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侗见秦厂长拒绝，心里咯噔了一下。
心想难道秦厂长心生不满？
但秦四海哈哈一笑，说道：“张侗同志，今天我算是在这牛角山上开了眼界，虽然我嘛……”
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两手空空的，但他脸上却洋溢着兴高采烈的表情。
“今天这一趟，我能看到你们猎杀山羚子，我又追逐了花豹，还发现了一座南北朝的密室，这趟收获早已出乎了我的意料。”
秦四海看着张侗，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接着说道：“张侗啊，你的打猎本领确实不凡，张主任没说错，看样子我要是不请你陪契科夫先生打猎，绝对会是我们皮革厂的损失。”
听到秦四海的话，张侗和刘万全都是松了一口气。
张侗就问道：“秦厂长，那我什么时候陪那个苏联专家上山？”
“当然是越快越好！”
秦四海苦笑一声，看着张侗和刘万全，摊手道：“你们有所不知啊，半个月前那个契科夫先生就嚷嚷着要上山，我是左推右推，实在快推脱不了。”
“现在啊，我终于不用再带契约卡先生去喝酒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秦四海不禁笑了起来。
他告诉张侗，他会在这两日安排契科夫先生到牛角山来打猎，最早后天就能上山。
张侗闻言，笑着表示一定会陪好那个苏联专家。
刘万全为此感到高兴。
他是个直性子的人，便直接问秦四海道：“秦厂长，我替张老四冒昧的问一下，到时候……这个劳务费……怎么算？”
秦四海把手一摊，笑道：“这个问题嘛，其实我已经考虑过，我可以以皮革厂接待外宾的名义，赞助一笔接待经费出来。就不知道张侗同志，你这边需要多少经费啊？”
“张老四，秦厂长问你话呢。”
刘万全见张侗沉默不语，赶紧推了推张侗的胳膊，让张侗说话。
张侗想了想，对秦四海说道：“秦厂长，我不要钱，但我有个请求，不知道秦厂长这边能不能帮忙协调一下。”
“你不要钱？”
秦四海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侗，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啊？”
“实不相瞒，秦厂长，我需要租一间房子，我听说你们厂有员工宿舍，所以我想租一间，把我老婆孩子和大嫂侄儿接过去住。”
张侗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秦四海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带着深思熟虑的表情，缓缓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们有政策，可以把空置的员工宿舍租出去。但这个政策也是新政策，才刚在我们厂里试点，目前我们厂还没有正式的租赁案例……”
说到这，秦四海顿了顿，微微拧眉思索着什么。
张侗和刘万全见状，只能耐心等着。
等秦四海思考得差不多了，就看到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总要实践迈出第一步，既然你张侗开口了，那我就让张主任去协调一间宿舍出来……对了，张侗，你什么时候要搬过来？”
“当然是尽快。”
张侗害怕彭仁义哪天出现，威胁到自己家人的性命，所以巴不得明天就能搬进皮革厂的员工宿舍。
当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毕竟那个年代的租房流程不像现在这样完善，不是一交钱就能立马搬进新家的。
“尽快的话……”
果然，一听到要尽快，秦四海就表情凝重地思考起来。
秦四海还在思忖，一旁的刘万全就很认真的说道：“秦厂长，张侗同志这边情况很复杂，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秦厂长能再快一些为他安排房子。”
“张侗，你很急吗？”
秦四海有些意外地看向了张侗。
张侗也不藏着掖着，果断点头道：“是很着急，我老婆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尽快搬到县城里去。”
“当然，我也知道新政策的落实，有许多东西需要先摸清楚，光急是不行的，所以我也不敢催你，秦厂长，你按照你的办事节奏来就行。”
张侗这段说得很替秦四海考虑。
秦四海闻言立马就笑了，说道：“张侗同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不像一般的老乡，行，你既然着急的话，那我也特事特办。”
“明天我就让张主任把宿舍安排出来，后天，后天你就带着你的家人搬过来，怎么样？”
“后天？”
张侗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秦厂长居然特事特办得这么有效率，这种速度，已经完全出乎了张侗的意料。
秦四海以为张侗还嫌慢，只能苦笑道：“我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集体宿舍我们有现成的，你要是急，我今晚就能把你安排住进去。”
“但集体宿舍是安排给未婚员工住的，像你这样带着妻儿的，肯定不方便住进去，所以只能安排你们住独立的宿舍房。”
“这种房间可不是一说就能有的，不过你别着急，我说后天让你们搬进来，就一定让你们搬进来。”
见秦四海解释得如此清楚，张侗明白对方是真心在特事特办。
他心头一热，对秦四海感激道：“谢谢秦厂长，这份恩情我感激不尽，你放心，我一定陪好那位苏联专家，让他为你们皮革厂增产增效！”
这话说到了秦四海的心坎里。
秦四海哈哈大笑，看着张侗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张侗啊张侗，我就等着你这句话，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一边下山一边说说那位契科夫先生！”
“好，秦厂长，我们下山。”
于是，三人往山下走去。
刘万全在前面带路，张侗和秦四海则在后面，边走边聊，向张侗描绘了那个苏联专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契诃夫先生是个现实主义者，在对待任何事情上面，都是极为苛刻的，工作、生活、娱乐，都是如此。”
“当然，我也怀疑过，他可能是在针对咱们。”
“毕竟咱们和苏联的关系很微妙，苏联人很多重要的资料，是绝不会给我们看的。”
“就算是在生活和娱乐中，他也经常刁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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