说完，司天理顺势接过话茬。
“这两个孩子结婚早，不过这样一来也挺好，我们当父母的能及时抱上外孙和外孙女。”
“也算是提前享受天伦之乐了。”
提及孩子，郭正仪和身旁的郭母态度明显柔和了不少。
“我们也喜欢孩子。”
“就拿这两个闺女来说，小的时候盼着孩子长大，长大以后又想她们小时候。”
“还真是纠结。”
“哈哈哈，做父母的都一样。”
“来，我给亲家倒一杯。”
高俊达拿起分酒器，痛痛快快给郭正仪倒上，紧接着又给自己和大哥司天理满了一杯。
“哦，对了。”
“这是我们准备的见面礼，来，倩倩收下。”
高兰月主动掏出红包，司天理和高俊达紧随其后，就连苏洺和司轻雪也跟着掏红包。
在场的人中，只有高然没准备。
大家纷纷掏出红包，郭正仪的脸色稍稍有些尴尬。
身旁郭母和其姑姑的表情也差不多，只有郭银霞很是轻松。
见到大家纷纷掏出红包后，还不忘推搡着妹妹的手臂，示意她赶紧去接红包。
“谢谢阿姨。”
“谢谢舅舅~”
“谢谢——”
每接一个红包，都要说声谢谢，连苏洺和司轻雪也是一样。
“来，咱们动筷子，吃饭。”
“对对对，快吃饭。”
红包给过之后，大家继续吃饭，期间倒是也在聊天，只不过都是在聊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关于高然和郭倩倩结婚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暂时没有提及。
酒足饭饱，重新回到客厅沙发。
准备继续就结婚的事情洽谈，不知不觉间，高然已经开始手心冒汗。
不是他杞人忧天，实在是今天这场面，只要是稍微正常点的人都能感觉出来，聊得不会很融洽。
“倩倩在哪里工作？”
“我在一家商场卖化妆品。”
“负责销售。”
“哦？”云阳兰了然着笑了笑：“难怪你妆容这么精致。”
在小区门口见面，从郭倩倩的穿着打扮，她就看出了些许端倪，仔细一问，还真让她猜对了。
“女孩嘛，工作没有那么重要。”
“简单能养活自己就行，可男孩子可不行，没有好的工作，就没办法养家。”
“其实说起来，做一个男生还是很辛苦的。”
郭母身边，郭倩倩的姑姑半开玩笑说着。
一听这话，云阳兰蹙起眉头。
“亲家后一句话我认可，现如今这个社会，养家糊口确实辛苦。”
“但前面一句话我却不敢苟同。”
“女孩的工作也很重要，女人要顶半边天，自立自强才是根本。”
被云阳兰反驳着，她只能端起水杯喝上一口来掩饰尴尬，郭银霞见状，顿时就拉下了脸。
“自立自强？”
“那只是嘴上说的好听。”
“现实里有几个女人能自立自强？”
“既然都是要结婚生子，找个条件优渥的人家，比什么都强。”
傲慢的语气搭配着不屑的神态，从郭银霞的脸上，苏洺和司轻雪仿佛看到了贾薇栖的影子。
“银霞，注意礼貌。”
郭母出言提醒，郭银霞这才稍稍有所收敛。
见惯了大世面，对郭银霞的话，云阳兰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没关系，每个人和每个人的见解不一样。”
“这很正常。”
“……”
最后说完，云阳兰便不再继续开口。
任谁都能看出来，郭倩倩的父母还算正常，唯一的难题就在姐姐郭银霞身上。
初步估计，见面礼就要六千块这件事，也是郭银霞提出来的。
要不然在郭倩倩收钱的时候，郭正仪和郭母也不会是那种尴尬的神态。
仿佛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言归正传，咱们还是商量下孩子的事情吧。”
“我个人觉得，既然青阳市这边有房子，在县城买房子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
双手揉搓在一起，高兰月笑着询问。
县城的房子再便宜，那也得好几十万。
再加上彩礼，车子，五金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根本承担不了。
“缓一缓？”
“阿姨，您准备缓到什么时候？”
“就现在国内的情况，其实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
“现在结婚都要求两水一山。”
“这么看来，我们家倩倩的条件，已经算放的很低了。”
郭银霞说出两水一山，不仅高兰月一脸迷茫，苏洺和司轻雪，包括司天理在内，全都是一脸的疑惑。
他们根本不知道，郭银霞口中的两水一山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们确实有些孤陋寡闻，不知道这两水一山，具体指的是什么？”
“两水一山你们都不知道？”
一度怀疑高兰月几人是不是在故意装傻。
“所谓两水，就是指男方的父母都有退休金，或者其他固定的经济来源。”
“这一点，阿姨这边肯定不满足，对吧。”
作为单身母亲，单单两水这个条件都没办法满足，后面的一山，也不必多说。
郭银霞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云阳兰却想听一听。
这一山究竟是什么。
“两水是稳定可观的退休金。”
“那一山是什么？”
“字面意思，靠山。”
“体制内的领导，或者是其他有大能力的亲戚。”
“只要是能照拂到家里的都行。”
轻松解释着一山的含义，云阳兰已经完全被雷到说不出话。
她接触的那些好姐妹，家里结婚的孩子也不少，从来没听过哪家有这种规定。
越是条件不错的，就越是简单。
听都没听过这所谓的两水一山。
“两水一山确实没办法满足。”
“还是说回县城的房子问题上。”
“两位也知道，兰月是单亲妈妈，自己抚养着高然。”
“经济能力有限。”
司天理没有去理会郭银霞，而是直接问向了郭正仪夫妻两人。
虽然郭银霞比较难缠，但真正能决定郭倩倩终生大事的，还得是做父母的他们。
只要他们点头，这事情就不难办。
“这——”郭母没了主意。
只能将看向郭正仪，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老婆忽然看向自己，郭正仪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两秒钟，正欲点头同意。
不曾想却被大闺女郭银霞阻止。
“不行。”
“结婚这件事，本就是这样。”
“男方一句经济能力有限，难道就想这么把我妹妹娶走？”
“退一万步讲，她经济能力差，并不是我们造成的，和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靠在沙发上，郭银霞冷嘲热讽。
“银霞！”
“和你说了多少遍，注意礼貌。”
“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刁蛮的态度，让郭正仪这个亲爹都有些听不下去。
郭银霞再一次安静，司天理拿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
“亲家，你们能来青阳市，咱们肯定是想着能把这件事情促成，毕竟两个孩子都没意见。”
“如果没有这个打算，你们也不会这么老远来一趟。”
“商量嘛，终归是有来有回，留有余地。”
“您说是不是？”
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论谈判技能，司天理绝对不含糊。
三言两语间，就把已经说死的事情划出了余地。
“呼！”
“既然青阳市这边有房子，那县城的房子缓一缓也不是不行。”
“房子的事情我们愿意让步，车子这一块，必须得买。”
“这个是必须的。”这件事根本不用去征求高兰月的意见。
车子、青阳市的房子，在郭正仪一家人没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
在县城买房子的事情，就这么被轻飘飘的搪塞了过去，郭银霞一脸的不悦。
谈到车子的时候，自然也免不了站出来说上两句。
“既然要买车，那总得说说价格。”
“现在几万块钱的车总开不出去，高然以后也是要上班的，开出去让人家笑话。”
“二十万左右的车子刚刚好。”
“阿姨，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狮子大开口，完事还不忘来一句这个要求不过分，高兰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十多万的车子，她也不是不能准备。
只是后面还有彩礼，还有五金，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
除了房子，她只准备了四十万，车子花费二十万，这属实有些超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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