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12月11日周六傍晚十一点
小江师兄把李妍姝的资料投屏在幕布上。
“这是李妍姝所在大学的论坛贴子，李妍姝因为外貌出众原来在他们学校论坛挺有名儿的。这个一串数字的Id在很多年前，发过不少关于李妍姝相关动态。我追踪了一下这个Id，十多年前因为李妍姝在KtV包厢抽烟的事情，在他们学校论坛迎来了一片骂声，就是最近几年提到比较多的‘网络暴力’。因为这个Id的爆料，即便过了十几年，我还是找到了很多李妍姝当时在学校的社团活动。她就读的学校是临市的艺术学校，所以会涉及一些影视表演……你们看这些照片和录像。”
周舟看着幕布上上传的一段话剧表演录像，她指着上面一个看上去比较清瘦的男孩儿：“那个是李妍姝吗？”
小江说：“我找技术科的同事处理了一下，是已经能认出来是她了吗？”
周舟摇了摇头：“我是看了很多遍城南火车站偷手机那个录像跟这个人走路挺像的。她是在模仿男生吗？”
“是还挺像哈。我看下面的回帖说社团男生不够，有时候需要更多的男性角色时都是李妍姝顶上去的，因为她个儿够高。”
“那这样的话，之前在城南火车的目击者果然就是被误导了，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怎么能把女人认成男人呢？”朱尧说。
“现在有很多泛二次元文化，比方coser，是一些动漫人物装扮，会有男性装扮成女孩子，或者女孩子装扮成男性角色。阳海龙案件里有个叫刘威的男大学生也是因为‘腐女’然后去接触过一些boys love之间的漫画书，这个‘腐女’也是二次元的称呼，指一些爱看‘男男情感’的女性。这些文化本来对年轻人更为吸引力，城南火车站的目击者也是年轻女性，她当时给的人物画像，我们最后画出来是个男明星，长相也是偏秀美类的。这我们只能说李妍姝是个优秀的表演者。”
周舟说完后把刚刚晓彤发给自己的照片也放在了上面。
那是一张三个人围在一张长方形的桌上讨论的照片，李妍姝、牟美龄、余小小三人坐在了三个方位，旁边都放了一杯饮料和果盘。
“这是我奇遇店店员发给我的照片，刚刚我们分别审讯时，我把照片发给了郭队和刘队，但是……”
“这张照片不是佐证了三个人是认识的么，那我们的推断是有道理的。这三个人就是交换了杀人对象来误导我们。”小江师兄说。
“我们之前没有查到三个案子有关联就是在所有能排查到的证据上，这三个人就是不认识的，我到现在也很好奇她们到底是怎么认识？而且这张照片上三个人座位的距离……”周舟顿了一下，“离得太远了。这种长方形的桌子，一侧靠墙挨着大沙发，如果三个人关系比较好理应都会选择坐在靠沙发这一边，但是三个人坐在了三个方位。
还有，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果盘，几乎没有动过，但是放在身边随手可拿的饮料大家都喝过了，太有宾客礼仪了，这不像是关系很好的会出现的状况。”
朱尧说：“你是说这三人只是认识，但是不熟？如果不熟的话为什么会计划这么可怕的事儿？”
“三个人是悬疑爱好者，第一桩案子在余小小的自述中她说过自己喜欢悬疑类电影，第二件案子严乐在回忆与牟美龄相处时也听过牟美龄喜欢悬疑电影。我在郭队车上捡到过一本67年出版的电影发展史的书籍，那本书在郑朴丽的家里我也看到过。我后来看过这本书，里面有提到过一个电影先驱希区柯克，他的一部电影中就提到过两个陌生男人在火车上说起自己的事情，然后决定相互杀死对方想杀死的人。”
小江说：“所以周舟师妹的意思是李妍姝她们三人单纯因为计划了杀人才聚在一起的？”
周舟没有马上回答，轻轻蹙了一下眉毛。
“阳海龙案件中，李妍姝最后一次供诉，提供的车牌，我和小王师兄核对过了，出租车司机回忆起当天早上确实拉过两个女人，因为两个人一上车就跟丢了魂一样儿，该出租车司机印象很深。李妍姝自己也承认偷了王志权手机，从刚刚小江师兄的影像资料以及目击者对该‘男性’小偷的身高比对。李妍姝在阳海龙案件中是计划和直接参与阳海龙被害案的，她……”
“是主谋。三件案子她全部参与了。牟美龄也承认‘其实当时妍姝姐也在。’而第二起案子她是全权参与并独立完成杀害周天昌的。”刘舒补了一句。
小江说：“那她们的结盟也不过如此嘛，一个交代了全部都认了。难怪周舟说她们不熟。”
不止，刘文波的案子里，余小小也亲口承认了。余小小说了句“对不起，妍姝。”然后说出了刘文波的事情是妍姝策划的，孙平的母亲，周舟也在系统核实过确实有过二十年的服刑记录。再加上李旻华之前说过c市超市的生意是妍姝介绍的，包括孙平的工作也是妍姝介绍的。以她的身份来运转这次计划比余小小说的太多巧合更让人信服。
郭海看了一眼周舟：“还差一个关键人的口供，孙平。等孙平来了后，确认李妍……”
郭海还没说完，小王从外面急匆匆的推开门进来：“郭队，刚刚孙平家属那边打来电话。今天晚上孙平因为喝了点酒，驾驶摩托车撞破国道护栏出了车祸，一个小时前已经去世了……”
周舟站了起来，两条眉毛再次皱到了一起。
小江师兄问：“郭队，那现在？”
“以李妍姝为主谋将三人实施并计划杀害阳、周、刘三人为事实向上面提交……”
201x年2月17日周六凌晨
上午李妍姝三人一审出了结果，周舟去旁听了，最后一起刘文波的案子，因为驾驶冷冻车的司机孙平车祸去世，孙平母亲作为家属提供了重要线索，孙母表示刘文波被害后，孙平精神状态很惨，有天跪在地上承认自己为了20w杀人了。
这次谈话中也明确表示是李妍姝指使。
妍姝的姐姐李旻华当时也在现场，结果出来后，她直接哭了出来，抡起左右手开始狂扇自己的耳光，齐肩的短发在半空中扬起，不至一会儿，她又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说：“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她那张脸像分裂的玻璃，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
但是事情不能重来了。
就像弟弟掉进鱼塘那天。
其实，那天旻华也在现场，她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她看着冷漠看着弟弟掉下去的妍姝。
……
周舟想到庭审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坐在床头想起那天。牟美龄把手搭在她手背上：“周警官，就这样吧……”
20xx年2月18日周日
郑朴丽在家里找到了李妍姝的另一部手机，她凭着直觉解开了锁。
她滑着屏幕最后点开了某个论坛软件，那个软件可以开启15分钟匿名讨论。
阿丽找到了一组不知道什么时候历史聊天记录。
匿名者1：妍姝，有设想过结局吗？
匿名者2：想过吧。
匿名者1：孙平靠谱吗？
匿名者2：你该问钱靠谱吗。
匿名者3：如果都被发现了怎么办？
匿名者2：那我是主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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