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月的一个清晨，林一宁刚端起粥碗，突然一阵恶心袭来。
她匆忙放下碗，捂着嘴跑向门外。
\"宁儿！\"冷棹寒瞬间出现在她身旁，一手扶住她，一手轻拍她的背，\"怎么了？\"
林一宁摆摆手，刚想说话，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次她没忍住，\"哇\"地吐了出来。
冷棹寒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人！请大夫！\"
\"放我下来...\"林一宁虚弱地抗议，\"我没事。\"
冷棹寒却如临大敌，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又亲自拧了湿帕子为她擦脸：\"别动，大夫马上到。\"
不到半刻钟，满头白发的老大夫就被弟子\"请\"了过来。
老人家喘着粗气搭上林一宁的脉搏，片刻后眉头舒展，笑着拱手：\"恭喜少庄主，夫人这是喜脉啊！\"
室内骤然安静。
冷棹寒站在原地，像是被点了穴，连呼吸都停滞了。
\"少庄主？\"老大夫试探地唤道。
冷棹寒这才如梦初醒，声音干涩：\"确...确定吗？\"
\"千真万确。\"老大夫捋须笑道，\"夫人脉象流利如珠，应该有两个月了。待老夫开几副安胎药...\"
后面的话冷棹寒似乎都没听见。
他机械地送走大夫，又机械地回到床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一宁尚且平坦的小腹。
\"棹寒？\"林一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冷棹寒突然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还听不见呢。\"林一宁笑着揉他的发顶。
冷棹寒抬起头。
\"宁儿，这里...有我们的孩子了。\"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林一宁握住他的手，引导他抚上自己的小腹：\"是啊，你要当爹了。\"
冷棹寒突然起身，冲出门外。
林一宁正疑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他的喊声：\"爹！我要当爹了！\"
片刻后，整个无极山庄都知道了这个喜讯。
冷傲天亲自去祠堂给亡妻上香，回来时眼睛还是红的。
几日后，赤星岛的贺礼就送到了——林震海派三子亲自押送，足足十艘大船的补品、玩具和小衣裳。
\"爹娘说下个月亲自来看你。\"林修武挤眉弄眼，\"大姐听说你怀孕，差点把南海的补品库都搬空了。\"
果然，随船而来的还有林月柔准备的二十箱珍稀药材和婴孩用品，甚至包括几套她亲手缝制的小衣服。
林一宁抚摸着那些精致的绣花，心里暖暖的。
她取出空间里用灵泉水制作的养身丸，又加入几味安胎药材，让三哥带回去给大姐。
七个月后，林一宁正在花园散步，突然腹部一阵剧痛。
她扶住栏杆，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腿根滑下。
\"棹...棹寒！\"她边喊边服下顺产丸。
冷棹寒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看到她裙摆上的水渍，脸色刷地白了：\"要生了？不是还有十天吗？\"
\"小孩子...提前很正常...\"林一宁倒吸一口冷气，又是一阵宫缩袭来。
无极山庄顿时人仰马翻。
四名接生婆被火速请来，冷傲天在产房外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
\"啊！\"林一宁的叫声从里面传出。
冷棹寒浑身一颤，抬脚就要往里冲，被冷傲天一把拉住：\"产房血腥，男子不能进！\"
\"放开！\"冷棹寒内力一震，挣脱父亲的手，\"那是我妻子！\"
产房内，林一宁满头大汗，手抓着床单。
接生婆见她进来个男人，惊得大叫：\"少庄主快出去！这不吉利！\"
冷棹寒充耳不闻，径直跪在床边握住林一宁的手：\"宁儿，我在这儿。\"
林一宁看他进来：\"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冷棹寒亲吻她的指尖，\"疼就掐我。\"
接下来的时间，冷棹寒一直陪着她。
当第一个孩子的啼哭声响起时，他眼眶瞬间红了。
\"是个小少爷！\"接生婆喜气洋洋地报喜。
还没等冷棹寒缓过神，第二个孩子又出生了。
\"又是个小少爷！\"
第三个、第四个接踵而至——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四...四胞胎？\"接生婆们面面相觑，\"老婆子接生三十年，头一回见！\"
冷棹寒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停亲吻林一宁汗湿的额头：\"宁儿，你是我的英雄...\"
消息传出，整个武林都轰动了。
四胞胎！还是两龙两凤！
冷傲天在祠堂跪了一整夜，感谢祖宗保佑。
林家更是派出了浩浩荡荡的贺喜队伍，林月柔抱着小宝，与季云帆亲自前来。
满月宴上，无极山庄门庭若市。
林一宁看着四个襁褓中的小家伙，心中满是柔软。
她注意到大姐怀中的小宝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几声。
\"小宝还是体弱？\"她悄声问。
林月柔愁眉不展：\"是啊，大夫说先天不足，只能慢慢调养。\"
林一宁借口带大姐参观花园，将一颗晶莹剔透的健体丸塞给小宝。
小家伙咂咂嘴，竟乖乖咽了下去。
\"吃的什么？\"林月柔好奇地问。
\"我特制的糖丸。\"林一宁眨眨眼，\"小宝喜欢呢。\"
一个月后，林月柔来信说小宝从无极山庄回来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现在已经在学走路了。
信末还调侃道：\"怕是沾了四胞胎的福气！\"
林一宁笑着收起信笺。
四胞胎两岁时，林一宁受够了“睡眠不足”烦恼，服下了双胎丸。
\"又怀孕了？\"冷棹寒得知消息时正在练剑，惊得长剑脱手，\"宁儿，我不想吃素！\"
林一宁捂嘴偷笑。
九个月后，她又诞下一对健康的男婴。
双胞胎三岁时，林一宁无奈只好再次服下双胎丸。
当大夫宣布她又怀孕时，冷棹寒的表情精彩极了。
\"大夫，\"他拉着老郎中到角落，\"有没有什么...避子之法？\"
老郎中哭笑不得：\"少庄主，夫人体质特殊，寻常药物怕是无效。\"
当晚，冷棹寒抱着一堆医书钻进书房，发誓要研究出最有效的避子汤——当然，是给自己喝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四胞胎十岁那年，林一宁又一次出现孕吐症状。
这次她真的什么都没做，纯粹是自然受孕。
冷棹寒看着自己无处发泄的精力，无奈地笑了：\"夫人这是坑为夫啊。\"
这次，林一宁生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儿。
冷棹寒抱着小九，宠得无法无天，连八个哥哥姐姐都要靠边站。
\"爹偏心！\"大女儿撅着嘴抗议。
冷棹寒理直气壮：\"小九儿是爹的小棉袄，你们有意见？\"
孩子们在打打闹闹中长大。
长子冷凌霄继承了父亲的武学天赋，十六岁就名震江湖；次子冷凌云醉心医术，开了间药庐济世救人；大女儿冷凌玥嫁给了南海派少主，延续了两家联姻；小女儿冷凌瑶则成了武林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最小的孩子也成家立业后，林一宁和冷棹寒将山庄交给长子打理，开始了云游四海的生活。
他们去过终年积雪的北境，也到过四季如春的南疆。
冷棹寒的剑法愈发精进，林一宁给空间屯了很多现代世界没有的。
偶尔遇到不平事，两人便会出手相助，在江湖上留下无数传说。
\"宁儿，下个月凌霄的孩子要结婚了，我们回去看看吧。\"六十多岁的冷棹寒站在船头，身形依然挺拔。
林一宁站在他旁边，笑容依旧温柔：\"好，我们也该回去了。\"
往后的岁月里，他们时而云游，时而归家。
冷棹寒成了最宠孙辈的曾祖父，常常一手抱一个，脖子上还骑着一个，在花园里疯跑，完全看不出是当年那个冷面无情的无极少庄主。
九十岁那年，冷棹寒在一个栀子花开的清晨，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躺在摇椅上，头枕着林一宁的腿，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子孙们哭成一片，林一宁却异常平静。
她轻轻抚摸丈夫银白的发丝，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等我。\"
三日后，当孩子们来请母亲用膳时，发现林一宁也永远地睡去了。
两人生同衾，死同穴。合葬之日，坟前突然开满了栀子花，仿佛在诉说着这个跨越了一生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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