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我是真怕汤平抢孩子，所以才拿妹夫挡一挡。”
“没有真让帮忙的意思，你们可别多想。”
江凝烟嗔怪地瞥她，“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有什么帮不帮的。”
刚才赶走汤平还不够。
她看陆秉川冷厉的表情就知道，这中年油腻男肯定会被安排一个“幸福”的下半生。
并且再没机会见到前妻和儿子。
曹生莲见她一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真把她当成好姐妹，眼圈一下就红了。
喉头哽咽，“妹子，都是姐不对啊。”
“你买衣服的时候，明明没碰几下，我就没事找事挖苦你，我咋就那么不识好歹呢。”
这么好一个姑娘，她硬是臭不要脸地刁难人家。
她可真后悔呐。
江凝烟都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哭笑不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事了，现在还说什么，别让孩子看笑话。”
曹生莲抹了把眼泪，发现虎子正憋着笑看自己。
那点伤感顿时没了，上去拧了儿子一把。
“走，咱们坐车去。”
江凝烟拉着孩子，就往吉普车走。
曹生莲大惊失色，“这能随便坐吗？离得不远，咱们走着去得了。”
虎子却挥舞着小手，闹腾起来，“我要坐车，坐大汽车！”
曹生莲越看儿子越不顺眼。
这孩子咋就那么皮呢？
坐车？公交车又不是没坐过，至于馋成那样？
看看人家江谨言，比虎子还小两岁，安安静静站在妈妈旁边，乖得不行！
江凝烟又劝了两句，曹生莲总算动摇了。
上车前，板着脸警告儿子，“不许乱动，别把人家车弄脏了。”
虎子扭动着身体，很不服气，“摸摸，要摸摸！”
曹生莲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摸吧，摸一下就枪毙！”
还拿手在他脑门上比划，“砰！”
虎子吓坏了，小脸一白，果真老实起来。
相比之下，江谨言安静得有些过分。
上了车，就缩在妈妈怀里，小脸紧贴着妈妈，也不说话。
他虽然和虎子哥哥是朋友，但很多时候都觉得虎子太吵了。
他更喜欢安静地呆在妈妈旁边。
程序车技很好，加上路上没什么汽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是县城最大的一家饭店，县里招待贵客之类的，也都选在这里。
曹生莲第一次进来，被豪华的装潢惊得直咂舌。
“乖乖，有钱就是好啊。”
服务员倒了水，送上菜单。
江凝烟知道她不好意思点，就坐在她旁边，按着她和虎子的口味选菜。
曹生莲看着，心疼得不行，“够了够了，有些咱可以回家做嘛。”
要是自己买菜，这些钱都够吃一个月了。
“比如这个鱼，我明天就去菜市买一条，炖给你吃。”
曹生莲念叨着，忽然发现江凝烟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一愣，心下空落落的。
她懂了，妹子这是打算走了。
这可是大好事！
人家就是大城市的人，留在这小县城不是白磋磨吗。
曹生莲开玩笑活跃气氛，“妹子，你回去可别忘了姐。”
“等我赚了钱，就带着虎子，上京市卖衣服去，也开小汽车，住大房子。”
江凝烟被她这句话点醒，眼睛一亮。
“姐，你敢不敢收拾东西，跟我去京市发展？”
曹生莲是有经商的潜力的，不过身处小县城，人们对衣服还是基础需求，很少有人追求潮流。
大城市就不一样了，这年代正是经济繁荣发展的时候，选好地址开个店，抢占市场，很大概率能乘风而起。
当年楚鸿志带家人流落港市，也是这么一点点做起来的。
曹生莲拿着筷子愣在那，嘴巴半张。
她是真的犹豫了。
都说大城市机会多，现在有了个向上爬的机会，她可不得抓住吗？
饭吃到一半，曹生莲沉下心，一拍大腿。
“决定了，我跟你们走！”
她声如洪钟，引得饭店里不少人皱眉，朝这边张望。
有一波人正从包间里出来，被围在中间的是个中年男人，顺着声音看了眼。
然后他表情就变了。
深吸了两口气，抬脚朝这桌走来。
江凝烟正跟曹生莲聊着呢，冷不丁听见一声殷切的，“陆首长。”
抬眼一看，是个满脸堆笑的男人。
从衣服上看，像是单位里上班的。
陆秉川冷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连忙自我介绍，“我在京市联防办上班，上次演练，我还跟您打过招呼呢。”
当然，没回应就是了。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我是回来探亲的，想不到能在这碰到您，不妨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陆秉川没回应。
他不喜客套，没必要认识的人，不会浪费半秒。
不过这男人很执着，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还硬是站在那。
直到小男孩伸出小手，指向那盘白灼大虾。
“爸爸，想吃这个。”
陆秉川眼中寒冰融化，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那个套近乎的男人，看到陆秉川就这么十分自然地开始剥虾，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谁说陆首长老婆早逝，孤家寡人的？
人家儿子都这么大了，漂亮媳妇儿搁旁边坐着，跟传言哪有半毛钱关系？
男人灰溜溜走了。
不过他遇见陆首长可是大事，他得跟朋友们好好炫耀一番！
曹生莲这下是看明白了，她这妹夫的身份，估计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到的。
那男人多牛气啊，到这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陆秉川把虾仁剥好，摆放在盘子里。
“慢点吃。”
嘱咐儿子一句后，他起身去洗手。
回来时，还没入座，就看见小家伙端着盘子，献宝似的搁在江凝烟面前。
“妈妈，你吃。”
盘子里的虾仁，一个都没少。
陆秉川差点气笑，合着这孩子是把他当工具人了。
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陆秉川回到位置后，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那盘虾仁上，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江谨言抿了抿唇，把视线移开，装作没看见。
他知道妈妈喜欢吃大虾，但是他不会剥。
好在他聪明，让爸爸动手。
果不其然，江凝烟忍着笑夸奖他。
“言言真乖，有好吃的都想着妈妈。”
不多时，午饭吃完。
虎子哈欠连天，江凝烟看到，连忙张罗着回去。
一起往外走时，曹生莲跟她并着肩，有说有笑。
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张着嘴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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