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林正蹲在菜地里薅草，就见赵丽挎着篮子往育苗棚跑，篮子里的鸡蛋晃得直响。“咋了这是？” 小林直起腰喊，“鸡蛋都要颠碎了！”
赵丽刹住脚，回头拍着大腿笑：“丫头的挂坠样品被市里商场看上了！说要加订五百个，让我赶紧拿几个新做的过去挑样式！”
“这么快？” 小林扔了草叶子凑过去，“那材料够不够？我记得苹果干就剩一筐了。”
“够够！” 赵丽掀开篮子盖，里面码着十几个挂坠，“艾力昨晚帮着改了样式，用苹果皮编了花纹，你看这小蝴蝶多俏！”
小林刚要伸手拿，就见小王举着手机冲过来：“林姐！咱们昨天发的果园视频上热门了！好多人问在哪能买苹果干！”
“真的假的？” 赵丽凑过去看手机屏幕，手指头在上面划来划去，“哎哟这评论区都炸了，还有人想来当志愿者呢。”
“让他们来！” 小林拍下手，“正好缺人摘苹果。对了小王，赶紧把咱们的微店链接挂上，先限量卖两百份挂坠试试水。”
正说着，李工举着个玻璃罐从实验室跑出来，罐子里的菌种闪着幽幽绿光。“成了！” 他脸涨得通红，“这批次的发光时间稳定在八小时了！”
小张从工具房钻出来，脸上还沾着机油：“那能做啥？发光苹果？”
“你咋满脑子都是吃的？” 小林敲他脑袋，“艾力说能做夜光书签，孩子们指定喜欢。”
艾力抱着速写本走过来，本子上画着十几个书签样式：“我设计了带沙狐图案的，还有苹果花形状的，晚上看书不用开灯都亮堂。”
“这主意好！” 赵丽翻着本子直点头，“等这批挂坠做完，就让孩子们学着做书签，正好暑假有事儿干。”
午饭刚摆上桌，就见王所长骑着电动车又来了，车把上挂着个大纸箱。“省里寄来的设备！” 他搬箱子时差点闪了腰，“专门测土壤微量元素的，比之前那台精准十倍。”
李工赶紧放下筷子拆箱子，小张凑过去看：“这玩意儿咋用？要不要插电？”
“你别乱摸！” 小林拍开他的手，“让李工慢慢研究，下午农业局的人不是要来测土壤吗？正好试试新设备。”
正说着，小王捂着肚子跑过来：“林姐，微店后台崩了！下单的人太多，支付系统卡住了！”
小张撂下碗就往办公室跑，小林在后面喊：“带上艾力！他懂设计，让他赶紧做个临时支付页面！”
等小林端着碗粥慢悠悠晃到办公室，就见三人挤在电脑前敲键盘。“咋回事？” 她吸溜着粥问。
“支付接口过载了，” 艾力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临时做了个跳转链接，先引导到微信小商店。”
小王盯着屏幕直咋舌：“已经卖出去一百多个了，赵丽姐家丫头的手艺要出名了！”
“先别高兴太早，” 小林放下碗，“赶紧统计地址，下午就找快递点合作，别耽误发货。”
突然外面传来赵丽的大嗓门：“小林！快来！地里的苹果少了一筐！”
几人赶紧往外跑，就见果园角落的空筐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串小脚印。“是沙狐干的不？” 小王举着手机拍照。
小张蹲下来看脚印：“不像，这脚印有鞋印，像是小孩的。”
李工突然指着围墙：“你看那墙头有个豁口，估计是附近村子的孩子进来偷的。”
小林皱着眉没说话，突然转身往育苗棚走：“算了，一筐苹果不值钱，别吓着孩子。张阿姨，下午多蒸两锅苹果糕，放门口石桌上，谁想吃就让他们拿。”
赵丽急得直跺脚：“那哪行？惯坏了以后天天来偷！”
“你忘了咱们刚种果树的时候？” 小林回头笑，“那时候没钱买肥料，不都是附近老乡送来的羊粪？几个苹果算啥。”
正说着，就见两个半大孩子从树后钻出来，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苹果，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对不住......” 其中一个低着头，“俺们听说这的苹果甜，就想尝尝......”
赵丽刚要发作，被小林拽住了。“来，” 小林从筐里拿了两个苹果递过去，“想吃就跟我说，别偷偷摸摸的，磕着碰着咋整？”
孩子接过苹果，咬了一大口：“俺们也不是故意的，俺娘说这的苹果是沙漠里长的，稀罕得很。”
“那你们想不想学种苹果？” 小林蹲下来问，“暑假来果园帮忙，管吃管住，还教你们做苹果干挂坠，咋样？”
俩孩子眼睛亮了：“真的？俺们能行吗？”
“咋不行？” 小张走过来拍拍他们的肩膀，“我教你们修剪树枝，李工教你们辨认菌种，艾力还能教你们画画。”
正说着，张阿姨端着苹果糕出来：“快来吃糕！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俩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拘谨地走到石桌前。小林拿起块糕递过去：“吃吧，以后想吃苹果就来帮忙，咱们果园不差这点东西。”
下午农业局的人来测土壤，拿着新设备在地里忙活。李工跟在后面介绍：“这片实验田用了改良菌种，土壤有机质含量比去年提高了三个百分点......”
突然设备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测土仪屏幕上的数字闪个不停。“咋回事？” 小林赶紧凑过去。
技术员皱着眉检查设备：“好像是新设备和旧数据不兼容，得重新校准。”
李工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片地刚施了发光菌种的培养基，估计干扰了检测信号！”
小张赶紧拿来铁锹：“那我把这层土翻到下面去，换旁边的土测。”
“不用，” 技术员摆摆手，“正好，我们带了备用设备，顺便测测这发光菌种对土壤有没有影响，说不定还是个新发现。”
等测完土，技术员拿着报告直点头：“你们这土壤改良得真不错，明年可以申报省级生态农业示范基地了。”
小林刚要说话，就见小王举着手机冲过来：“林姐！那个‘纯天然战士’又来捣乱了！在果园门口直播呢，说咱们用发光菌种污染土壤！”
“让他播，” 小林冷笑一声，“正好让农业局的同志跟他讲讲检测报告，省得他瞎咧咧。”
几人走到门口，就见那瘦高个举着手机对着果园喊：“大家快看！这种用化学菌种种出来的苹果，吃了指定有害......”
话没说完就被技术员打断了：“同志，我是农业局的，这是刚测的土壤报告，各项指标都优于国家标准，你可不能造谣。”
瘦高个脸一红：“我...... 我也是为了消费者着想......”
“为消费者着想就该讲科学，” 李工拿着菌种样本走过来，“这是我们培育的荧光假单胞菌，能固氮保水，对土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农业部都备案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指着瘦高个说：“这不就是上次造谣人家用激素的那个吗？”
瘦高个见势不妙，收拾设备就想走，被小林拦住了：“等等，把刚才直播说的话澄清了再走，不然我们可要报警了。”
那人没办法，只好对着手机说：“刚才是我搞错了，这家果园的检测报告是合格的，大家别误会......”
等人群散了，小张笑得直不起腰：“这下他可栽了，看以后还敢不敢瞎造谣。”
“别高兴太早，” 小林往回走，“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咱们越火，盯着咱们的人就越多，以后做事得更谨慎。”
晚饭时，张阿姨端着盘新蒸的苹果糕出来：“今天那俩孩子又来了，帮着摘了一下午菜，临走还说要把家里的羊粪送过来呢。”
“这就对了，” 小林拿起块糕，“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
艾力突然放下筷子：“林姐，我设计了个新方案，想把果园改成研学基地，让城里的孩子来体验种苹果，既能学知识，又能增加收入。”
小王眼睛一亮：“我可以拍系列研学视频，教孩子们认果树、做文创，肯定受欢迎！”
“这主意不错，” 李工点点头，“我可以开自然课，讲讲沙漠植树的原理，正好用上新批的科普基地资金。”
小张挠挠头：“那我就建个气象观测站，让孩子们看看沙漠里的气候变化，为啥以前种不出苹果，现在能种出来。”
小林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突然笑了：“行，那就分工干！艾力负责设计研学课程，小王拍宣传视频，李工准备科普材料，小张...... 先把你的气象站图纸画出来再说，别又像上次似的，建到一半缺零件。”
小张嘿嘿笑：“这次保证没问题，我都跟县城的五金店订好货了，明天就到。”
夜里起风时，小林披着外套去关育苗棚的门，见艾力还在观察台画画。“咋还不睡？” 她走过去问。
艾力指着图纸笑：“我在画研学基地的规划图，你看这是沙狐观察区，这是手工体验室，孩子们肯定喜欢。”
月光洒在图纸上，把那些线条照得格外清晰。小林突然想起刚来时，这里还是片光秃秃的沙漠，风吹过连个脚印都留不下。“艾力，” 她轻声说，“等研学基地建好了，咱们给附近村子的孩子免学费，让他们也能学知识。”
“嗯！” 艾力重重点头，“我已经在设计免费课程了，还能教他们用电脑画图，说不定以后能出几个设计师呢。”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又围着艾力的速写本叽叽喳喳。赵丽家丫头指着一张画喊：“这是沙狐一家！还有小狐狸崽呢！”
艾力笑着说：“我昨晚蹲了半宿，终于拍到它们了，以后就用这个做研学手册的封面。”
小张扛着铁锹从外面进来，鞋上沾着泥：“气象站的地基挖好了，下午就能搭架子，等建好了，咱们就能精准预测风沙了。”
小林刚要说话，就见王所长骑着电动车冲进来，车筐里的文件都飞出来了。“好消息！” 他捡起文件喊，“省里要拍个沙漠治理纪录片，指定要拍咱们果园！下周就来取景！”
“真的？” 小王举着手机跳起来，“那咱们可要好好准备准备，把最好的样子拍出来！”
“别瞎折腾，” 小林捡起文件翻看，“该干啥干啥，越自然越好。李工，把实验田的标牌擦干净；赵丽，让孩子们多做点手工；小张，赶紧把气象站搭起来，说不定还能上镜呢。”
小张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三天就能完工！”
正说着，快递车轰隆隆开进来，司机探出头喊：“小林姐，你们的苹果干挂坠包装到了！”
赵丽赶紧跑过去卸货，孩子们围着纸箱直转圈。“慢点拆，” 小林笑着说，“艾力设计的包装可别弄皱了。”
拆开箱子，里面的包装纸印着艾力画的果园插画，苹果叶上还印着一行小字：沙漠里的甜。“真好看！” 赵丽拿起一张直点头，“比城里卖的那些还精致。”
艾力红着脸说：“我加了点荧光油墨，晚上看更漂亮，也算咱们发光菌种的另一种用法。”
突然小王举着手机跑过来：“林姐！快看！那个‘纯天然战士’发视频道歉了，还说要帮咱们宣传果园！”
众人凑过去看，视频里那人对着镜头鞠躬：“之前是我不懂科学，误会了沙漠果园，他们用科技改变沙漠的精神值得学习，我以后会多宣传生态农业......”
小张哼了一声：“肯定是被平台处罚了，才来装好人。”
“不管咋说，能知错就改就行，” 小林往回走，“准备准备，明天开始采摘早熟的苹果，纪录片剧组来了正好能拍到丰收的场景。”
夕阳把果园染成金红色，苹果树上的果子闪着光，像挂了满树的小灯笼。艾力坐在观察台画速写，笔尖沙沙响，把这热闹又温暖的画面，一点点收进画里。远处的气象站架子刚搭起来，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向这片曾经的沙漠，宣告着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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