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回来，你待多久？”
院中亭下，宴琳芳端着茶，她看着对面的人。
慕炤年半年前离开，宴琳芳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一贯是神秘的。
她知道慕炤年身份肯定不一般，村里不是他们师徒俩的定居之所，他们俩肯定还是要离开的。
“大概…一个月，糖糖还要回去读书。”
慕炤年低头端茶抿着。
好闻的茶香在嘴里充盈，一点一点压着喉中的不适感。
“一个月…”
听到这个时间，宴琳芳呢喃了下。
一个月，他又要离开。
“你说，我把律所搬到S市怎么样？”
宴琳芳抬眼望他。
“小芳姐，你要回国啦？”
慕昭昭坐在慕炤年旁边，她手上握着慕炤年给她剥的开心果，小口小口的咬着。
亭子前方，慕炤年给她投了屏，上面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
大年三十，是要守夜的。
宴琳芳的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车祸离世了，回去也是一个人，每年就干脆同他们师徒俩一起守夜了。
“对啊，你们都在国内，我一个人在国外也无趣，国外的律所已经趋于稳定，公司刚好有回国开分律所的想法，我也可以回来了。
昭昭你现在在S市，姐姐去陪你们不好吗？”
宴琳芳狐狸眼弯了弯。
他们都在国内，她也有了自己立身的根本，她想回来陪他们了。
“小芳姐，我们不用着急回来的，你先把律所的事忙好，我现在读高三，以后还不知道去哪呢。”
慕昭昭往慕炤年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以后在哪都还不一定，S市，慕昭昭最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S市。
若慕炤年真的出了事，慕昭昭不敢想自己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炤年？”宴琳芳看向了慕炤年，她想知道他的看法。
慕炤年眼里充斥着淡淡的关心，“在国外遇到什么事了吗？”
宴琳芳摇头，“没有，就是单纯想回来了，相比于国外，我还是更想念我们在国内的生活。”
宴琳芳在国外发展的也很好，但是她更想回国了。
她出国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但现在她已经有一定的实力了，她想回来了。
他和小宝都在国内。
慕炤年：“你在国外发展的很好……”
宴琳芳眼眸微垂，他是不希望自己回来了。
“当然，你要不要回来肯定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你要想回来也可以回来，国内现在发展也很不错，凭你的能力，也能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
慕炤年又说，嗓音温和干净。
他客观的说着事实。
她的人脉关系都在国外，大学也在德国读的，自身能力是极为优越的，年纪轻轻在国内律所占据管理人地位，在国外发展她肯定比国内更容易，回到国内，她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慕炤年还是希望她好好考虑的，不要盲目回来。
宴琳芳看着他的脸，他眼睛淡然平静，没有一丝私心。
宴琳芳嗓音低了几分，“我会好好考虑的。”
慕炤年点头，也没多说，余光看着慕昭昭吃辣条辣着了。
他拿起桌上的热牛奶递给她，“喝点牛奶。”
“唔，这个辣条好辣。”
慕昭昭接过，她双手捧着牛奶杯乖乖喝了一口。
“辣就不吃了，吃点其他的。”
慕炤年把她面前的辣条拿开，给她拿了点薯片饼干放着。
吃饭的时候慕昭昭没吃多少，趁着守夜，慕炤年给她拿了些零食。
宴琳芳看着他对慕昭昭的无微不至，嘴角略过苦涩。
他在乎的，只有小宝。
“嘴角都沾上油了。”
注意到慕昭昭嘴角的油渍，她无奈笑笑，拿起桌上的纸巾给她擦了擦。
“你别惯着她，让她自己擦。”
看着她的举动，慕炤年好笑说。
“我惯着，你不也惯着吗？我们两个半斤不说八两。”
宴琳芳看他，要说惯慕昭昭，慕炤年可是不遑多让啊。
从小慕昭昭要什么给什么，没让慕昭昭做过一点事，要说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学习了。
但就连学习，慕炤年都能给她铺好路。
慕昭昭是真正被慕炤年捧手心惯到大的。
哪怕自己吃苦受累，都要给慕昭昭最好的一切。
慕炤年淡笑不语。
宴琳芳当初遇到师徒俩的时候，师徒俩穿得破破烂烂的，慕炤年身上更是伤上加伤。
但他怀里护着一个小婴儿，哪怕他手已经伤痕累累了，却还是牢牢抱着怀中的孩子。
初来小山村，慕炤年身上除了一副银针什么都没有，为了给感谢许奶奶给了他们羊奶，他将身上唯一一副银针抵了出去。
“我们小宝天生就是该被人宠着的。”
宴琳芳给她细细擦了嘴角的油渍，眼里是温柔的笑意。
“小芳姐，你真好，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得到你的青睐，那得多么幸福啊。”
慕昭昭从小被他们宠着，倒是习惯了。
宴琳芳弯唇，捏了捏她小脸蛋，“姐姐青睐我们小宝啊。”
“姐姐，你不会说喜欢我吧，哎呀，那我可太荣幸了。”
慕昭昭一下子害羞捧住自己的脸。
宴琳芳难得回来一次，见了新鲜的人，新鲜的事，慕昭昭心情也难得好不少。
“对啊，姐姐喜欢我们小宝。”宴琳芳稀罕刮刮她鼻尖。
慕炤年在一边看她们说笑。
“师父在，小芳姐姐也在，就差秦深哥了，也不知道秦深哥什么时候回来。”
慕昭昭往后靠在椅子上，她看看慕炤年，又看看宴琳芳。
只差秦深没回来了。
往年过年都是他们四个一起的。
“是谁在想我了呀？”
院门被人推开，秦深穿着黑色妥帖的西服，高大俊朗。
“秦深哥！”看见秦深，慕昭昭眼里意外。
“回来了。”慕炤年倒是并不意外。
宴琳芳打趣，“你今年回来的这么晚。”
“今年有点事。”
看见宴琳芳，秦深硬朗的脸微红。
慕昭昭说，“秦深哥回来，我们人就齐了。”
说话间隙，一阵猛烈的鞭炮声响起。
天空是一簇接一簇烟花。
他们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凌晨了。
今年，过去了。
慕昭昭看向他们，“新年快乐，师父，小芳姐，秦深哥！”
“新年快乐，糖糖。”慕炤年眉眼温柔。
宴琳芳看向旁边的慕炤年，“新年快乐，炤年。”
“新年快乐，阿琳。”秦深的视线则在宴琳芳身上。
看着她的视线一直在慕炤年身上，他眼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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