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吗？\"她急问。
\"户部已经查到漕帮的供词和部分账目，但还缺最关键的证据——齐修远的秘密账本。\"苏明远紧盯着沈容清，\"沈小姐，你若知道账本下落...\"
沈容清迅速思索。齐修远生性多疑，重要东西必定随身保管。她突然想起书房那个总是上锁的红木柜子...
\"我可能有线索。\"她沉声道，\"但需要时间。\"
苏明远点头：\"越快越好。另外...\"他犹豫了一下，\"沈小姐最好在这两日找个理由离开齐府，免得受牵连。\"
沈容清却摇头：\"不，我现在走反而惹人怀疑。苏公子放心，我自有脱身之法。\"
苏明远深深看了她一眼：\"沈小姐保重。若有危险，可到城南杨柳胡同第三户人家求助，就说找'青衫客'。\"说完，他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沈容清关上窗户，心跳如鼓。事情比她预想的进展更快，她必须抓紧时间了。
次日一早，沈容清就以老夫人身体不适为由，带着小桃出了府，直奔凝香阁。她需要安排好后路，同时设法拿到那个秘密账本。
\"李掌柜，从今日起，凝香阁暂停营业。\"沈容清一进门就吩咐道，\"你带着所有伙计暂时去城南的小院避一避，等我的消息。\"
李掌柜是老江湖，立刻会意：\"东家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
沈容清又取出几张大额银票：\"这些你收好，万一我暂时过不来，足够你们支撑半年。\"
安排完凝香阁的事，沈容清没有直接回齐府，而是转道去了城南的杨柳胡同。她要确认苏明远留下的这条退路是否可靠。
杨柳胡同第三户是个不起眼的小院，沈容清按约定说了找\"青衫客\"，开门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二话不说就将她迎了进去。
\"姑娘放心，这院子有密道直通城外。\"老妇人低声道，\"若有变故，随时可来。\"
沈容清谢过老妇人，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一些。至少，她不是全无退路。
回到齐府已是午后，沈容清刚进门就感觉到府中气氛不对。下人们神色慌张，交头接耳。她拉住一个丫鬟询问，才知道上午又有官差来访，带走了几个管事问话，齐修远大发雷霆，现在正在书房摔东西。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小桃急匆匆地迎上来，\"老爷找您半天了！\"
沈容清整了整衣襟，从容地向书房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和齐修远的怒吼。
\"滚！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小厮灰头土脸地退出来，见到沈容清如见救星：\"夫人，您快劝劝老爷吧...\"
沈容清点点头，推门而入。书房内一片狼藉，齐修远官服散乱，双眼通红，活像一头困兽。
\"夫君。\"沈容清轻声唤道。
齐修远抬头，看到是她，神色稍霁：\"容清，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去给母亲抓药。\"沈容清面不改色，\"听说上午又有官差来？\"
齐修远咬牙切齿：\"该死的漕帮！竟然反水作证！容清，岳父那边...\"
\"父亲已经尽力了。\"沈容清打断他，\"但这次事态严重，父亲说...有人举报齐家走私军械？\"
齐修远脸色瞬间惨白：\"他...他怎么知道？\"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沈容清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焦急之色：\"夫君，若真如此，必须早做打算！那些证据...可都妥善安置了？\"
齐修远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沈容清的手：\"容清，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账本...账本就藏在书房的暗格里，但官差若来抄家，必定能找到。你能不能...\"
\"夫君想让我把账本带出去？\"沈容清直接点破。
齐修远点头如捣蒜：\"正是！岳父在朝中有人脉，你带着账本去找他，或许还能周旋...\"
沈容清心中暗喜，这正中她下怀。但她故作犹豫：\"这...太危险了。若被查到，我也难逃干系。\"
\"容清！\"齐修远竟扑通一声跪下了，\"看在夫妻情分上，救救我！我保证，渡过这次难关，我一定好好待你，把如烟打发走，以后只你一人...\"
沈容清冷眼看着他表演，心中毫无波澜。这个男人为了自保，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夫君快起来。\"她扶起齐修远，\"我答应你就是。不过...账本在哪？\"
齐修远连忙走到书架前，取下几本书，露出后面的暗格。他从暗格中取出一本蓝皮账册，递给沈容清：\"这就是。容清，千万小心！\"
沈容清接过账本，快速翻看几页，确认是真货后收入袖中：\"夫君放心，我这就去找父亲。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为防万一，夫君最好也做些准备。\"
齐修远此刻已是六神无主，连连点头：\"你说，我都听你的。\"
\"首先，把府中贵重物品分散藏好；其次，给母亲和柳姨娘安排个稳妥去处；最后...\"沈容清直视齐修远的眼睛，\"夫君自己也该想条退路。\"
齐修远苦笑：\"我能往哪退？若事情败露，天下之大，怕也无我容身之处...\"
沈容清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一出书房，她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齐修远，你的报应到了。
她没有立即出府，而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账本誊抄了一份，原本藏在了只有小桃知道的地方，抄本则随身携带。
\"夫人，真要帮老爷吗？\"小桃不解地问。
沈容清冷笑：\"帮？我是要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她取出誊抄的账本，\"这个你收好，若我三日内回不来，就交给城南杨柳胡同第三户的老妇人。\"
小桃郑重点头：\"夫人放心。\"
一切安排妥当，沈容清正准备出门，突然想起什么：\"柳姨娘那边如何了？\"
\"听说又做噩梦了，一直嚷着要见夫人呢。\"
沈容清思索片刻：\"我去看看她再走。\"
柳姨娘的院子比前几日更加冷清，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春杏守在门外，见沈容清来了如见救星。
\"夫人，您可算来了！姨娘她...她情况不太好...\"
沈容清推门而入，只见柳姨娘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双眼红肿，怀中紧紧抱着那个安神香囊。见到沈容清，她竟直接滚下床，跪行过来抱住沈容清的腿。
\"夫人救我！那女鬼又来了...她说要我偿命...我受不了了...\"柳姨娘哭得撕心裂肺，哪还有半点往日的嚣张。
沈容清扶她起来：\"柳姨娘，你冷静些。\"
\"我冷静不了！\"柳姨娘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老爷的话在楼梯上抹油...我不该嫉妒夫人...求求您放过我吧！\"
沈容清心中一震。她没想到自己的心理战术效果这么好，竟让柳姨娘精神崩溃到这种地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趾高气扬如今狼狈不堪的女子，她突然感到一丝不忍。
\"柳姨娘，看着我。\"沈容清抬起柳姨娘的下巴，\"我没有害你，那些噩梦是你自己心魔所致。\"
柳姨娘茫然地看着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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