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萨尔花滑俱乐部，冰场上。
一位金发美女教练正在教授启蒙班的小朋友们前压步的技巧。
“孩子们，我们今天要练习逆时针前交叉步哦。
首先，大家双脚站到同一条直线上，然后抬起右脚，把它交叉放在左脚的外侧，接着再将两脚重新并拢。都听明白了吗？来吧，让我们开始练习。”
十来名五六岁小朋友可爱地点点头，按照教练的口令，开始练习。
五岁的林羽裳站在冰面上，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嘴里不停地默念着：“右脚、左脚、收回……”
她那稚嫩的小脸满是认真与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仪式。
原地动作练习熟练后，在教练的指导下，小学员们开始在逆时针曲线轨迹上练习交叉步滑行。
很快，其他小朋友们都熟练掌握了交叉步的技巧，可以在逆时针圆形轨迹上顺畅地滑出交叉步了。
然而，林羽裳却仿佛陷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困境，她的两只脚就像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总是不听使唤地撞到一起，紧接着便是一次次地摔倒。
金发教练注意到了林羽裳的状况，她来到林羽裳的身边，给予她专门的指导。
“宝贝，注意哦，要左前外刃、右前内刃，继续……”
可是，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林羽裳的两只脚的冰刃又一次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她小小的身体再次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冰面上。
“拜托，宝贝，右脚是内刃，不是外刃呀！我们再来练习一遍吧。”
然而，冰面似乎变成了一面颠倒方向的镜子，左、右、内、外产生了扭曲。
摔倒、摔倒、还是摔倒……
她小小的身影在冰面上反复跌倒。
林羽裳又一次摔倒在冰面上，她趴在寒冷冰面上，看到其他小朋友冲着她哄堂大笑:
“哈哈，林像个站不稳的不倒翁！”
就在不远处，金发教练和她的同事站在一起，两人的交谈声透过冰面的反射传导，进入了林羽裳的耳朵里——
“真是个小可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适合花滑的孩子呢。”
“也许，花滑女神偶尔也有不喜欢的孩子吧。”
……
“向右转！”
董教官一声令下，整齐排列的队伍开始行动。
林晓凡转过身后，竟然和闵彩面对面。
闵彩焦急地冲着林晓凡眨巴眼睛，眼神拼命暗示：“转错了，快转过去！”
林晓凡却像是没搞清楚状况，一脸懵懂地凑近闵彩：“哇，你的眼睫毛好长哦~”
这一下，可把闵彩气得直接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真是猪啊！”
“林珠……”
董教官喊出代号后，顿了顿，心里暗自想着，下次军训可一定不能再让孩子们自己起代号了，这名字起得也太抽象了。
他在心里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嗯，自己是专业的，绝对不会笑场！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出列！”
林晓凡听到指令，向前一步，迅速立正站好，姿势标准，只是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单独转向训练，听口令。”
董教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向左转！”
林晓凡听到口令后，明显思考了一下，才慢半拍地转了过去。
“向右转！”
“向左转！”
“向后转！……”
随着董教官一连串的口令，林晓凡的动作总是慢半拍，还频繁出错。
队友们忍不住发出声音：
“错了，又错了。”
这些声音传进林晓凡的耳中，让她愈发慌乱，彻底丧失了方向感。
她低垂着头，声音里满是懊恼：“对不起，我会加练，一定会练习熟练的！”
董教官面色严肃，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说道：
“吃过午饭，全队加练！”
“教官，我一个人练就可以！”
林晓凡赶忙说道。
“你们是一个团队，一人失败就是全体的失败！现在，带队去餐厅！”
董教官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吃过午饭后，全体队员整齐地来到操场上，准备加练队列转向。
林晓凡满脸歉意，向大家再次道歉：
“对不起，我拖累大家了，我有先天方向障碍，不过可以通过大量多次训练强化身体记忆，我一定会练好的！”
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岁的冰场上，嘲笑声如潮水般涌来：
“林真像一个站不稳的不倒翁！”
“她好笨哦。”
……
“嗨，不就是转错方向吗，咱们一起练就是了！”
队友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纷纷安慰林晓凡。
“林晓……”
“喂，不要叫错代号，要挨罚的！”
“林小……猪，”
王可可好奇地问，“那你滑冰的时候怎么分左脚、右脚的？”
林晓凡认真地回答：
“你们是以自我身体为核心坐标来建立空间感，而我通过训练可以做到以环境为参照建立空间坐标体系，叫做重力矢量——环境坐标空间编码。只要多练习就好。”
“那你是不是顺时针、逆时针都可以跳跃？岂不是很酷！”
金澄新兴奋地问道。
“这个我没有尝试过，我的跳跃训练和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逆时针。不过，两个方向的旋转我确实很擅长。”
林晓凡如实回答。
“哇，好棒啊，你简直就是天选花滑人！”
队员们纷纷惊叹，看向林晓凡的眼神里满是钦佩。
林晓凡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己一直以来视为缺点的东西，竟然被大家认为是天选花滑之子的标志。
曾经那句“花滑女神也有讨厌的孩子”像冰冷的刀，深深地击碎了她幼小的心灵。
尽管后来她凭借着无双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天赋，可这句话还是成为了她心灵深处的诅咒。
“谢谢你们。”
林晓凡感动极了，一一和女孩们拥抱。
闵彩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们快开始练习吧。”
“好！”大家齐声应道，随即精神抖擞地投入到训练当中，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青春与团结的光芒。
……
下午的训练，在“站军姿”中开始！
虽说刚刚开春，可这两天偏偏赶上了大晴天，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气温一度飙升到二十多度，在大太阳底下毫无遮挡的暴晒，还是有点辛苦的。
经过一中午的加练，队员们已经十分疲惫，此时又要一动不动地站在太阳底下，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腰酸得仿佛要断掉，头晕乎乎的像有一群小蜜蜂在脑袋里嗡嗡乱飞，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花乱，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仿佛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简直快要晕倒了……
“教官，有人晕倒了！”
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大家顿时一惊，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这也没人晕啊……到底谁晕了？”
大家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李教练、韩教练、刘教练抬着一个人，大步往医务室跑去。
被抬着的人，修长的四肢，此刻像意大利面般瘫软无力，头无意识地侧向一边，精致帅气的脸庞上眼睛紧闭着，面色苍白如城堡深处的吸血鬼王子，紧抿锐利的嘴唇毫无血色，铂金色的头发反射着钻石般的阳光
——军训中第一个晕倒的竟然是——
“魔童”教练，王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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