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认认真真盯着苏榛霓，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许久。
她说：“我怎么觉得现在有些不认识你了？”
“我能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觉得你这样让我觉得......”
苏榛霓眨眼：“不敢招惹，是吧？”
Lisa咽了咽唾沫，这是一种没由来产生的畏惧，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出现。
苏榛霓没有解释更多，她也别想同Lisa辩论这个问题。
难道自己认识的，就是真正的Lisa？
这个圈子里，有几个人不擅长伪装自己，将想要展露的那一面显于人前，心里真正所想，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苏榛霓从来不认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要毫无保留，她可是知道，一旦人掏心掏肺了，等着的基本就是倒霉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她摸爬滚打，经验丰富，这些可都是血泪之谈。
“那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了？走吧。”
而在她们走后，凌凌的眼神就和之前那种纯情有了极大差别。
但她还刻意维持着看似纯善的模样，然后和孟泛扬说：“孟少，你的微信号我能不能加上？之后要是有什么和小霓有关的事儿，还可以告诉你呀。”
孟泛扬淡淡道：“和她的什么事儿？”
凌凌很热情：“什么都可以呢，孟少想知道都可以，当然，孟少要是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比如说我......的一些事儿啊什么的，也可以找我。”
她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想要拥有孟泛扬的联系方式，一个微信号，有时候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现在苏榛霓不在，正是她做些什么的时候。
然而孟泛扬的态度，和她想象中的也有那么一些不同，至少，孟泛扬完全没有露出任何她认为中的，看见漂亮的女人，就会轻佻肆意的样子。
可圈子里都是那样传，所有人都说孟泛扬来者不拒，只要对上了他的眼，就可以拥有一段美妙的时光，得到许多过去无法拥有的东西。
而不只是如此，借着孟泛扬往上走，也的确可以拥有无数意想不到的资源，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榛霓出现之前的上一任，也没呆多长时间，位置都还没坐热乎就被孟泛扬遗弃了，可人家不照样拥有了个电视剧的大资源？
今天见到孟泛扬，凌凌更感兴趣的还有他的英俊风度，比他见过的大部分男人都要优越，那双桃花眼简直迷人万分，如果能够跟他发生点什么......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凌凌越想越嫉妒苏榛霓，她其实觉得孟泛扬口味很艳俗，像苏榛霓这样的女人，美是美，但过于妖媚娇柔了，难道跟她呆一起久了不会嫌腻味？像她这样的才是男人最爱的那款吧......
她自信得很，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引诱到孟泛扬对自己感兴趣，充满了干劲，却很快就有些失望。
孟泛扬的表现可不如她料想的那般，也一点不像个花花少爷，太冷淡了，好像根本就对她没有兴趣。
怎么可能呢？
她虽然不如苏榛霓那般惹眼，但她以前跟苏榛霓同框，男人都更喜欢这样的，反倒对苏榛霓敬而远之。
苏榛霓那样的女人，看着就不安分，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她那样的呢......
凌凌心里早就对苏榛霓有诸多不喜了，但介于苏榛霓以前对她还不错，她觉得苏榛霓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仍然和她是朋友。
只是受到孟泛扬的冷遇之后，凌凌心头妒意更加深了几分，连带着苏榛霓在她心里也满是缺点。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彻底忘记了几年前，她们都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住在一起，是如何互相为了彼此打气，鼓励对方无论多难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最初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或许她们都已经忘记了，但却总是告诉自己，你没有忘，你做的事情仍然是在为了理想而努力。
三年前，凌凌还不叫凌凌，Lisa也不叫Lisa，唯有苏榛霓，一直都叫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就改变什么。
但她没有变过这件事情，现在说起来，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
凌凌一计不成，又想了办法，开始了明晃晃的勾引，彻底豁出去了。
但她没有办法从孟泛扬的表情里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被自己引诱。
直到她余光瞥见了苏榛霓和Lisa走回来时，孟泛扬才不咸不淡地说：“要加我的微信号？加吧。”
凌凌心头很开心，认为自己成功了，但同时又有些顾忌苏榛霓。
“小霓，我可是和孟少交换微信咯，孟少可是说了，让我有什么关于你的消息，随时汇报给他呢。”
嗯，这个理由好像还挺有用。
苏榛霓施施然坐下，手臂搭在孟泛扬肩上，吐气如兰：“哦？是嘛？孟少这么关心我呀？我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孟泛扬捏了捏她的脸，没搭腔。
苏榛霓笑着对凌凌说：“你可不准把我的糗事告诉他。”
“这个嘛，就得看你的诚意咯，以后多请我吃几顿饭，我保证不出卖你。”
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到底都藏着什么，或许她们都心知肚明。
从餐厅出来之后，苏榛霓坐上了孟泛扬的车，她问：“要不要送你们呀？”
Lisa拉着凌凌：“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就好，你们早些回家吧。”
苏榛霓便和孟泛扬一起走了，她回去的路上看起来有些醉了，或许是席间那几杯红酒的影响，面色酡红的靠在孟泛扬肩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变听话的苏榛霓反倒让人不太习惯，孟泛扬神色幽暗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你没什么想说的？”
苏榛霓蹭了蹭，疑惑问：“我要问什么？”
“没有就不要问了。”
孟泛扬只是意味不明笑了笑。
此时，孟泛扬的微信响了一声。
苏榛霓听到之后抱紧了他的手臂，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高高扬了起来。
这是个充满了胜算，一切尽在掌握的笑。
而在他们走后，凌凌有些不开心地甩开Lisa：“你干吗说我们要自己走？让孟少送不好吗？”
Lisa用一言难尽的语气说：“你真的想对孟少做什么？”
“我加他微信，是他自己答应的，这可不是我逼着他给的吧？既然他答应了，那就说明他和苏榛霓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在谈恋爱，我为什么不能行动？”
“可是......你如果这样做，小霓会生气的。”
“都这样了，还管她生气不生气呢？她怎么勾上的孟少，不也没有告诉我们？你还傻呢，觉得现在是需要考虑情谊的时候？能够跟孟少在一起有多少好处你知不知道？”
凌凌自信道：“我也不需要多少，只要我能从孟少这里得到一些好处就好了。再说，苏榛霓才刚跟他在一起就有女主角演了，你不想有这样的机会？”
Lisa说不过凌凌，但还是试图劝说她：“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就不能等她和孟少分开？你也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长，既然这样，何必太着急呢？”
“时间不等人啊傻瓜！我们转眼就二十三了，再混下去，以后还怎么出人头地？我最近身边都是00后了好吗，你也要有点年纪的危机感！”
凌凌拿出手机，给孟泛扬发了条微信：“谢谢孟少今天的招待，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可以和您一起吃饭。”
发完，她也没有半点的所谓愧疚感。
在她眼里，孟泛扬本来就浪荡风流，就算不是她，也还有别的女人会上，她还不如早点行动，这样总能排在别的女人之前吧？
......
转眼盛雀歌就要出差了，出发前一天晚上她收拾行李时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需要带的东西。
才把睡衣装好，她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了：“好累啊，我不想出差。”
“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说你不出去了。”
贺予朝站在一旁围观，冷峻命令。
盛雀歌睁眼：“不行啊，这案子前期都是我负责的，其他人都没有我这么了解情况。”
对当事人的各方面，只有她才可以最好配合主任，要是可以，她当然也想让别人去了。
而且还因为她现在要做出表率，也只能去。
“太长了。”
贺予朝指时间太长了。
盛雀歌明天上午的飞机，早上就要出门，然后第三天的晚上才能回来，对他来说，分开时间已经超过了上限。
“之前你也出差呢，我都没有拦你。”
“那时候我们关系不一样。”
盛雀歌故意问：“有什么不一样啊？”
贺予朝瞥她一眼，然后走到了行李箱面前：“你还要带什么东西？”
“电脑、充电器、换洗衣服、鞋子、还有各种证件......”
贺予朝已经开始帮她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所有需要的物品，放进行李箱里。
以往连护肤品有什么分别都不清楚的男人，这个时候竟然能够在盛雀歌的梳妆台前准确分别出化妆水乳液精华面霜眼霜等等的区别，然后主动帮她弄好了分装。
于是盛雀歌就放了个睡衣，剩下整理行李的所有事情，都由贺予朝来效劳了。
“还有没有？”贺予朝问完，又自己去放了些药到她的箱子里。
盛雀歌感激涕零：“你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贺予朝把行李箱合上放到一旁，走到床边。
“既然如此，你应该做点什么来感激我。”贺予朝勾唇，“在你出差之前，得补偿我。”
盛雀歌：“......”
哦，她终于明白了，某人根本不是想当什么贴心未婚夫来帮她收拾行李，只是让她节省体力而已。
但盛雀歌也没能拒绝，她想到要和贺予朝分开，心头还是有那么些不舍得的。
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这个人之后，就算只有一天见不到他，也会生出诸多不舍的情绪来。
所以这晚，某人吃够了本。
因此盛雀歌早上出门时，连行李箱都差点拎不动，还是贺予朝给她放到了车上去。
还好跟着主任出差，有商务舱的待遇，能够让盛雀歌在飞行过程中轻松一些。
可上了飞机之后，主任顶着稀疏的头发，和盛雀歌坐在一起，语重心长的和她讲人生道理，让盛雀歌差点崩溃。
好在主任很快也讲累了，盛雀歌才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飞机上有WiFi，盛雀歌主动自拍了一张给贺予朝汇报行踪。
他回复得很快：“抓紧时间睡会儿。”
“你还知道我昨晚睡眠不够啊......”
“我的错，宝贝儿别生气。”
盛雀歌都能想象到贺予朝是如何用一张毫无悔意的脸，说出这句话的，她根本就不觉得这人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想在这种事情让贺予朝认错，不可能的，这辈子都绝无可能！
下了飞机他们就直接去了酒店放行李，然后就近找了家茶餐厅吃饭，接着就开始了工作。
盛雀歌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没什么要去逛逛的想法，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不过想到姓曾的那个人以前就是在这里发迹，后来才北上去了龙城，盛雀歌还真的挺想知道这里的人还有多少知道他的。
但她也只是随便想想，这些事情贺予朝也早就派人来调查过。
当天晚上就有个当地律师协会的酒会要参加，主任现在也在开拓市场，毕竟如今内地与港岛之间有许多涉及到两地的官司要打，所以主任也希望和这边的律师协会合作，有相关案子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
这酒会的主角也不是盛雀歌，她只是作为主任的陪同，因此没有过分打扮，就穿了条稍微正式的黑色礼裙，还是之前从厉大小姐的衣橱里瓜分来的。
她把头发全部挽了起来，纤长的脖颈已经是最美妙的风景，甚至不需要任何装饰，唯一戴着的珠宝就是订婚戒指。
“这次带小盛你出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啊！”主任很是夸奖了几句，让盛雀歌还有些不好意思。
“您就别夸我了，今晚最重要的可是您是否能够谈下合作，我呢，就协助您了。”
“没事，重在尝试嘛，努力就好。”
主任的心态也是很好的，并不强求什么。
这或许也是事务所这些年来没有特别大扩张的原因，但不盲目扩张也为事务所沉淀了优势，所谓厚积薄发，现在有金淮择这个合伙人的加入，事务所已经迈上新高度了。
“可惜了金主任这次时间不凑巧，要是他也来，那咱们就能事半功倍了。”
盛雀歌适时拍了句马屁：“有您在，也能事半功倍的。”
主任笑得更开心了。
酒会定在香江某家豪华酒店内，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盛雀歌也参加过许多大场面的酒会了，所以这样更具专业性质的酒会，压力反倒还要小一点。
今晚多数都是当地律师，这里有不同的司法制度，盛雀歌其实是担心双方在沟通上会有一些问题。
但邀请主任来的也是他的老朋友了，所以见面聊起来之后，还算顺利。
而当盛雀歌出现在这里时，却也有诸多目光蠢蠢欲动，凝在了她的身上。
这里毕竟不是龙城，知道贺予朝的人并不多，更不清楚盛雀歌的身份，因此这些目光里的含义，也十分明确。
盛雀歌即便站在主任身边，也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人聊一聊的提议。
主任的老友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老张，你带来的下属，今天可是把咱们所有人的风头都抢光了啊！”
张主任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盛律在咱们龙城，那也是年轻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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