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每说一句，身上的气息就更冷一分。
不像是找故人叙旧，更像是要寻仇。
“大小姐要成年了，是个很重要的生日，桑总准备好生日礼物了吗？”
桑志强嘴巴翕合好几下都接不上话，最后随便应了两句，就找个借口走开了。
袁霖康满脸惊奇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桑志强。
“他这是……我怎么觉得他怕你？”
“应该的，以为可以欠债不还的人，突然发现债主来找他算账了，你说会不会怕？”
“他欠你钱？”袁霖康更惊讶，整个滨海的人都知道桑志强的现金流健康的要死，“欠多少？”
“欠到他应该倾家荡产。”
袁霖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哦，那我可真为你高兴啊，他前不久在沙特建了个新能源工厂，大项目，将近承包了人家的各种公共交通车辆，目前是出租车、公交车和商务大巴，以后还会其他……”
袁霖康说着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找周炔合作，为什么他偏偏选中自己了。
最开始他猜的是周炔看中了他的背景，做生意就是要相互有利可图可安心。
现在知道他确实猜中了，但也不全对。
“这老家伙在滨海很会拉关系的，刚刚我说的那个合作，就是滨海前前经济新区的副区长帮他牵的线。”
“他家里有个女儿，在欧华国际上学，十六岁生日来了几个同学，都是国内说得上名字的企业家，据说以后会和鑫建科技的儿子联姻。”
“前几年又有了个小儿子，听说特别宠，好几次带着参加公司年会了，不少人都说这是他未来接班人了。”
“你刚刚说的大小姐是谁？他还有其他女儿？”
周炔点头。
“他的长女。”
“那你这是打算……”
“查他。”
袁霖康听到这句笑了，“你以为这两年想查他的人少吗？这老东西滑不溜秋，根本拿不住把柄。”
周炔勾着唇，“我可以先给你讲个有趣的故事，桑志强和第一任发妻离婚了，离婚之前他的发妻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反正离婚的时候，他能分到的财产寥寥无几……”
袁霖康越听越乐，“你等会儿，这么有意思的事，我们换个地儿慢慢说。”
这场酒会结束后，就流传出一个充满着渣男气息的八卦。
主角就是这几年在滨海混得越发风生水起的桑志强。
反正幸福的婚姻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婚姻中的男人各有各的渣法。
桑志强也不遑多让，高中没毕业的学历，放平时提起，要让人赞一声英雄不问出处。
但如果知道，他当年靠着油嘴滑舌骗了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同学跟他结婚。
而且婚后就让人家在家里相夫教子。
他却因为有钱了在外面各种胡搞，甚至那些女人还舞到了因为怀孕而身体不好的妻子面前。
妻子因为心软再次相信了他，他却狗改不掉吃屎，继续隐秘的变本加厉。
最后妻子因为孩子选择和他离婚，离婚后不久就在国外郁郁而终。
他却抢走了妻子留给孩子的遗产，带着新任年轻的妻子和私生子跑到了滨海。
滨海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这种八卦的传播速度特别快，桑志强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有人在某个群里@他调侃了。
倒是没什么男人指责他，只笑话他闹出这样的舆论。
还有人提醒他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故意搞了。
不尽快平息，如果传到圈外，如今网络上的舆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和他相关联的产业都要倒霉。
桑志强先联系了袁霖康。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真的是，这肯定都是胡编乱造的瞎话！”
“桑总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丈夫好爸爸呀，不过我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您之前还有一位发妻，我还以为现在的这个是您的原配呢！”
“哈哈，听周炔说，您当年离婚的时候特别大方，为了照顾体弱的前妻和年幼的孩子，可是分了好大一笔，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桑总，别谦虚，下次再见我可要好好敬你一杯……桑总别急着挂，我可是……桑总？”
袁霖康故意恶心了桑志强一把，心情特别好。
换了个手机，继续眉飞色舞的在滨海的各种群里说桑志强的八卦。
这传着传着，传到最后，袁霖康就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了。
周炔看了眼袁霖康的信息，转身继续盯着快到时间的炖锅。
他回来得晚，桑琳琅已经休息了。
只来得及做了点营养餐，就要去机场赶航班。
凌晨四点的滨海，天色一片灰白，万籁俱寂，发动车子的声响很明显。
桑琳琅扒着窗户往下看，车灯一闪，转个弯就看不到了。
周炔走了。
桑琳琅抿着唇，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所失，又有点欣慰加骄傲。
本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努力了。
现在和一刻不得闲的周炔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也想变成更厉害的人，至少不用让周炔这么放心不下她。
桑琳琅趴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到外面微小的声响，孙姐应该也起床了。
就算是hera走了，桑琳琅依然换了衣服出去，在小区跑了一圈。
刷题的时间会变得特别快。
枯燥但充实。
桑琳琅翻着老师推荐的书，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沙发缝隙里找到了。
手机已经自动挂断。
桑琳琅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
她本来以为是hera联系她，告诉她，自己已经回来了。
桑琳琅失望的扔开手机，结果那个号码又打过来了。
周炔跟她说过，现在各种诈骗电话猖獗，让她不要接未知来电。
但这个号码既不是座机号，也没有被手机的安全系统提示是骚扰电话。
桑琳琅觉得被个号码吓到未免有点太胆小。
刚接通，那边没人说话。
桑琳琅也不说话，打算默数三秒，没人吭声她就挂断拉黑。
“咳……是桑琳琅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桑琳琅皱着眉，冷声问，“哪位？”
男人又停顿了片刻，“我是你爸爸。”
桑琳琅不理解这算是什么骗术，但她很生气。
“去死吧，我才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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