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父子互相商量该用什么说辞劝动康雪萍母子的时候，窗外的系统扭动小脑袋瓜，豆豆眼一直在打量蒋书林。
为什么这么近的距离，它都检测不到蒋书林的气息。
不仅如此，现在的蒋书林，言行举止少了些浮躁，演技更加夸张恶心了，它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前世的影子。
系统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劲，越留意越觉得前世的蒋书林回来了。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系统忐忑不安，相反，它开始兴奋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它要先替主人收点利息。
报仇心切的系统高声啼叫，清晨日出后本就是麻雀群的活跃期，系统这几声锐鸣，竟引得枝头排排站的它们也跟着发出细碎的“唧啾”声。
这声音没有惊到蒋建民他们，倒是楼底下有居民跑出来看。
有人感慨道：“好些年没看到这么多麻雀了。”
其实枝头上只有五六只而已，只是当年的灭雀行动后，人们几乎很少在城市能见到麻雀的影子。
当然，这也跟人类一看到就捕杀的原因有关。
也就近几年才收敛些。
只是有些贪玩的小孩，贪那一口吃的，麻雀再小也是肉，拔了毛去掉内脏，再撒把盐去烤，也是一道令大人小孩都流口水的美食。
这会儿已经有人从家里拿出弹弓跟竿网准备逮麻雀。
他们蓄势待发的时候，这几只麻雀也不笨，听到风吹草动早就机灵飞走了，唯独系统孤零零地停留在枝干上，瞅着人类的样子傻乎乎的。
个头最小的小子握紧长柄兜网，目光锁定系统。
他身旁围绕的小伙伴们同他一个专注表情，屏住呼吸没一个发出声音，虽然他们也馋嘴，但没人要跟他争抢，概因男孩的家中有个凶悍的后娘，把家里的粮食都紧着刚出生的弟弟，还说他人小吃不了多少东西，每天的吃食只有一碗稀粥。
小男孩被饿得饥肠辘辘，骨瘦如柴。
左邻右舍虽然同情他的遭遇，不过他的亲生父亲都视而不见，他们不好见义勇为，免得反给男孩找麻烦。
再说了，好心接济一次就罢，就怕要被缠上一辈子，这年头谁家的粮食不是紧巴巴的。
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况，倒没人去跟一个小孩子争抢一口吃的，甚至帮忙拿着竿网堵住麻雀的去路。
就是现在。
小孩儿用力挥动竹竿，殊不知系统早就在等他的动作，它作出被惊吓到的模样，拍动翅膀在半空中上下飞蹿。
小子抓住机会，顺着系统飞行的轨迹准备捕获猎物，可惜他遇上的是一只不同寻常的鸟儿，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儿出了点小差错。
只见系统猛地蹿低高度，避开数个挥动的网兜，像是被逼到绝路，一头扎进蒋书林房间敞开的窗口。
屋内，蒋书林还不知道自己快要大祸临头，他一边跟蒋建民忆往昔一边在心里谋划，该如何利用先机争取更多利益。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循声望去，有什么黑黝黝的东西冲过来，又猛又快，想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系统像颗小炮弹一样狠狠朝蒋书林的脑袋狠狠撞击，它挑选的位置正好是蒋书林高挺的鼻子。
蒋书林第一感觉像是被重锤击中，吃痛地惨叫一声，连人带椅向后栽倒，“咚”的一声，后脑勺狠狠撞击在地板上。
与此同时，就在系统在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高兴时，蒋书林的眉心突然钻出一道黑光，系统猝不及防下被击中，意识从麻雀的身体被打出。
骤然失去控制的麻雀变回一具鸟尸，从空中摔落到蒋书林的鼻子上，力度不重，但对鼻子已经骨折的蒋书林来说，无疑是又一次重击。
“书灵？！”
系统又惊又怒，它没想到书灵会藏在蒋书林的脑海中，难怪它怎么都检测不到蒋书林的位置。
原来是它搞的鬼。
在精神体方面，系统的能量比不过书灵，如果不赶快逃走，它会被书灵强行吸收。
系统强忍着精神体被撕碎的痛楚，快速逃离这个房间。
正如系统所料，书灵不会放过这个增强力量的机会，它追出去，但系统早就失去踪迹。
错过机会的书灵没有惋惜的情绪，它重新回到蒋书林的脑子里，在检测到男人没有生命危险后，便重新陷入休眠中。
两个意识的斗争蒋建民看不到，在他的视角里，养子突然遭到袭击。
意外发生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弯腰翻滚到窗边的墙壁上，从腰间掏出手枪警惕观察窗外四周。
“......”
他小心观察好一会儿，除了几句楼下小孩喧闹声外，一切风平浪静。
蒋建民聚精会神听几句，一些“可惜”“飞进去”的字眼让他了解事故的起因。
“嗐，虚惊一场。”蒋建民把手枪收进腰间枪套里，外套袖口擦掉额头溢出的汗。
这时他觉得到自己好像忽略掉什么，地上懵圈的蒋书林终于缓过那股疼痛劲，发出求救的哀嚎声。
“我的鼻子......”
蒋建民脸色一变，赶紧检测他的伤势。
蒋书林伤势惨重，后脑勺鼓起一个大包，应该是皮下血管破裂出血，他的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原本高挺的鼻梁严重歪斜，皮肤大面积青紫，鼻孔流出的血顺着嘴唇下巴，把发黄的白衬衫领口染出一大片血迹。
“书林，你还好吗？”蒋建民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还好。
蒋书林想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严重，说不定可能会毁容。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蒋书林生出恐慌。
可以说，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除了那傲人的男性能力外，就是这张俊逸不凡的面孔。
如果变成一个丑八怪，他还怎么去结识前世那些情人。
意识到严重性的蒋书林被疼痛折磨得想发脾气，只是眼前的人并不是任他撒气的人物，只能强忍着满腔的愤怒被蒋建民送去医院。
只是不可避免的在心里埋怨蒋建民，前世根本没有这一处，如果不是蒋建民约在今天见面，他怎么会碰上这种无妄之灾。
还不知道自己被迁怒的蒋建民一手扶着养子，另一只手去开门，刚打开门走出去，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
在征得前台工作人员的同意后，小男孩顺着记忆的方向在蒋书林房门口踌躇好一会儿，终于等到里面的人出来。
“叔叔，你有没有看到一只麻雀，它刚刚飞进你们的房间了。”因为身高差，小男孩来不及看到面前大人的脸色，就迫不及待的问。
然而他的话让蒋书林瞬间明白自己的惨状跟他脱不了关系。
“那只死鸟是你搞的鬼！”
蒋书林黑着脸，压抑的怒火有了可以发泄的对象。
小孩瞧见他的惨样，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又被蒋书林暴怒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
蒋建民拧眉看着小孩，觉得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算账，“好了书林，你先别着急发火，咱们得赶紧上医院去，不然你的伤势耽搁变得更严重可不好。”
一听这话，蒋书林恶狠狠地瞪男孩一眼，紧跟着蒋建民加快步伐。
被那个阴鸷的眼神吓到的男孩浑身颤抖，这么严重的伤，回家爸爸知道后肯定会打死他的。
他完蛋了。
害怕极了的小男孩忍不住呜咽出声，泪水不断落下，即便如此，他不忘跑进屋，把已经变得僵硬的麻雀捡走。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抽抽噎噎，小步子越走越慢，最后慢慢停下，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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