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最后一天，叶鹏程心里惦记着谢尔盖和太阳能技术的事，一大早就向程云峰请了假，并没有再继续参加展出。
但他还是去了一趟展厅，从王富贵手里买了两件精美的瓷器，又拿了两盒上好的龙井。
最后，又在李凤兰的展位旁，挑选了几件款式新颖的连衣裙和时尚的围巾。
伊莲娜看着叶鹏程大包小包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叶，你这是上门走亲戚，还是谈生意？”
两人坐着有轨电车在街道上穿行，窗外掠过的老旧公寓楼墙面上，斑驳不堪。
大夏国内，有不少这种苏式建筑。
一路上，叶鹏程思绪万千。
伊莲娜还以为他有些忐忑，安慰道：“别紧张，我姑妈和姑夫都是好人，只要你真诚相待，说不定就有机会。”
叶鹏程哪里不清楚，伊莲娜之所以这样热情，这样帮自己，不是因为自己魅力大，或者她乐于助人，而是因为终身免费使用卫生巾的诱惑。
不然，以毛妹的尿性，怎么可能主动往上贴。
她们眼里只有钱。
谢尔盖家住在五层无电梯公寓，楼道里灯光昏暗，墙壁上的涂料有些剥落。
伊莲娜敲了敲门，门开了，安娜出现在门口。
看到伊莲娜和叶鹏程，她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而且家具非常陈旧。
叶鹏程刚把带来的礼物放到桌子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有着湛蓝的眼睛和白皙的皮肤，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叶鹏程立刻夸赞道：“谢尔盖先生，这就是你们的女儿吧？长得真漂亮，长大后肯定会像伊莲娜一样，是个大美人！”
小女孩有些害羞地躲到了安娜身后。
叶鹏程蹲下身子，将碎花头巾递给她，“小妹妹叫什么名字？这头巾跟你的眼睛一样漂亮，像伏尔加河上的星星。”
“卡佳。”
小女孩躲在母亲身后，却忍不住伸手触碰头巾上的牡丹刺绣。
安娜说了一句：“她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冬天只能穿我的旧毛衣，从没见过这样么漂亮的丝巾，所以有些好奇。”
叶鹏程将一件裙子递过去：“这是我们大夏最好的布料，不起球、不缩水，卡佳穿上一定像小公主。”
他转头对谢尔盖笑道：“我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一直觉得女儿要富养，让她从小知道自己值得最好的东西，将来才能在生活中挺直腰板。”
“就像这些从我们大夏带来的礼物，陶瓷、茶叶、服装，在我们那儿代表着高品质的生活。如果能给女儿提供这样的生活，她的未来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伊莲娜也在一旁帮腔：“姑夫，你看我现在，虽然在中央百货商场工作，但我心里一直有个遗憾。”
“要是当初父母能富养我，给我更好的教育和机会，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国家外交官了，能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你也不想让妹妹也留下这样的遗憾吧？”
安娜在一旁听着，不住地点头，“我们也知道不能耽误了卡佳的前程，可我们的能力有限。”
叶鹏程抓住机会，说道：“谢尔盖先生，我这次来，其实是带着诚意来寻求合作的。”
“我知道你在太阳能发电技术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深厚的知识。我们大夏现在电力供应不稳定，我们工厂非常需要太阳能发电技术。当然，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谢尔盖皱了皱眉头，“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技术不是我能轻易给你的，涉及到很多规定和限制。”
叶鹏程笑道：“昨晚我说过，我会免费给你提供各类轻工业品作为报酬。”
“我保证提供的东西在大毛会很受欢迎，你可以用它们来改善家里的生活，为卡佳提供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条件。以后她可以去更好的学校读书，学习更多的知识，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谢尔盖的表情。
安娜走过来，握住谢尔盖的手，眼圈有些泛红。
“我们吃过的苦，不能让卡佳再吃了，你已经为国家做出了那么多贡献，可一个月的薪水，根本不够我们家生活的。”
安娜的话，仿佛一下子触碰到了谢尔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男人，谁不想过上有钱的生活，谁不想让妻儿过上财富自由的日子。
谢尔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女儿在一旁好奇地摆弄着那些从大夏带来的礼物，眼神里满是慈爱和犹豫。
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叶，你说的话确实打动了我。我也希望女儿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可以把硅基太阳能电池技术和一台二手镀膜机转让给你。”
叶鹏程大喜过望，没想到竟然还能收获一台镀膜机。
伊莲娜开玩笑般惊呼：“姑夫，你这是私藏国家财产！”
谢尔盖急忙解释道：“这是几年前年的试验品，被库管员当废铁扔了，我偷偷捡回来。”
叶鹏程紧跟着说道：“与其让它烂在仓库，不如让它在大夏发光。”
谢尔盖看着卡佳穿上新裙子在镜子前转圈，声音柔和下来，“叶，你要保证两件事：第一，技术只能用于民用，不能军用，第二，给我们的轻工业产品必须准时到位。”
叶鹏程郑重点头：“我叶鹏程说到做到。”
伊莲娜也补充一句：“别忘了我的卫生巾。”
中午的阳光漫进窗户时，叶鹏程肩上扛着旧镀膜机，离开了谢尔盖家。
说是旧物，实则核心部件完好，只需更换密封胶圈。
……
回程的火车碾过西伯利亚铁轨，镀膜机的金属部件在行李架上泛着冷光，却像揣着一团火。
这团火将首先照亮章平的夜空，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叶鹏程忽然想起在展厅遇见的波斯人对煤气罐改装的兴趣。
如果真的能和他们达成合作，打开中东市场，单是卖煤气罐，就能让农机厂焕发新生。
车轮与铁轨碰撞的节奏越来越快，如同他加速的心跳。
这一趟大毛之行，叶鹏程不仅淘到了硅基电池技术和镀膜机，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在这个技术封锁的年代，真正的突破口藏在普通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里。
就像伊莲娜对卫生间的向往，谢尔盖对女儿未来的期盼。
这些柔软的情感，终将成为撬动钢铁壁垒的支点。
车窗外，一轮红日正从视野尽头升起，如同他即将在大夏土地上播撒的科技种子，终将在时光中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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