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琛终于黑了脸：“向东，别太过分。”
向东挑眉：“我俩住一块，方便。”
“不是不是。”方洛伊看着路总睁大的眼睛，连忙摆手解释，“没有住一块，向总住我上……他住我楼上……公司给我安排的26楼，向总住27楼。”
“哦哦，原来这么巧。”路总尴尬打着圆场。
电梯里，顾维琛淡淡开口：“向东，有意思吗？”
向东嘴角一撇：“你有意思吗？顾维琛。”
“你跟我的恩怨，不要为难方洛伊。”
“现在让方洛伊为难的人，是你!”
“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向东一声嗤笑：“你能推掉董家的婚事？精心布置的海岛求婚才三个多月吧？”
“你还真关心我。”顾维琛冷笑。
“没想到啊，身边美女不断的顾家掌权人，和前女友分手这么久，居然立起了深情人设。”
“怎么，硅谷天才只会利用女人来打击我吗？”
向东没有回怼，顾维琛略感奇怪，转头看他，向东收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眼神幽静冷厉，正盯着顾维琛打量，这目光让顾维琛非常不舒服。
“别骚扰她。”顾维琛跨出电梯间。
看着顾维琛大步离去，向东一字一句：“你配不上她!”
方洛伊抱着手臂靠在楼道门后，脑袋还是嗡嗡的。汪旭飞发了微信：回来吧，人走了。她能想象外面那些人会用什么眼神看她，而且很显然，今天向东和顾维琛一起过来还只是开端。
路总的心情明显不错，叮嘱方洛伊赶紧准备资料，还特意交待各部门要全力配合。
汪旭飞倚在方洛伊办公桌前：“方总，路总现在可是把你当成咱们江南的福将了。”
福将？炮灰还差不多。
方洛伊愁眉深锁。
“你打算先去天一还是博远？”
方洛伊抬头：“您选一个。”
汪旭飞一笑，转身在一旁的沙发坐了：“我还纳闷，咱们跟博远那点业务，怎么还惊动顾维琛亲自出面。”
“向东就更奇怪了，今天是他在天一第一天上任，不知道多少人排队等着见他呢，他倒跑到咱们这里来喝茶聊天。”
“方总，魅力不小啊，看来我是没希望了。”
这位副总跟方洛伊年龄相当，是大股东的儿子，跟方洛伊同时从总部过来，在江南公司挂了个副总的职位，啥事没有，经常不见人影，唯一的优点是合群，他知道自己不干活，从不对别人指手画脚，因此跟公司里每一个人关系都处得不错。
开玩笑是他的日常，只是方洛伊现在毫无玩笑的兴致，很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眼给他。
汪旭飞并不介意，翘着二郎腿说：“眼下江城话题度最高的两位青年才俊，不约而同冲你而来，江南分公司能不能翻身就靠你了。”
方洛伊苦笑，她觉得自己不久可能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下班的时候，向东在停车场出口处向方洛伊挥手，方洛伊勉为其难让他上了车，身旁一辆黄色超跑按了喇叭，直接飞驰而去，正是汪旭飞。
方洛伊正视前方：“你想安稳到家的话，请闭嘴。”
向东系好安全带，一路上居然真的一言未发。
停车熄火，方洛伊忽然问：“我还要接送你多久？”
向东用手挠了挠头：“我的新车大概还要2周后到。”
“两周以后，如果你还没有车，我的车给你开，我坐公交上班。”
“生气啦？”
“不敢。”
“我去华星，是真的觉得天一的应用概念非常适合华星。华星目前的整体运转模式，已经偏老化，对于其他分公司可能暂时还没大的影响，但华星江南的体量是整个华星最大的，前些年的飞速发展导致的膨胀，必然引发一系列的后续问题，想要改观，必须从根本上解决。”
向东分析的认真，并且一针见血，方洛伊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谢谢，华星江南确实面临着一些问题。”
“我刚才给你发了一份文件，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好。”
“你还留着顾维琛的电话？”
果然好心不过三秒，和顾维琛的博弈才最重要。方洛伊收起刚才的一丝歉意，锁了车自顾自走了。
回家没心情做晚饭，方洛伊煮了一盒速冻饺子凑合，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吃了几个便放下了。
向东发给她的文件，其中不少正切中华星的痛点，这不像是一份随手做的材料，内容有理有据有针对性，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方洛伊索性开了电脑，将自己手上的数据内容做起了比对测算，这一工作，竟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准备洗漱休息时，方洛伊才发现，家里没牙膏了，早上那支被她挤完最后一点直接扔掉了，楼下有24小时超市，她拿起手机出了门。
买了牙膏回来，发现电梯正要关门，她快跑几步抢按了上行键，电梯门重新打开。
进电梯后她才发现里面原来有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全身包裹严密，帽子、口罩、墨镜，遮得严严实实。女子见有人，侧过身去退到了电梯一角。
方洛伊用手机刷了楼层，发现按钮27竟然亮着，她不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子，女子左右手交叠握着，似乎很局促。
回家关上门，方洛伊迅速给唐钰发了微信：睡了没？起来吃瓜。
唐钰秒回了一个“精神百倍”的表情包。
方洛伊：我在电梯遇到许茜了，她现在到向东那里去了。
唐钰立刻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表情夸张：“真的吗？”
“当然真的，许茜戴着墨镜口罩，全副武装，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哇哦，视后夜会情郎，劲爆啊。”
两个人激动得手舞足蹈，享受着一线吃瓜的无限乐趣。
唐钰眼神暧昧：“这会儿已经抱着亲上了吧？”
“理论上是，除非向东不行。”
“哈哈哈，你太缺德了。帅哥美女，不可描述哦……你说许茜会不会过夜，我现在去你那儿守着，能不能遇上她？”
“你在电梯前守着，肯定能遇到，她总不会从27楼走楼梯下去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狗仔跟拍？”
“难说啊，许茜现在这么红，被跟拍很正常。”
“其实他们男未婚，女未嫁，正常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可能经纪公司不同意，有些明星一官宣恋情，立马掉粉，资源降级。”
“明星也不容易……”
俩人正聊得起劲，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方洛伊讶异，这个点怎么会有人来，门洞里看清来人，她更惊讶了——门外站着的竟是向东和许茜，许茜仍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拿在手上，在向东身后看着他。
唐钰问：“这半夜谁来找你啊？”
方洛伊压低了声音：“向东和许茜。”
“啊？！”
向东在外面边敲门边喊：“方洛伊，开门。”
手机里唐钰还在说：“什么情况？他俩怎么……”方洛伊连忙挂断视频通话，把门打开，看着眼前两个人，笑得有些尴尬：“有什么事吗？”
向东直接闯了进去：“客人到门口，也不邀请一下。”
“哎……”方洛伊虽然不爽，却见许茜正盯着她看，她只好侧身将许茜迎了进来。
向东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许茜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似乎欲言又止。
方洛伊暗自琢磨：向东不会是真的不行吧？要么就是太激动了？春宵一刻的时候跑这里来干嘛？
她脑袋里转了N个来回，一时搞不清这俩人是什么情况，试探着问：“喝水吗？”
向东说“好”，许茜说“不用”，方洛伊顿时觉得自己很多余，她没想到原来当面吃瓜，社死的竟然是自己。
“你俩应该认识吧？”向东问方洛伊。
废话！
方洛伊脸上堆着笑：“大明星，当然认识了，不过，许小姐可能不认识我。”
许茜却一点头：“我认识，顾学长的女朋友，方洛伊。”
方洛伊很觉意外，许茜居然认识她，稍一思索，她就明白了，顾维琛当年在学校出类拔萃，自己和他在一起本就高调，再加上他和向东的关系，许茜作为向东的女朋友，知道死对头的女朋友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她分辩着：“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
许茜并未理会，而是看着向东：“三年前的问题，我想知道答案。”
向东的眼神瞟向方洛伊。
方洛伊立刻知情识趣地找了个借口：“那个，我刚准备洗漱发现家里牙膏……”一眼看到刚买回来被她扔在茶几上的牙膏，急忙改口：“毛巾……找不着了，正要出去买，你俩坐会儿啊，我去去就回。”
“正好，麻烦你将许小姐送下去吧。”
“啊！？”方洛伊一脸懵逼。
许茜脸色平静，眼睛却微微泛红，浮上了一抹哀怨之色，她咬了咬下嘴唇，起身说：“那我先走了。”
方洛伊刚说了要出去，不走好像也不合适，只好陪着许茜一起出了门。
许茜重新戴上了口罩和墨镜，电梯里，虽然看不到许茜的样子，方洛伊却觉得她在哭，有心想安慰，又担心自己会错意，表错情，越想越觉得向东过分，大明星深夜来找他，就这么让人家自己走了。
电梯到了一楼，方洛伊没忍心让许茜独自离去，默默跟着她，将她送出小区，看到她上了一辆隐在路边角落的车才转身回去。
向东仍然坐在沙发上，方洛伊不客气地说：“还不走？”
他笑得满不在乎：“不是去买毛巾的嘛，毛巾呢？”
“这不是找借口给你腾个地儿嘛，你还生生把人家赶走了，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怜香惜玉？顾维琛懂。”
方洛伊沉了脸：“他懂或不懂是他的事，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用不着这样讥讽我。”
向东表情正经起来：“不是讥讽你，你跟他分得对。”
方洛伊将门打开：“对不对用不着你评价，走吧。”
向东起身，瞄了眼餐桌上的饺子：“你晚饭就吃这个？”
“与你无关。”
向东无趣地出门，忽然转头一笑：“唐钰应该在等着你回信息呢。”
可不是，唐钰噼噼啪啪发了一连串的微信，可是方洛伊没了八卦的心情，她莫名觉得，许茜对向东，就象她当初对顾维琛一样，她足足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彻底明白，她以为的一往情深不过是她自已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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