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科研九所的立项报告。
杨部长先是在和几个副部长开会做了研究。
会上大家畅所欲言地发表了一些意见。
蔡仲园作为副部长也很郑重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他认为这项研究，既是世界科技的制高点，也是将来科技发展的必经之路，所以我们不能再继续等待。
哪怕是付出一生的精力，也要在这方面给后继者排除一些障碍，甚至铺出一条道路。
于是这条科研立项，全体通过。
部长立刻向上级汇报了这项科技立项事宜。
也很快就收到了批示。
杨部长带着上级的批示，来到科研九所。
向全所人员宣读了上级批示。
同意九所关于反物质科研新项目的立项申请，希望九所所有成员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同志们，咱们先算笔账。”杨部长捏着激光笔，在投影上划出一串数字，“欧洲核子中心攒了二十年的反质子，加起来才够煮半杯咖啡。
但咱们九所要搞的可是反超氢-4，这相当于要在撒哈拉沙漠里找一粒钻石，还得琢磨怎么把它变成核电站。”
会议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
蔡仲园盯着屏幕上的反超氢-4结构图，忽然想起上周陈雨抱怨香蕉太贵：“部长，您说要是把反物质当香蕉卖，能换多少艘航母？”
年轻人的调侃让气氛活络起来。
“但国家需要这样的研究。”杨部长侃然正色，“就像当年邓稼先他们啃窝窝头造原子弹，现在轮到咱们在量子世界开荒了。
这项研究的难度，决定了他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即便是研究几十年也未必能得出成果。
但是国家需要这样的研究，即便是研究不出成果也要进行研究。
几年十几年哪怕几十年也没关系。”
他的目光扫过蔡仲园，“蔡副部长，你来说说。”
蔡仲园放下手中的搪瓷缸，指尖敲了敲桌面：“我想起教员讲的愚公移山。咱们这代人可能挖不动太行王屋，但至少能给子孙后代留张路线图。”
他说：“当年抗美援朝，咱们志愿军能用小米加步枪打下飞机，现在咱们有了粒子对撞机，没理由输给老祖宗。”
“听说有人说咱们科学院是养老院？”杨部长站在九所礼堂的讲台上，突然把文件往桌上一拍，惊得前排打瞌睡的研究员猛地抬头，“我倒觉得，这叫'科学疗养院'——专治短视病！”
台下哄堂大笑。
蔡仲园注意到林夏偷偷在笔记本上画飞碟，冯守则在手机上刷着“科学院养老院”的热搜。
“看看这个。”杨部长调出张照片，“这是1956年我们的前辈在山洞里搞氢弹理论的场景。
那时候连计算器都没有，全靠算盘珠子打天下。现在咱们有了超算，有了国家实验室，怎么就成‘养老'了？”
他顿了顿：“你们九所以前的科研成果，功绩显赫，国家就算是养起你们来，也是应该的。
我还听说有人提议取消院士资格——行啊，等哪天咱们能在实验室造出反物质，我第一个把军衔让给扫地僧！”
后排突然有人喊：“部长，您这话我录下来当屏保！”
杨部长笑骂：“录什么屏保，有这功夫多算两个微分方程。”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U盘，“这是新批的经费，按项目难度分级，反物质组的经费，够你们买十吨液氮冻青蛙！
很多基础科技理论的研究，都是用了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才完成的。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科研项目所有的展开计划自行安排。
科研经费照发，级别与军衔照样提升。
有了成绩要提升，没有成绩也要提升。”
一番话语讲得大家热血沸腾。
蔡仲园接过U盘时，发现上面贴着张便利贴：“仲园，缺什么直接找我。
要是把反物质的项目搞砸了，上级怪罪下来，我陪你去挖煤。”
散会后，蔡仲园把林夏叫到办公室：“你最近在知乎怼人了？”
林夏缩着脖子：“所长，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喷子。
说咱们九所‘十年磨一剑，剑还没开刃'，这跟骂袁隆平爷爷种水稻没产量有什么区别？“
她调出手机：“您看这条，‘建议科学院改名叫院士养生院'，我直接回了句‘建议键盘侠改名叫网线寄生虫'。”
蔡仲园忍住笑：“注意用词。”他指着墙上钱老的大照片，“当年钱学森回国时，有人说他研究导弹是浪费钱。
现在呢？那些键盘侠用的卫星信号，都是咱们当年被骂‘没用'的项目打下的基础。”
林夏突然问：“所长，您说要是咱们真研究不出成果，国家真的会一直养着我们？”
蔡仲园从抽屉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合影：“这是1964年第一次核试验成功时拍的。
你看这位老院士，当年在戈壁滩吃沙子，直到快退休才评上院士。
但他的笔记现在还在指导可控核聚变研究。”他把照片推过去，“国家养的不是人，是火种。”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林夏忽然说：“所长，我想给知乎那些喷子科普反超氢-4。就说咱们正在制造‘宇宙的种子'，虽然现在只有16个，但每一个都是文明的火种。”
蔡仲园点头：“好，但记得用比喻。比如，反超氢-4就像宇宙大爆炸时的爆米花，咱们正在收集这些爆米花的dNA。”
深夜的实验室里，巴可研对着质谱仪发呆。
屏幕上的反质子信号像幽灵般时隐时现，突然“叮”的一声，一个反超氢-4的峰值亮起。
“老蔡！”他抓起对讲机，“快来看！”
蔡仲园冲进实验室时，巴可研正用镊子夹着个微型彭宁阱：“冷却到50微开尔文了，寿命延长到0.8毫秒！”
蔡仲园凑近观察，阱内的蓝光仿佛凝固的星河：“够煮半杯咖啡了。”
“但只能维持两秒。”巴可研沮丧地说。
“两秒足够让历史记住。”蔡仲园忽然想起杨部长的话，“通知所有人，明天开个会。
咱们要搞个‘暗星计划'——把反物质研究分成三个阶段：抓星星、种星星、引爆星星。”
巴可研愣住：“所长，您这是要拍科幻片？”
“不，”蔡仲园望着窗外的星空，“是要让科幻片变成科学史。”
三个月后，杨部长再次来到九所。
实验室里，蔡仲园展示着新设计的磁约束装置：“这是仿照黑洞吸积盘原理做的，理论上能把反物质寿命延长到1分钟。”
杨部长摸了摸超导线圈：“这东西要是量产，够给航母当动力？”
“暂时只能当手电筒。”蔡仲园递过一张报表，“但咱们找到了反超氢-4的衰变规律，和正物质完全对称。”
杨部长突然掏出手机：“看看这个——有个网友说咱们九所是‘用绣花针撬地球'。”
蔡仲园笑了：“告诉他，咱们正在给地球装引擎。”
窗外，梧桐树上的叶子开始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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