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雾气弥漫。
\"准备下潜。\"李明检查着潜水装备。在距离废弃军事基地两海里的位置,搜救船已经停稳。
\"声纳显示前方水深47米。\"技术人员报告,\"海底有大片人工建筑痕迹。\"
\"潜水器准备就绪。\"张琳说。
这是一台最新型的无人潜水器,配备了高清摄像机和声纳探测系统。在浓雾笼罩的海面上,这是他们探查海底情况的最好工具。
\"下潜开始。\"
潜水器缓缓没入水中。显示屏上,幽蓝的海水逐渐变得深邃。
\"发现异常。\"操作员突然说,\"三点钟方向有金属反应。\"
画面转向那边。一根漆黑的管道出现在视野中,直径足有一人多高。
\"输油管?\"张琳问。
\"不。\"李明指着管道表面,\"看这些接口,是用来输送冷却液的。而且......\"
他放大画面细节:\"这些管道是新的。最多安装了两三个月。\"
\"继续搜索。\"
潜水器贴着海床前进。突然,摄像机捕捉到一个巨大的阴影。
\"那是......\"
画面中显现出一座庞大的水下建筑。混凝土外墙上布满了海藻,但依稀能看出这是个潜艇码头。
\"军事基地的水下入口。\"李明说,\"放大那个闸门。\"
高清镜头对准了入口。厚重的钢铁闸门紧闭着,但门上的锈迹表明这里已经废弃多年。
然而,就在这时,操作员发现了异常:\"等等,闸门的控制系统是活的。有电流通过。\"
\"最近启动过?\"
\"就在48小时之内。\"操作员说,\"而且你们看这个......\"
他调出热成像画面。在冰冷的海水中,闸门周围呈现出一片暗红色。
\"温差超过15度。\"操作员说,\"里面一定有什么设备在运转。\"
李明的目光变得锐利:\"让潜水器靠近点。\"
就在这时,声纳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探测到强磁场!\"操作员喊道,\"某种干扰设备正在启动!\"
\"快撤!\"
话音未落,潜水器的画面开始剧烈抖动。几秒钟后,信号彻底中断。
\"失去连接。\"操作员说,\"设备被彻底瘫痪了。\"
李明盯着最后定格的画面。就在信号中断前的瞬间,闸门似乎轻微移动了一下。
\"看来那里果然有人。\"他说。
\"需要派潜水员下去吗?\"张琳问。
\"太危险了。\"李明摇头,\"既然对方有反侦察设备,肯定也有其他防御手段。\"
\"那怎么办?\"
\"换个方向。\"李明打开海图,\"这种军事基地一般都有后备通道。用于紧急疏散。\"
\"可是图纸上没有标注。\"
\"因为这是最高机密。\"李明说,\"但可以从地形判断。你看这里......\"
他指着海图上的一个点:\"这个小岛。虽然离基地有一海里,但以前是军事管制区。而且......\"
他放大地形图:\"岛上有条废弃的铁路。通向悬崖。\"
\"地下通道?\"
\"很可能。\"李明说,\"而且这个方向正好避开了基地的主要防御系统。\"
\"我马上联系海警。\"张琳拿出通讯器,\"派人去岛上......\"
\"等等。\"李明打断她,\"先别惊动太多人。对方既然选择这个废弃基地,说明做了充分准备。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
\"你和我,再加上两个蛙人。\"李明说,\"小队人数精简,更容易偷偷靠近。\"
\"明白。\"
半小时后。
橡皮艇无声地滑向小岛。
雾气依然很重,能见度不足十米。但这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上岸。\"李明打了个手势。
四人悄无声息地爬上沙滩。荒废的铁轨就在不远处,已经锈迹斑斑。
\"地形和预想的一样。\"李明观察着四周,\"铁轨一直延伸到悬崖边。当年应该是用来运送物资的。\"
\"那入口在哪?\"
\"跟我来。\"
李明带着队伍沿着铁轨前进。浓雾中,隐约能看到悬崖的轮廓。
突然,他停下脚步:\"看。\"
在铁轨尽头,有一座破旧的站台。站台后方是个山洞,铁轨一直延伸进去。
\"就是这里了。\"
四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山洞。入口已经被落石堵住了大半,只留下一人宽的缝隙。
\"有脚印。\"张琳蹲下身,\"很新鲜。不超过6小时。\"
李明打开战术手电,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观察洞口。
\"石头是人为移开的。\"他指着地上的痕迹,\"而且......你们闻到了吗?\"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海水?\"
\"对。\"李明说,\"这说明通道是通的。一直通到海底。\"
\"进去看看?\"
李明点点头。四人打开装备上的红外摄像机,鱼贯进入山洞。
通道很长,而且不断向下倾斜。墙壁上能看到老旧的电缆和管道。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岔路。
\"分头探查?\"张琳问。
\"不。\"李明说,\"看地上。\"
地面上有一道新鲜的水痕,一直延伸向右边的通道。
\"他们走的是这边。\"
继续前进。通道越来越潮湿,空气中的腥味也更浓了。
突然,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
\"趴下。\"李明立即做出手势。
四人贴着墙壁慢慢靠近。很快,他们看到了光源:那是一盏应急照明灯,孤零零地挂在墙上。
\"通电的。\"张琳低声说。
\"不只是这个。\"李明指着天花板,\"看那些管道。都是新装的。\"
确实,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一整排崭新的管道和电缆。它们一直延伸向通道深处。
继续前进。大约过了五分钟,通道豁然开朗。
\"这是......\"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有好几层楼那么高,面积至少有一个足球场大。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区域:那里整齐地排列着十几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每个容器都有三米多高,通体呈现出幽蓝色的光芒。
\"低温储存舱。\"李明低声说,\"和游轮上的是同一型号。\"
\"里面是......\"
\"人。\"李明的声音有些发冷,\"每个储存舱里都泡着一个人。\"
借着幽蓝的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储存舱中漂浮着的人影。他们闭着眼睛,浑身赤裸,各种导管和电极连接在身上。
\"这些是游轮上的乘客?\"
\"一部分。\"李明说,\"看那边。\"
在储存舱的后方,还有更多空置的容器正在安装中。足足有五十个之多。
\"他们是在......\"张琳倒吸一口冷气。
\"扩建实验场地。\"李明说,\"这里只是个开始。\"
突然,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快躲起来。\"
四人迅速藏在一堆设备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说话声。
\"......第一批数据很完美。\"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量子态转化成功率达到85%。\"
\"时间呢?\"另一个声音问。这声音有些熟悉。
\"比预期要快。\"第一个人回答,\"每个个体只需要72小时就能完成意识上传。\"
\"很好。\"第二个人说。现在李明听出来了,这就是吴天雷的声音。
\"不过......\"第一个人略显犹豫,\"死亡率还是太高了。前天那批样本,只有三个存活。\"
\"死亡无法避免。\"吴天雷冷冷地说,\"只要有足够的样本就行。\"
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吴天雷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带着儒雅的微笑。但他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船长那边......\"第一个人问。
\"他同意配合了。\"吴天雷说,\"只要给够钱,这种人什么都愿意做。\"
\"那些乘客呢?\"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吴天雷笑了笑,\"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在一个储存舱前停下。吴天雷看着舱中漂浮的人影,神色中带着某种狂热。
\"这只是个开始。\"他轻声说,\"等'海妖'计划完成,人类的意识将彻底摆脱肉体的束缚。我们将创造一个全新的物种。\"
\"可是,这样做是不是......\"第一个人迟疑着。
\"不用有负担。\"吴天雷说,\"这是进化的必然。弱者淘汰,强者生存。我们不过是在加速这个过程。\"
他转向同伴:\"让人加快施工进度。72小时后,第二批实验品就要到了。\"
\"明白。\"
两人离开了。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李明才松了口气。
\"这些疯子......\"张琳咬牙切齿。
\"记录下来了吗?\"李明问两名蛙人。
\"都录下来了。\"
\"很好。\"李明说,\"我们必须尽快......\"
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警告!发现入侵者!\"机械的女声回荡在空间里,\"安保系统启动。所有出口封锁。\"
\"该死!\"李明暗骂一声,\"快撤!\"
四人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那边!\"张琳指着一个侧门。
冲进通道,身后传来枪声。子弹击中墙壁,火星四溅。
\"前面有道闸门!\"
一扇厚重的钢铁闸门正在缓缓降下。
\"快!\"
四人拼命冲刺。就在闸门即将完全关闭的瞬间,他们滚了出去。
\"砰!\"闸门重重落下。
但还没等他们松口气,更多的警报声响起。
\"那是......\"张琳脸色大变。
通道里开始涌入海水。
\"他们要淹没整个通道!\"一名蛙人喊道。
\"快穿潜水装备!\"李明一边换装备一边说,\"我们得从水下突围了!\"
冰冷的海水很快淹没了膝盖,然后是胸口。
\"所有人检查装备!\"李明大喊,\"准备......\"
话音未落,通道另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爆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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