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鹏程开完会后，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想挣钱的人都想通了，干就完了。
王朋的办公室被挤得水泄不通，前来报名的人争先恐后。
下午，叶鹏程仔细看了一眼报名表，向王朋的肩膀叮嘱道：“盯着点，别让混日子的混进来，我叶鹏程不要滥竽充数的。”
他接到了王斌的电话，周国维今天就能到。
叶鹏程早早就让王敏去火车站等着。
就在这时，厂门口的狼狗突然狂吠起来。
叶鹏程站在办公楼二楼往下望，看见一辆吉普车碾过厂外边土路，扬起一片烟尘。
车子在门口停下，下来两个人。
阿里?卡里米和萨达尔·侯赛因的服装格外显眼。
“财神爷来了。”
叶鹏程下楼迎上去，和两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寒暄几句后，带他们去了接待室。
卡里米开门见山，“叶，剩下的4500个煤气罐，我们要今天带走，没有问题吧？”
叶鹏程露出一道春风般的笑容，“咱们按照规矩来，钱到位，货好说。”
卡里米当即拿出一张支票，“这是剩下的全部款项，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要取货了。”
叶鹏程交给财务检验了一遍，支票没有问题。
侯赛因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叶，你的煤气罐比炮弹好用，放在巴比伦的城市里，轰的一声！”
他张开双手比划爆炸的弧度，“一整栋楼都没了，而且巴比伦的坦克都炸成废铁，真的物美价廉。”
卡里米接着说道：“可恶的巴比伦人竟然使用毒气弹，那我们就让他们的城市不得安宁。”
叶鹏程面色凝重，“两位，我再重申一遍，我卖的是民用煤气罐，怎么用是你们的事，我们的合同里可是专门备注过的，这是民用设备。”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拿我的罐子去炸平民，我可以单方面终止合作。”
卡里米做了一个oK的手势，“安拉在上，我们只炸军事目标。”
他忽然压低声音，“叶，现在整个中东都知道你的煤气罐，很多人想买。”
叶鹏程挑眉，“具体什么人想买？”
侯赛因插话：“一些自由战士，民兵组织。”
“停。”叶鹏程猛地打断，“我只跟你们这些正经人买卖。”
他望向窗外正在装车的煤气罐，铁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别的人，我不卖。”
叶鹏程也不想跟极端人士扯上关系。
阿里的脸上闪过失望，忽然又笑了，“叶，你太谨慎了，要知道，他们可是出价更高，你难道不想赚更多的钱吗？”
叶鹏程站起身，态度坚决，“我是有原则的人。”
“但是，你们买了我的罐子，怎么处理，我不管。”
两个波斯人对视一眼，爆发出大笑。
卡里米伸出大拇指，“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非常痛快的人，你比大毛的商人聪明多了。好，我们再定5000个，还是老规矩，先付定金，剩下的货款两清。”
他眨眼，“我们赚中间商的钱，你赚你的，互不耽误。”
中午，叶鹏程送走波斯人，转身看见王敏领着三个身影走过来。
为首的，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周国维。
周国维穿着洗褪色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塞满图纸的帆布包，身后跟着两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是他的学生，任飞和谢新。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叶鹏程紧紧握住周国维的手，心情异常激动。
寒暄了几句后，周国维突然问道：“叶厂长还有国际生意？”
“是波斯人，我卖煤气罐给他们，赚点快钱给工人发工资，等您的技术落地，就可以专心搞科技研发了。”
紧接着，叶鹏程话锋一转，“走，先带你们去宿舍，然后给你们接风洗尘。”
任飞的皮鞋跟碾过厂区土路时，鞋底沾满了黄褐色的尘土。
他望着眼前锈迹斑斑的厂房，转头对谢新小声说：“早知道是这样的条件，还不如留在研究所擦显微镜。”
谢新一脸失落，“周老师怎么会答应来这种地方？实验室的真空炉比这里的锅炉还新。”
周国维走在前面，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两人。
“小任、小谢，当年我在大毛留学时，住的地下室比这还破，不一样搞出了储热材料？”
他指了指门口刚挂上去的厂名，“盛唐科技，但听名字，就知道很有前途。你们要看的不是厂房，而是这里的人有没有心气。”
叶鹏程和王敏领着三人进了宿舍区，其实就是两排平房，当墙面飘着新刷的石灰味。
推开宿舍门时，任飞的眼睛忽然亮了。
房间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硬板床铺着簇新的蓝布床单，搪瓷盆里晾着新毛巾，窗台上甚至摆着两盆大叶菊，叶片上还沾着晨露。
叶鹏程摸了摸床单，“我们厂确实破，但我们会尽可能给你们提供好的条件，这里所有日用品和床褥都是新的。”
谢新摸着床头的铁皮暖水瓶，瓶身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分外显眼。
叶鹏程补充道：“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厂里所有东西都先紧着你们用。”
夜色漫进农机厂时，食堂的一张桌子上，红烧肉香飘香四溢。
周国维师徒三人盯着桌上的菜，炖老母鸡，红烧肉、凉拌黄瓜猪头肉、炒土豆丝、油炸花生米，还有一大盆白米饭。
“没啥好菜，凑合吃。”叶鹏程给每人盛了碗米饭。
“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100块基本工资，只是打底，以后还会有业绩提成，我叶鹏程绝不会亏待你们。”
任飞的筷子停在半空，“叶厂长，这比研究所工资还高……”
“高吗？”叶鹏程笑了。
“你们带来的技术，能让大夏的每个村都亮灯，这钱该拿。而且，第一个月的工资，我让财务明天就预支给你们。”
他转向周国维，“周老，您没做完的事，咱们在这儿接着做，让老百姓用得上电。”
“工人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跟周老大干一场。”
老教授的镜片忽然泛起雾气，“小任、小谢，听见没？在这儿，咱们不是做纸上谈兵的研究，是让技术长在车间里，长在老百姓的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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