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离猛地睁开眼，扭亮台灯。
房间内顿时亮了起来。
曾经那些黑暗的画面，瞬间烟消云散。
房门咔地一声，被人推开。
郁江离下意识警惕地看向门口，顾霜辰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一手扯掉领带，扔在床尾凳上。
“还没睡？”顾霜辰声音有些沙哑，解开衬衣的扣子，俯身凑到郁江离面前。
郁江离瞬间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隐隐约约，还有一股花香。
“嗯，睡不着。”郁江离点点头。
顾霜辰笑了一声，在她的脸颊亲了亲：“我去洗个澡，等我。”
说着，走进浴室。
十分钟，顾霜辰已经擦着头发走出，见郁江离还坐在床上发呆，一下子扑了过来。
“想我没有？”
顾霜辰看着她，柔和的灯光下，眼尾带着淡淡的红。
他喝了酒就会这样。生病发烧，也会这样。
郁江离愣了愣，噩梦与美梦之间，只隔了十分钟。
“顾霜桥一直没出现，我陪着喝了好多酒，胃疼，帮我揉揉好不好？”
顾霜辰抓着郁江离的手，放在了胸口。
凉沁沁的手指触到滚烫的皮肤，瞬间缩了回来。
顾霜辰顺势追了上来，拉过她的手，强硬地放在自己胸口，一双满含情欲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她。
郁江离害羞地低下了头。
深蓝色的浴袍领口开的很低，室内灯光温柔明亮，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顿时冲进眼底。
郁江离只觉得脸颊烫得很。刚抬起眼，男人便霸道地覆了上来。
唇齿碰撞，呼吸交缠。
不知何时，台灯已经被扭到最暗。
郁江离睁开眼，室内已经昏暗到连天花板都看不清。
男人的吻很快覆了上来。
“顾霜辰，你不是胃疼吗？”郁江离终于呼吸到一缕空气，急促地问。
顾霜辰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这个时候，还能想别的？”
月亮悄悄移到天边，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还疼吗？”
郁江离摇摇头，朦胧中，男人的吻又细细密密包围过来。
天色苍茫，太阳升起，没有一点温度。
郁江离恍惚间又来到了那个园子。破败的假山，干涸的湖底，荒草没过了她的头顶。
与上次不同的是，顾霜辰站在她身边，与她十指相扣地牵着手。
她下意识攥紧。她知道，顾霜辰会离开。
那种感觉，就像看过一次的电视剧。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的每个画面。但她无法接受，她想要改变这个结局。
可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一次次告诉她，她改变不了，一丝一毫都改变不了。
然而，就在这时，顾霜辰如上次一般，提议玩捉迷藏。
郁江离不肯。
顾霜辰笑着哄她，那双眉眼，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这次我来藏，你来找。”
她摇头，但是顾霜辰已经松了手。
只眨眼的瞬间，园子里只剩一望无际的荒草。顾霜辰，离开了。
她站在那里，目之所及，皆是安静，令人背后发冷的安静。
她没有去找他。
她知道，他走了。
默默退出园子。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汽车，黑色的幻影，里面是银白和紫棠相间的内饰，还有星空穹顶。
顾霜辰坐在驾驶位上，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和旁边的人说笑。
郁江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郑晚宁坐在副驾上。
顾霜辰俯过身子，帮她扯下安全带。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开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
郁江离拔腿欲追，双脚却倔强地不肯动。
梦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别追，追上去就是自取其辱！别追！
“阿离！阿离！”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急促。
郁江离在阵阵头痛中睁开双眼。台灯已经扭到最亮，天花板上精致的雕花纹路清晰可见。做工繁复的环形水晶灯折射出温润的光。
“阿离！你怎么了？”顾霜辰半坐起身子，撑在她身边，墨色的眸子里映着惊惶不安。
郁江离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和顾霜辰的过往全部记起。
她缓缓转过眼眸，看到顾霜辰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顾霜辰，我吓到你了，是不是？”郁江离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愧疚。
顾霜辰将她揽进怀里，又把她身后的被子掖好，调笑道：“我就这么胆小？”
郁江离看着他，不知怎的，嘴巴一瘪，哭了起来。
顾霜辰彻底慌了，眼泪刚刚擦干，又流了下来。
“怎么了？”
“顾霜辰，你会不会嫌弃我？”郁江离自己也去擦眼泪，不时和顾霜辰的手碰到一起。
她不想哭，可是止不住。
“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做梦的时候，能背着床跑呢！”
“背着床？”郁江离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待画面在脑中缓慢呈现，她才反应过来，顾霜辰在逗她。
就这样一边笑一边擦眼泪，尴尬得手忙脚乱。
“讨厌……”郁江离仍旧抽抽噎噎，声音就颤抖起来。
顾霜辰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告诉我，梦见什么了？”
“嗯…也没什么……”
“没什么，哭成这样？”顾霜辰说着，抬起她的下巴，拇指稍稍一动，扳下她的下唇，低头吻了上去。
郁江离伸出双臂，紧紧攀上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又倔强地回应他。
“小丫头，会接吻了？”
“唔…顾霜辰，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顾霜辰呼吸一顿，随后重重吻了下来。
郁江离在许久之后才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了，一定要直白地告诉我，好不好？”
顾霜辰身形一顿，眸色深沉：“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是说，如果。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好呢？”郁江离说着，环着他的脖子用力一压，顾霜辰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
柔软的，细腻的，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郁江离几乎乞求地看着他，眼底的湿润尚未褪去，一汪秋水，望眼欲穿。
顾霜辰只觉得自己那颗心碎成无数碎片，又被人轻轻拾起，妥善修复。
他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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