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
持续了许久的剧烈颠簸，开始缓缓减弱。
窗外的虚空乱流，似乎正在逐渐平息。
紫电追风舟也慢慢恢复了平稳。
船舱内，狼藉一片。
但比这狼藉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是空气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暧昧与尴尬。
就在苏轩以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会持续下去时，一直背对着他的紫苏，身形似乎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她缓缓转过身。
绝美的脸颊上，先前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尽，反而添了几分异样的妩媚。
清冷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反而带着一丝苏轩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
“咳。”
紫苏轻咳一声，玉手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胸口的位置。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轻柔，还有那么点点虚弱。
“刚才那一下撞击，似乎让我气血有些翻涌。”
“许是……受了点内伤。”
苏轩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内伤？
以紫苏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刚才那等级别的冲击，即便对灵舟本身造成了些许困扰，但要说让她本人受内伤，苏轩心中是打了个问号的。
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仙子感觉如何？”
“要不要紧？”
紫苏的目光轻轻飘了过来，带着一丝审视，又像是在犹豫什么。
“我自家情况自家知晓，调息片刻便好。”
她顿了顿，话锋却是一转，目光落在了苏轩身上。
“倒是你，方才为了稳住身形，硬抗了几次冲击，又……又压到了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脸颊似乎又红了几分。
“我担心你年轻气盛，逞强不说，万一有什么暗伤未曾察觉，就不好了。”
苏轩心中愈发觉得有趣。
这番说辞，怎么听都有些刻意。
“仙子的意思是？”
他顺着她的话问道。
紫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了某种“镇定”。
“你过来些。”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
“我替你检查一番，免得留下后患。”
检查？
苏轩几乎要笑出声来，但他忍住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位平日里高冷如仙的紫苏仙子，究竟想做什么。
“那就有劳仙子了。”
苏轩依言，向前走了两步，在她面前站定。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紫苏身上那股独特的幽兰体香，混合着方才旖旎意外后残留的暧昧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苏轩的鼻腔，让他心神微动。
紫苏微微仰起精致的下巴，眸光流转，落在了苏轩的手腕上。
“伸手。”
苏轩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紫苏伸出纤纤玉指，指尖温凉，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轻颤，轻轻搭在了苏轩的手腕脉门之上。
她闭上美眸，一副认真探查的模样。
苏轩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细腻触感，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轻柔力道。
片刻后，紫苏睁开眼。
“气息还算平稳，玄气运转也无太大阻滞。”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
然而，就在苏轩以为“检查”即将结束时。
紫苏那搭在他手腕上的玉指，并未立刻收回。
反而，像是无意识般，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
那细腻的触感，如同羽毛般轻柔，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电流，让苏轩的手臂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紧绷。
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小臂，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摩挲。
苏轩的呼吸，悄然间粗重了几分。
紫苏的动作很慢，慢到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被无限放大。
她的眼神，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不再清冷，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带着某种探究，又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苏轩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吹拂在他的颈侧。
温热。
带着兰麝般的香气。
痒痒的。
撩拨心弦。
紫苏的手指，已经来到了苏轩的胸膛。
隔着衣料，她似乎在感受他肌肉的轮廓，感受他心脏有力的跳动。
“你……”
苏轩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紫苏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那双迷离的眸子，望向苏轩。
四目相对。
苏轩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一丝羞涩，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大胆。
还有一丝，让他心头一跳的……挑逗。
苏轩身体紧绷。
他不是未经世事的小雏儿。
这位仙子此刻的举动，绝非单纯的“检查身体”那么简单。
她分明是在……玩火。
苏轩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按捺住心中那股被撩拨起来的躁动，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决定将计就计。
“仙子。”
苏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又有一丝刻意压低的磁性。
“你这检查得可真仔细。”
“莫非……是想趁机占学生的便宜不成？”
他故意用了“学生”二字自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噗嗤。”
紫苏似乎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逗得有些失措，又或许是内心的紧张，让她忍不住用一声轻笑来掩饰。
她的俏脸，“唰”的一下，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直蔓延到了白皙的颈项和玲珑的耳垂。
“你……胡说什么！”
紫苏嗔道，声音带着一丝羞恼，但那双迷离的眸子却并未移开，反而更添了几分水光。
她的手指，依旧停留在苏轩的胸膛上，甚至还轻轻按了按。
那柔软的触感，和指尖传来的温热，让苏轩体内的气血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奔涌。
“我……我只是担心你逞强，万一落下什么病根……”
她的话语有些结巴，显然底气不足。
苏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大定。
这位仙子，怕不是真的对他动了些什么心思，只是平日里习惯了清冷，此刻想要靠近，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用这种笨拙又大胆的方式来试探。
“哦？”
苏轩故意拉长了语调。
“既然仙子如此关心学生，那学生自然要好好配合。”
他微微挺了挺胸膛，仿佛是为了让她检查得更方便一些。
紫苏的玉指微微一颤，似乎没想到苏轩会如此“配合”。
她的眼神闪烁，贝齿轻咬着红润的下唇，那副欲说还休，又带着几分娇羞的模样，看得苏轩心头火热。
“那……那你自己感觉，可有何处不适？”
紫苏终于找回了一丝声音，但语气依旧不稳。
苏轩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仙子不继续检查下去，学生怎知道何处不适？”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蛊惑。
“或许……仙子检查得再深入一些，学生就能感觉到了。”
“你！”
紫苏被苏轩这大胆的言语彻底击溃了防线，羞得几乎要跺脚。
她那只停留在苏轩胸膛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想要缩回。
然而，苏轩的反应更快。
他一把抓住了她那只想要逃离的柔荑。
紫苏的身体猛然一僵。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苏轩。
苏轩握着她的手，不大，但也不算太用力，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将她微凉的玉手包裹。
“仙子，既然开始了，总要有个结果，不是么？”
苏轩的脸上，笑容玩味，眼神深邃。
空气中。
暧昧的张力，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紫苏的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高得吓人。
苏轩的目光，像是有实质一般，让她无所遁形。
这个家伙！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如此大胆！
可是……
为什么自己的心底深处，非但不觉得厌恶，反而……反而升起一丝异样的期待？
紫苏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看着苏轩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是该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斥责他的无礼？
还是……
顺水推舟？
船舱内，再次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只有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交织回荡。
以及，那越来越浓，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暧昧气息。
紫苏的眼神，迷离，闪烁，挣扎，最终，似乎化作了一汪春水。
她这是……默认了？
苏轩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起来。
这仙子，当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认知。
她究竟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主动？
是先前虚空乱流中的肌肤相亲，让她卸下了心防？
还是她另有目的，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试探？
亦或者……
仅仅是少女情怀的自然流露？
苏轩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但他此刻，却不想深究。
有些事情，享受当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握着紫苏的手，缓缓用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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