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寒意扑进窗缝，唐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像一条奔腾的暗河，映得她脸色发青。
“这段数据不是普通泄露。”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它绕过了三层防火墙，伪装成系统日志自动上传。”
林霄站在她身后，目光紧锁屏幕。他的手指搭在椅背上，关节微微泛白。
“能追踪到源头吗？”
“已经定位了大概范围。”唐糖调出一张网络拓扑图，红色光点闪烁在其中一台终端设备上。“这台机器就在总部内部，而且……”她顿了顿，“它最近三个月的访问权限记录，都是伪造的。”
苏晚晴站在一旁，神色冷凝：“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
楚瑶握拳砸向桌面，实木桌面顿时裂开一道细纹：“我早该想到，之前几次行动都太顺利了，像是有人故意放水。”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林霄的声音低而稳，“我们要找出他，然后——”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让他后悔背叛我们。”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整个总部进入静默状态。对外通讯全部切断，所有电子设备接受检查，连最普通的打印机都被拆开排查。
唐糖则启动了“蜂巢追踪”程序，这是一种她自行开发的逆向信号捕捉技术，专门用于追踪隐藏极深的数据泄露源。
“找到了。”她突然开口，屏幕上跳出一个名字：**陈启明，后勤调度组主管。**
这个名字让空气瞬间凝固。
他是林霄亲自提拔的人，负责整个团队的物资调配与行动支援，接触的信息层级极高。平时话不多，做事低调，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感。
“他在哪？”林霄问。
“地下三层，资料室。”唐糖调出监控画面，“他已经在那里待了十五分钟，没有离开过。”
林霄看了眼时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别让他等太久。”
五分钟后，他们出现在资料室门口。
门是虚掩的。
林霄推门而入时，陈启明正坐在角落的电脑前，屏幕上是一串串加密信息，正在快速传输。
他抬头看到众人，表情平静得出奇，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你果然聪明。”他轻声说，“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
楚瑶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按在墙上，手速快如闪电地卸下他的通讯设备和身份卡。
唐糖立刻接手电脑，开始恢复被删除的数据。
“他刚刚上传了一段视频。”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内容是我们今晚会议的详细计划，包括林霄要去欧洲的事。”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把我送进火坑。”林霄缓步走近，语气平静得可怕。
陈启明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讥讽：“你以为你能赢？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那你告诉我。”林霄盯着他的眼睛，“你是谁的人？”
“我不属于任何人。”陈启明缓缓道，“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阵营。”
“正确？”苏晚晴冷笑一声，“替敌人卖命也算正确？”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对抗‘影阁’，其实你们只是棋盘上的几颗棋子。”陈启明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沈铎不过是表面人物，真正的幕后黑手，你们连名字都不敢提。”
林霄的眼神骤然锐利：“是谁？”
“我说了，你们不会信。”
“试试看。”林霄的声音像刀锋般冰冷。
陈启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龙魂殿的创始人，还活着。”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空气中炸开。
唐糖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楚瑶的身体僵住，连苏晚晴也微微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林霄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你以为是谁干的？”陈启明缓缓站直身体，不再挣扎，“你以为你是唯一的幸存者，可你知道吗？你的父亲，曾经亲手签下那份死亡名单。”
林霄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你胡说。”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可以不信。”陈启明耸肩，“但事实就是如此。你父亲背叛了组织，才导致家族被灭门。而你现在，正在重蹈他的覆辙。”
“够了。”林霄猛地抓住他的衣领，眼神凌厉如鹰，“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陈启明咧嘴一笑，“剩下的，你自己去查吧。”
下一秒，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液体。
“毒药！”唐糖惊呼。
楚瑶立刻扣住他的下巴，试图阻止他咽气，但已经迟了。
几分钟后，陈启明软倒在地板上，双眼空洞，生命彻底消逝。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他为什么要自杀？”唐糖低声问。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林霄缓缓松开手，“也可能是……不想让我们继续追问下去。”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苏晚晴看向他。
林霄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这场战争，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清晨，林霄召集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
“昨晚的事，不准外传。”他环视一圈，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必须尽快调整部署，以防对方趁虚而入。”
“我已经封锁了所有可疑账号。”唐糖点头，“不过……他们在我们内部潜伏这么久，说明他们的渗透能力远超预期。”
“所以我要设个局。”林霄的目光沉静如水，“既然他们想引我出手，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你想怎么做？”楚瑶问。
“我会假装按原计划前往欧洲。”林霄缓缓说道，“但他们一定会在路上设伏。我要做的，是让他们误以为我中计，从而暴露更多线索。”
“太危险了。”苏晚晴皱眉，“如果他们真有你说的那个‘创始人’在背后操控，你一个人过去太冒险。”
“我不是一个人。”林霄看着她，眼神坚定，“你们是我的后盾。”
会议结束后，林霄独自走进书房。
他打开一个老旧的保险箱，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写着几个名字。
其中一行格外清晰：
【代号：灰雀】
他轻轻抚摸那行字，眼神幽深。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他脸上，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阴影。
他知道，真正的敌人，才刚刚现身。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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