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祭落下帷幕，人群渐渐散去。
但祭台之上那血腥的一幕，却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目睹者的心中。
尤其是大长老秦渊。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台上那具冰冷的无头尸体，浑浊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那是他的儿子，是他寄予了全部希望的儿子！
虽然根骨是窃取而来，虽然手段阴狠毒辣，但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
如今，却惨死在他面前，连一具全尸都没能留下！
白发人送黑发人！
巨大的悲痛，让他痛不欲生。
但比悲痛更甚的，是失败带来的无尽绝望和冰冷！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儿子惨死，他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也随着秦天龙的死亡，彻底化为了泡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些原本依附于他的族人。
已经充满了疏远、忌惮、甚至......幸灾乐祸！
大长老殿内，更是人心惶惶。
“长老！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啊长老！秦战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一些之前依附于秦渊的族人长老，纷纷作鸟兽散，想要逃离秦家这个是非之地。
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有几个最死忠的心腹，还留在秦渊身边，焦急地劝说着。
“长老！秦战已经开始集结人手了！我们......是逃？还是跟他们拼了？！”一位浑身煞气的心腹长老咬牙问道。
拼命？
秦渊惨然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灰败。
拼什么？
拿什么拼？
秦战本就是族长，如今更是携大胜之威，又有秦无道那个妖孽坐镇，家主一脉气势如虹，实力空前壮大。
而他呢？
儿子死了，最大的依仗没了。
党羽离散，人心尽失。
玄祖虽然看似还在偏袒，但那也只是为了所谓的家族大局。
绝不可能真的为了他而与秦战、秦无道彻底撕破脸皮。
他已经彻底失败了！
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反抗？
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其辱罢了！
逃？
又能逃到哪里去？
“不必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
大长老殿的殿门，被人轰然推开！
秦战冷峻，带着秦明远、秦瑶以及数十位气息强横的家族执法队成员，走了进来。
肃杀之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清洗，开始了！
秦渊看着为首的秦战，眼神复杂，有恨，有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释然？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竟是出奇地平静。
“秦战。”
“我不是输给了你。”
“我是输给了你的好儿子。”
“你有一个好儿子！”
这番话，不知是感慨，还是临死前的最后一点不甘。
秦战闻言，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战戈，杀意凛然。
“今日，该了结了！”
他一步步逼近秦渊，恐怖的气势如同山岳般压迫而去！
秦渊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认命。
然而，就在秦战即将痛下杀手，为亡妻和儿子讨回公道之时——
“住手！”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玄祖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大殿之中。
他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眉头紧锁，“秦战！够了！”
“秦天龙已死！大仇得报！秦渊罪孽深重，家族自有处置！”
“如今秦家正是用人之际，岂能再造杀戮，自损实力？！”
“一切，当以家族大局为重！”
又是家族大局！
秦战看向玄祖：“玄祖！杀妻之恨！难道就因为一句家族大局轻轻放过吗？！”
玄祖看着暴怒的秦战，坚持道：“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更重要！秦渊虽有大过，但其一身修为不易，对家族尚有价值！”
“老夫决定，剥夺秦渊一切长老职位，打入九幽寒牢，面壁千年！非必要不得踏出！”
这个惩罚，听起来极其严厉。
废除修为，打入绝地囚禁千年！
但秦战却听明白了，这依旧是......保护！
名为惩罚，实则保了秦渊一命！
只要人还活着，以秦渊的手段和修为，未必没有东山再起或者被利用的一天！
秦战心里清楚。
在玄祖看来，他的重要性，远不如他的儿子秦无道。
秦无道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强势镇杀秦天龙。
可他...却不能将秦渊杀死！
他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
“玄祖！你......”
秦战无力地放下手中的战戈。
他不够天才。
缺少天赋。
无法违背玄祖的意志，很无奈，又很现实。
......
帝子峰。
秦无道很快便得知了大长老殿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玄祖又一次插手，保下了秦渊一命时，他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讥讽笑容。
“老糊涂......”
他低声自语。
真以为这样就能保住秦渊？
真是天真！
他秦无道能杀得了秦天龙，自然也能杀得了他秦渊！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等他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连玄祖都无法再用家族大局来压制他时......
秦渊，必死无疑！
还有玄祖......
秦无道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不再去想这些。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实力。
他再次进入闭关状态，炼化着堆积如山的资源。
帝子峰上空，那浩瀚的天地异象，再次开始演化，比之前更加恢宏，更加玄奥。
似乎预示着一位真正的少年大帝，正在冉冉升起。
高天之上，玄祖看着帝子峰方向那经久不息的异象，感受到那股令他都隐隐有些心悸的气息，神色无比复杂。
有后悔，有无奈，有震惊，但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他知道，也必须承认。
无论他如何偏袒，如何想要平衡。
未来的秦家，注定是属于那个妖孽少年的。
甚至...可以引领这个时代！
天赋，心性，手段，在他见过的少年天骄中，都是无出其右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在几个月后的太古神墟中，他会有怎样精彩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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