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陆栖迟站在客厅中央，黑色上衣衬得他身形修长而压迫，身后几名保镖如阴影般静立。
他手握一份牛皮纸袋，指节清晰可见，唇角微扬，眼底却是一片寒潭。
“姑姑，好久不见。”他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这儿有份礼物，您一定会很感兴趣。”
陆明月指尖一顿，茶杯停在半空，脸上优雅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这是……？”
“一些有趣的东西。”他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却令人窒息，“关于十二年前的真相。”
茶杯被轻轻搁下，杯底与瓷盘相触，发出极轻的“叮”一声。陆明月笑意不减，可指节却已微微泛白。
“哦？那么久远的事情，你现在翻出来做什么？”
“因为——”
他猛地扬手，文件袋狠狠摔在茶几上，纸张哗然散落，如一场迟来的审判。
“这些，足够送您去监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些事情，永远不会过去。”陆栖迟一字一顿，嗓音冷得骇人，
“比如，您丈夫在海外投资的八千万是怎么亏空的”
“又比如——”他指尖点在其中一张文件上，冷笑，“您为什么，要让我父母去替您收拾烂摊子。”
“你胡说八道！”陆明月猛地站起身，茶杯被掀翻，瓷片炸裂，热茶泼溅一地。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歇斯底里——
“我是你亲姑姑！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哥哥和嫂子？！”
可她的指尖在发抖。
而陆栖迟只是静静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是十二年来从未熄灭的恨意。
“十二年前的车祸，”陆栖迟冷淡的说出口“是你策划的。你利用杨文武的名义做掩护，实际上是为了灭口，因为我父母发现了你挪用公司资金填补你丈夫的赌债。”
“这是真的？！”一道苍老而颤抖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地走出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陆明月脸色煞白，立刻换上委屈的神情：“爸！您别听他乱说！当年的事警察早就查清楚了，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证据呢？”陆栖迟蔑然一笑“证据也会说谎吗？有人精心伪造了证据，把罪名全推给了黎成江。
陆明月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恨意——“陆栖迟！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家族？！”她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怨毒。
她以为把那个录音给苏沫，就能让陆栖迟的视线转移，最好是发疯。没想到，他竟真对那个贱人动了真心，甚至不惜撕破脸皮，连老爷子的面子都不顾了。
“不，姑姑。”陆栖迟很认真的在笑，“我只是在纠正你十二年前犯下的错误。”
一旁的陆奕城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声音发抖：“妈……这是真的？爸爸的死……真的是你……”
“闭嘴！”陆明月突然转向儿子，眼中满是狰狞，“你和你父亲一样废物！我为你铺了多少路？结果呢？赌博、玩女人、一事无成！”
“够了！”陆老爷子重重地拄了下拐杖，声音哽咽，苍老的眼中满是痛心，“明月……那是你亲哥哥啊！”
陆明月突然笑了，那笑声尖锐刺耳，带着十二年来积压的怨毒——
“亲哥哥？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陆氏本该是我的！”
她猛地指向老爷子，“爸！我年轻时的能力您最清楚，经手的项目哪个不是利润翻倍？可就因为我是女人，您就把我嫁给杨文武那个畜生！”
她的声音渐渐扭曲：“他打我，赌博，我挪用公款替他还债......可他永远不知足！”泪水混着疯狂在脸上纵横，“可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那本来就是我的！”
她的声音渐渐癫狂，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杨文武蠢得可笑，他既然不满足……所以我就给他造了个天堂。”她痴痴地笑起来，“我跟他说海外有投资能赚大钱......那个海外赌场的高利贷，就是我亲手给他安排的……那就是他的地狱。”
“至于车祸？”她挑衅般看向陆栖迟，“你找不到证据的。我对杨文武做的，顶多算买凶。”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陆栖迟竟然笑了。
整个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低哑的声音在回荡：
“谁说……我需要证据？”
陆老爷子浑身一震，看着自己的孙子，突然发现，这个孩子早已在仇恨中长成了陌生的模样。
“姑姑这么在意陆氏......和自己的孩子？”陆栖迟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可惜，陆氏现在在我手上。至于他们两个人......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陆奕城双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地。他手脚并用向后爬去，想要逃离这个风暴中心，却在慌乱中撞翻了茶几。
一旁的陆媛面如死灰，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哥......不，陆总！”她声音发抖，“求求你，我什么都没做过......”
“既然没做过，“陆栖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为什么要我放过你？”
“爷爷！”陆媛转而抱住陆老爷子的腿，涕泪横流，“我这就出国！这辈子都不回来！”
老人颤抖着抬起手，浑浊的眼中满是哀求：“栖迟......”
“没有犯错的人，”陆栖迟轻声打断，“自然不会受到惩罚。”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陆栖迟的保镖身后冲出。
“陆媛！”楚清清的声音犹如冤魂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保镖立即上前阻拦，将她死死按住。她疯狂挣扎的样子，像极了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你...你这个疯子！”陆媛手脚并用向后爬去，昂贵的真丝裙摆在地面拖出凌乱痕迹。
“我要你偿命！”楚清清双目赤红，消瘦的脸庞惨白如纸，“是你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看你是疯了该去医院！”陆媛强装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发抖。
“那天我都听见了！”楚清清被按跪在地上，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你还想骗我？是你的提议！你说只要我配合你...就能得到陆栖迟...”她笑声戛然而止，“你根本就是想要陆氏的股份！”
“楚清清，你算什么东西？”陆媛终于撕下伪装，面目狰狞，“一个假千金，乡下来的野种！混了二十多年还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她试图挣脱开，却像一只被绑住的狗：“陆媛，你以为你比我高贵？你不过是陆家养的一条狗！”
她现在说这些话，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好过。陆媛猛地站起身，高跟鞋狠狠碾过地面，几步逼近楚清清。
她轻笑一声，恶意几乎溢出来，“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活该被我耍得团团转。”
这个时候，楚清清忽然转向陆栖迟，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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