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清晨总是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薄雾像轻纱一样笼罩着远处的山峦。吴邪推开木窗，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看着院子里正在扎马步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哥，念灵，早饭好了！\"吴邪朝院子里喊道。
张起灵转过头，那张常年不变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柔和。他身旁的小男孩——十二岁的张念灵——则立刻欢呼一声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吃饭了！张爸爸太严格了！\"
\"姿势不标准，加练五分钟。\"张起灵淡淡地说，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啊——\"张念灵哀嚎一声，却还是乖乖重新扎好马步，只是小嘴撅得老高。
厨房里，胖子正挥舞着锅铲，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解雨臣和黑眼镜坐在餐桌旁，一个优雅地喝着茶，一个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念灵又被小哥罚了？\"解雨臣抬眼问道，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吴邪笑着点头：\"那小子想偷懒，被小哥抓个正着。\"
黑眼镜推了推墨镜，笑道：\"小哥那套训练方法，放在现代孩子身上确实有点狠。不过念灵那小子，骨子里流着张家的血，扛得住。\"
\"扛得住是一回事，心疼是另一回事。\"吴邪叹了口气，目光又飘向窗外，\"这孩子来我们家都四年了。\"
当时他们五人刚刚在雨村定居两三年，谁也没想过要收养孩子。但张念灵的出现，像一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吃饭啦！\"胖子的吆喝打断了吴邪的回忆。院子里，张起灵终于放过了满头大汗的张念灵，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
\"胖叔叔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张念灵一进门就蹦到胖子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小馋猫，先去洗手！\"胖子用沾着面粉的手点了点张念灵的鼻子，留下一个白点，惹得孩子咯咯直笑。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食物：胖子拿手的红烧肉、吴邪拌的凉菜、解雨臣特意为张念灵熬的营养汤。五人围坐在一起，张念灵坐在他们中间，像一颗被众星拱月的小太阳。
\"今天有什么计划？\"黑眼镜夹了一筷子菜，随口问道。
吴邪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宣布：\"我们决定带念灵去爬青龙山。\"
\"真的吗？\"张念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们终于同意带我去了！\"
青龙山是雨村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山顶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村庄和远处的山脉。五人经常去那里，但之前一直觉得张念灵年纪太小，不适合攀登。
\"十二岁生日礼物。\"张起灵简短地说，伸手揉了揉张念灵的头发——这是他表达亲昵的罕见方式。
解雨臣微笑着补充：\"我们希望你站在高处，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张念灵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脸蛋因为兴奋而泛红。
饭后，五人各自准备登山装备。吴邪帮张念灵检查背包，确保带了足够的水和零食；张起灵默默地在一旁准备绳索和急救包；胖子则负责打包午餐；解雨臣和黑眼镜在讨论最佳路线。
\"张爸爸，我能用你的那把匕首吗？\"张念灵凑到张起灵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张起灵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到他胸口高的男孩。四年前那个浑身发抖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结实的小少年。他沉默了一会儿，从腰间解下一把精致的匕首——不是黑金古刀，而是一把他特意为张念灵准备的训练用刀。
\"记住我教你的。\"张起灵将匕首递给张念灵，语气严肃。
张念灵郑重地点头，双手接过匕首，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我会好好保管的，张爸爸。\"
出发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五人带着张念灵穿过村口的小溪，开始向青龙山进发。起初的山路还算平缓，张念灵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催促大人们快点。
\"慢点，小子，保存体力。\"胖子喘着气说，\"后面还有更陡的路呢。\"
果然，随着海拔升高，山路变得越来越崎岖。有些地方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张起灵始终跟在张念灵身后不远处，随时准备在他失足时出手相助。
\"小心这里的石头，有点松动。\"吴邪提醒道，伸手扶了一把张念灵。
解雨臣走在队伍中间，不时指出一些草药和植物给张念灵看：\"这是黄连，苦得很，但能清热解毒；那边的是野山参，很珍贵的...\"
黑眼镜则负责殿后，确保没有人掉队。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多年的习惯难以改变。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休息。胖子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拿出还温热的饭团和卤味，五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简单的午餐。
\"张爸爸，你第一次爬这座山是什么时候？\"张念灵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问。
张起灵思考了一下：\"好久前。\"
\"那时候我还不在呢。\"张念灵天真地说，惹得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何止你不在，我和你黑爸爸、解爸爸都还不认识你吴爸爸和大爸爸呢。\"胖子揉了揉张念灵的脑袋。
\"真的吗？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念灵眼睛一亮，这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五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那些生死与共的经历，那些无法对外人言的秘密...该如何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讲述？
\"我们...一起经历过一些冒险。\"吴邪斟酌着词句，\"你张爸爸救过我们很多次。\"
\"就像他救我一样？\"张念灵看向张起灵，眼中满是崇拜。
张起灵难得地主动开口：\"不一样。是他们...救了我。\"
这句话让其他四人都愣住了。张起灵很少谈及过去，更少表达情感。吴邪感到鼻子一酸，急忙低头假装整理背包。
短暂的休息后，他们继续向上攀登。下午的路程更加艰难，有一段近乎垂直的岩壁需要借助绳索才能攀爬。张起灵先上去固定好绳索，然后指导张念灵如何攀登。
\"别往下看，专注于眼前的每一步。\"张起灵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异常清晰。
张念灵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但眼中没有惧色。他按照指导，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当终于到达岩壁顶端时，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做到了！\"
张起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但吴邪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骄傲。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登上了山顶。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色，远处的山峦如同水墨画中的笔触，若隐若现。整个雨村尽收眼底，他们的小院看起来只有指甲盖大小。
\"哇...\"张念灵睁大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五人站在山顶，任由山风吹拂着脸庞。吴邪不自觉地靠向张起灵，后者没有躲开，反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解雨臣和黑眼镜肩并肩站着，胖子则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这地方，永远不会腻。\"胖子说道，从背包里掏出一壶酒和几个小杯子。
张念灵好奇地凑过来：\"我也能喝吗？\"
\"一点点，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解雨臣接过酒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给张念灵的只有杯底那么一点。
五人举杯，张起灵简单地说：\"为了念灵。\"
\"为了念灵！\"其他人附和道。
张念灵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感动。他学着大人的样子一饮而尽，随即被辣得直吐舌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夕阳渐渐西沉，天空由金黄转为深蓝，第一颗星星悄然出现。张念灵靠在张起灵身边，已经开始打瞌睡。
\"我们该下山了。\"吴邪轻声说，但没有人动身。这一刻太美好，谁也不愿打破。
\"有时候想想，真不敢相信我们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胖子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感慨，\"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好像上辈子的事。\"
解雨臣望向远方：\"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活在算计和危险中。\"
\"现在只有算计家里的开支和危险的小鬼头。\"黑眼镜调侃道，指了指已经睡着的张念灵。
张起灵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的孩子，轻轻拂去他额前的碎发。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吴邪心头一热——十年前，他无法想象张起灵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他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吴邪轻声说，\"我们只能陪他走一段路。\"
\"但这段路，我们会走得很好。\"解雨臣坚定地说。
张起灵将熟睡的张念灵轻轻抱起，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五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在下山前，吴邪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和远处点亮的万家灯火。这一刻，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所有的冒险、所有的伤痛、所有的失去，最终都引领他们来到这里——这个有爱、有家、有未来的地方。
\"走吧，\"他轻声说，\"回家。\"
五人沿着山路缓缓下行，身影渐渐融入暮色中。张起灵怀里的张念灵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做着一个关于飞翔的美梦。 【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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