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雌种田不攻略,黑化兽夫急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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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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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小跑两步跟上他,狐疑地打量着他略显苍白的侧脸:“你真不用找个大夫看看?”

“不必。”他脚步未停,声音淡得几乎散在风里。

云珩眯了眯眼,在脑海中紧急呼叫系统:「统子哥,如果核心人物提前死了,我是不是就不用管他们的黑化值了?」

系统一个激灵,虚拟面板疯狂闪烁:!Σ(っ°Д°;)っ

【宿主达咩!】它几乎是尖叫出声,【这个念头千万不能有!】

电子音抖得不成调。

【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根据我带过的宿主经验来看——在黑化值清零前,如果宿主试图杀害核心人物,绝对、绝对、绝对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有个宿主甚至先被折磨到半死,再被腰斩,最后被烧成了渣渣啊!】

云珩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望着前面那道背影,问:「他们这么狠?」

【不是这个世界的任务……】说到这里,系统连忙改口,【但世界任务大差不差,所以宿主大大,您千万千万不要再有那种想法了,咱们就老老实实地用爱感化他们哈~(*≧u≦)】

【现在吃的苦就是未来追妻火葬场的福!

想想啊宿主,六个啊!!!那得多少的福气!

到时候你天天看他们扯头花不是很美的事么!】

云珩:“……”

谢邀。

她不想吃爱情的苦,而且她现在就在天天看他们扯头花。

待走出月隐森林边缘时,懒哥忽然顿住脚步转身,云珩猝不及防险些撞进他怀里。

“你先回族长家歇息。”他声音有些沙哑,月光下能看清他额角细密的汗珠,“明日再来,就能看见和以前一样的房子。”

云珩挑眉:“我不带路,你认得我家在哪儿?”

她故意拖长音调,“还是说……你连我旧居的模样都一清二楚?”

懒哥抿了抿苍白的唇,勉强扯出个笑容:“云珩少主的名头……在部落里还是很响亮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踉跄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形摇晃得像风中残烛。

云珩快步上前想要搀扶:“病成这样还要逞强?”

他却像受惊的野兽般躲开她的触碰,声音虚弱却固执:“明日……我还要去其他部落……”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喘息,“天灵降下神谕……我不能…总耽搁在一处……”

云珩凝视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突然喊道:“花宴!”

那道身影猛地僵住,随即竟想逃走。

云珩眸色一沉,冷声道:“你敢跑,我就用「绝对命令」把你绑回来。”

话一出口,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捶了下额头:“今日对花宴的「绝对命令」作废。”

她朝他走过去,放缓语气,“你吃的是什么药?有没有副作用?”忍不住埋怨,“跟我说实话很难吗?我又不会逼你离开……”

“绯湄长老告诉你的?”花宴突然打断,顶着懒哥的容貌和声音转过头来”

云珩抱臂而立:“先变回你自己的样子再说。”

原来阿娘知道是他。

那还对她说得那么玄乎?

害她以为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长者。

花宴沉默片刻,手中折扇“唰”地展开。

随着扇面轻摇,他的面容如水中倒影般荡漾变幻,最终恢复成本来模样。

那柄折扇也在光影交错间化作了白玉笛,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此刻的他神色肃穆,再不见半点轻佻,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云珩恍然大悟。

难怪那把折扇与飞镖相撞时会发出铃铛般的清响。

原来从午后初见,她就已经陷入他的幻术。

她抬眸凝视着他,月光在睫毛下投落一片阴影:“‘懒哥’虽然比你本人更轻浮,却既要我做饭又不让我碰鱼,见我受伤就紧张。”

云珩的指尖轻轻点着下巴,回忆着两人相处的情况。

“让你递刀处理银鳞鱼,你给得痛快,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夺回。这般矛盾,除了你们六个还能有谁?”

她唇角微扬,“我见过的兽人不多,常佩蝶纹配饰的只有你一个。”

花宴眼尾微挑,暗色在铅灰色的瞳孔中流转:“所以……你早知道是我,故意说那些话?”

云珩忽地笑出声。

“奇了怪了,不是你先顶着有家室的名头,偏要来招惹我这个少主的么?”

遇到这种问题,陷入自证必完蛋。

见他沉默,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既然你没了桎梏,明日别忘了我的房子。”转身时朝他摆手,“建好后,晶币少不了你的。”

然而刚要迈步就被他拦住。

花宴的唇边绽开笑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青丝,在指间缠绵缠绕。

“因为我骗了你……所以急着划清界限?”他的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底却凝着寒冰。

云珩在心底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终于逼出他藏起的本性了。

——笑得越温柔,杀意越重。

就像涂明疏观赏萤火时的温柔冷静,折玉被反撩时落荒而逃的纯情,谢长离被怼后的炸毛傲娇。

至于剩下两个……等他们回来再找机会试探。

“少主~”花宴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云珩的下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脸颊。

“怎么不回答我?”

那声音低沉缠绵,像是最醇厚的美酒,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沉醉其中。

云珩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你也要养活自己不是?”

月光下,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是偷了腥的猫儿。

“况且你对我至关重要,将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美好的养老蓝图:她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数着源源不断进账的晶币。

云珩认真地看着他点头:“我将来可全指望你了,他们都没你重要。”

当然是灵赋啦。

幻术用得好,那可是座取之不尽的晶币矿。

再加上他的乐师身份,不为她未来的酒楼招揽客人岂不是暴殄天物?

花宴凝视着她,忽然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突然遮我眼睛?你想干嘛?”云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轻轻颤动,像被困住的蝴蝶。

花宴不自觉地舔了舔唇,俯身凑到云珩耳畔,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因为……”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少主现在的眼睛比任何东西都勾人,我怕控制不住……”

那样专注的、只能倒映出他身影的眼睛,宛如幽深的潭水,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云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种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她容貌咋样她难道没个清楚的定位吗?

论美貌,她连白芷都比不过。

云珩看不见,只能拍了拍花宴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几分困倦的鼻音:“现在能放我走了吗?这大半夜的,谁不需要睡觉?”

花宴轻笑一声移开手掌,却顺势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转向另一条小路。

月光下,他修长的指节微微发亮。

“少主住在族长家,传出去我这个‘兽夫’岂不是要被族人戳脊梁骨?”花宴的尾音故意拖长,带着几分委屈,“到时候被排挤了,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云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看来“少主”这个称呼要跟她一段时间了。

是该说……不愧是花蝴蝶么?

见面不足十日,对她的称呼已经换了三个花样。

一刻钟后。

当醉月楼金碧辉煌的灯笼映入眼帘时,云珩猛地刹住脚步。

楼阁间飘来的丝竹声与脂粉香让她瞬间清醒:“我要的是睡觉,不是寻欢作乐!你带我来醉月楼做什么?”

花宴回眸,檐角灯笼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少主与兽夫同住客栈,明日怕是要传出些风月闲话。”

他指尖轻抚过楼前垂落的红纱,“反倒是这秦楼楚馆,最是懂得守口如瓶。”

云珩困惑地蹙眉。

不就是睡个觉?能有什么……

这个疑问在进入厢房的瞬间就有了答案。

花宴反手合上门扉的刹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腰封上。云衫外衣的系带在他指尖一勾即散,露出内里月白色的中衣。

“停!”云珩缩回手,立刻喊停,“睡觉就只是睡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宴的眸子在烛光下泛起铅灰色的涟漪,竟透出几分委屈:“你可以要折玉,为何我不行?”

他向前逼近一步,衣襟散乱地露出锁骨。

“果然……少主还是在介意我隐瞒身份的事”。”他的声音突然低软下来,“我保证,往后绝不再骗你……”

云珩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个闪身从屏风边溜开,硬是在红木圆桌旁划出安全距离。

“你觉得我们两个早上谁像了?我困是因为认床!”

她咬牙切齿地指着雕花拔步床,“要睡就老实睡,不然——”指尖转向房门,“我们中总有个人得去另要一间厢房。”

花宴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悻悻松开手。

银质腕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厢房里格外清晰。

“一切但凭少主吩咐。”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像只被主人呵斥的大型犬。

云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睡,明天还要建房子。”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利落地翻身上床。

锦缎被褥上绣着繁复的缠枝纹,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这张红木雕花床看着华丽,实际却窄小得可怜。

不出片刻,云珩就感觉到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

花宴修长的手臂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腰肢,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他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在夜色中格外清脆。

“花宴!”云珩烦躁地挣了挣,“我热,你能不能离远点?”

她的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黏在鬓边的碎发上。

身后传来花宴带着笑意的声音。

“醉月楼的床榻本就是这样设计的,少主。”他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激起一阵战栗,“我们这样……不好吗?”

“不好!”云珩猛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被褥间沾染的熏香让她更加燥热,“请你现在圆溜溜地滚去别处睡!”

花宴不仅没松手,反而传来一阵可疑的轻喘。

但云珩心知肚明。

这不过是血契中「正式命令」被违背时的效果。

因为她方才用了“请”这样带着请求意味的字眼,结契的兽夫可以凭意志抵抗,但代价是体力的急速消耗。

不走是吧?

那就耗着。

云珩一边擦汗一边暗自冷笑。

横竖她只是觉得热,又不是她难受。

终于,缠在腰间的手臂松开了。

云珩立刻弹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雕花木窗前,“哗啦”一声推开窗棂。

七月末的热浪扑面而来,她贪婪地呼吸着并不凉爽的空气,却还是觉得比方才舒坦许多。

花宴站在床边,虽然因抵抗命令而面色发白,眼中却满是诧异:“少主为何……热成这样?”

“早告诉过你我怕热!”云珩没好气地用手扇着风,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衫的领口,“你赶紧走,走了我好关门睡觉。”

她大概是患了“无空调病”,一时水土不服。

烛光下,花宴的眸光闪烁不定。

最终他还是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银铃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房门关上的瞬间,云珩长舒一口气,摇头苦笑。

再这样陪他们演下去,她怕是真能拿下异世界的奥斯卡最佳女演员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个世界的夏天,未免也太热了吧?

到底要怎样才能激活自己的灵赋?

**

次日。

云珩终于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懒哥建房术”。

花宴显然又施展了幻术——在其他兽人眼中,他依旧是画像上那个络腮胡的粗犷壮汉。唯有在她面前,才保持着原本那张自带媚态的面容。

“我昨晚说过,”他察觉到云珩探究的目光,指尖轻轻拂过她耳畔的发丝,“往后都不会骗你。”

晨风裹挟着他袖间淡淡的沉水香,将这句话送入她耳中。

云珩望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兽人:“这些是……”

“蜂族的工匠。”花宴拿着一把折扇在她身侧轻轻摇动,带起阵阵凉风,“天灵以神谕让我为各部落建造房子的审判者,也就是,看看求建房子的兽人是否满足标注。如果满足,便通知蜂族工匠。”

“每次的晶币都与他们对半分。”他唇角微扬,“所以很多兽人都以为,我来自蜂族部落。”

云珩懂了。

难怪建得又快又好——蜜蜂,自然界最杰出的建筑大师,自然也不会有豆腐渣工程。

只是……

云珩转头看向始终站在身侧为她扇风的花宴,挑眉道:“你不去监工,在这儿给我扇风做什么?我又不会一直待在这儿。”

花宴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少主昨日不是说热吗?”

扇面轻转,恰到好处的凉风拂过她颈侧。

“我对少主的好,可都是真心实意的。”

云珩:“……”

好嘛。

换战术了。

好一招温水煮青蛙。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模样,云珩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

在花宴错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谢谢,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廓,“但花宴,你不必靠这些……”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来换取什么。”

——既然要煮,不如让点火者跳进锅里把自己用温水煮了。

花宴闻言,眸色骤然暗沉如墨,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嗯”。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骨节,白玉般的指节微微泛白。

云珩干脆利落地松开环抱,后退半步整理衣袖:“等房子建好,你就赶快去帮他们吧。降雨的事不能离开人手。”

她眉眼弯弯,晨光在睫毛上跳跃,“我这几天去找些野菜,等你们回来就能吃上丰盛的饭菜了。”

“你认真的?”花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灼人。

“当然。”云珩笑着抽回手,发梢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我答应过的。”

走出几步又呼忽然折返,她拍了下额头,“对了,我现在晶币不够,建房的钱你先垫上。”

她眨眨眼,“回头还你。”

去月隐森林前,云珩先拐去了族长居所。

阿娘正在煮茶,袅袅雾气中抬眼看她:“怎么突然要《百草鉴》?”

“我都已经成家了,再不学学辨认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又得被幼崽们笑话了。阿娘,我该懂事了。”

云珩接过厚重的兽皮书,指尖抚过烫金的标题。

在这个世界,幼崽从会说话就开始学习生存知识,而她这个“半路少主”只能现学现卖。幸好统子哥给的所谓背负大任的“恶毒任性”的人设好用,大多数反常都能推给“以前不懂事”。

换上阿娘给的靛青色劲装,云珩将长发胡乱扎成丸子头。

铜镜里的发髻臃肿得像颗包子,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后,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肌肤。

「统子哥,」她对着镜子咬牙切齿,「既然是我的身体,为什么头发非得和游戏人设一样?又长,又难打理,跟拍古装戏似的。这世界明明有短发兽人,谢长离不就是?」

系统欢快的电子音立刻响起:【宿主大大,根据大数据分析,你们人类世界95%的影视作品中,长发女生更容易触发[青丝绕指][绾发结缘]等浪漫桥段呢~】

光屏上甚至弹出几个粉红泡泡。

【这可是特意为宿主打造的攻略利器哦,又是大大你的自设,完全避免了基因不匹配导致的宿主[偶发性死亡]。】

「真是谢谢你们全家。」云珩咬牙切齿道。

【不客气呢~(*^▽^*)】

云珩现在十分有理由怀疑,这头梳起来像古装剧,披散着像海藻般的长发就是罪魁祸首。

游戏中漂亮,现实就是一个字:热!

等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剪刀——

咔嚓。

**

云珩蹲在月隐森林的灌木丛间,指尖沾着晨露翻动《百草鉴》的羊皮纸页。

她仔细比对每一种野果野菜,偶尔小心翼翼地尝一小口。

碰到现世且书里没有记载的例如满刺老芽、婆婆丁等野菜也被装进了竹筐。

突然,远处传来枯枝断裂声。

云珩警觉地抬头,透过层层树影,看见堂姐林月歌正与四五个狼族兽人交谈。

其中那个银灰色狼耳的,是她那个兽夫,好像叫什么……苍离川。

直到那五个狼人离开,云珩才快步走出树丛。

“堂姐!”她兴奋地挥手,竹筐里的浆果野菜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林月歌明显怔住了,偏冷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没认出她。

半晌,她才迟疑道:“小妹?你怎么……”

目光在她沾满草屑的劲装和凌乱的丸子头上逡巡。

云珩举起《百草鉴》,劳累地喘着粗气:“以前偷懒不学,现在得从头开始一点点学起。”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堂姐你都不知道我这一个时辰被多少路过的幼崽笑话,”

林月歌的表情瞬间凝固,又很快换上温柔笑意。

“傻妹妹,何必这么辛苦?”她伸手想替云珩整理散落的鬓发,“有阿叔阿婶疼你,还有那些爱你如命兽夫们……”

“爱我如命?”云珩猛地抬头,发带随着动作晃了晃,“堂姐听谁说的?”

“昨夜路过铃鹿部落,正巧看见折玉他们在祈雨。”林月歌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衣带,“停下来寒暄几句才知道,原来花宴回来陪你了,他们几个都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飞回来。”

云珩嘴角抽搐了两下。

呵。

分明是担心针对她的共同计划有变。

“对了堂姐,”云珩突然转移话题,卸下竹筐,“刚才那几位是苍离川的族人吗?”

她一边说,一边从筐底掏出一捧红艳欲滴的蜜爪莓。

果实小巧圆润,形状像猫爪,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堂姐,你尝尝这个,《百草鉴》上说比糖泡果还甜——”

“啪!”

苍离川的狼爪重重拍在她手腕上,云珩白皙的皮肤立刻浮现出三道红痕。

鲜红的蜜爪莓四散飞溅,有几颗滚落到泥土里,沾上了枯叶碎屑。

空气骤然凝固。

云珩怔了一瞬,直到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窜上来,她才缓缓抬头。

“就算不想让堂姐吃——”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用得着亮爪子伤人?”

她眸色又黑,此刻生气着像是暴风雨前翻涌的海面。

林月歌慌忙掏出绣着铃兰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托起云珩的手腕,帕子轻柔地缠绕在伤口上:“小妹别气,他就是个莽夫。”

“昨日为了掌柜多收我晶币的事,他已经打伤了一个人。我们俩回来就是取钱赔罪的。”

说着转头瞪向苍离川,那双天生带着悲悯的眸子罕见地染上怒意。

“愣着干什么?还不道歉!”

云珩刚想开口说话,却见眼前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红色的透明蝴蝶。

那蝴蝶碰到她的鼻子转瞬碎成光点消失。

……花宴?

苍离川纹丝不动,银灰色的狼耳却警惕地竖起:“她不是你亲妹妹。”

“不是亲妹胜似亲妹!”林月歌声音拔高,“阿叔阿婶待我如亲生父母,你——”

话音未落,云珩的目光瞥见苍离川身后扭曲的影子,突然道:“别杀他,他也是担心堂姐。”

林月歌困惑地转头:“小妹你说什……”

寒光乍现。

一柄泛着幽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抵上苍离川的咽喉。

随着他后退的动作,锋刃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线。

谢长离不知何时出现,那双往日里看到她笑着的绿眸此刻冰冷如刀,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这样的他才是影阁里那个令所有兽人害怕的存在。

林月歌倒吸一口凉气。

就……因为小妹受伤?

他们之间没血契共感,他是怎么知道的?

影阁里的东西?

答案来得猝不及防。

“我说了,没让你杀他。”

云珩话音未落,只见谢长离暴戾的气息瞬间收敛。

匕首“唰”地收回袖中,他闪身来到云珩面前,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手腕。

两人的身影如水墨般融入树影,转瞬消失不见。

林月歌望着空荡荡的林地和没带走的竹筐,喃喃道:“竟然真是……”

“雌主,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苍离川捂着渗血的脖颈,嗓音沙哑。

林月歌叹了口气,取出新的帕子按在他伤口上:“记住,小妹就算没有灵赋,也不会血契,但她的兽夫都是主动求嫁,且被天灵降下神谕同意的。”

帕子渐渐染上暗红,她顿了顿,接着说,“别觉得他们说话像昨夜那样和善,一旦遇到像今天的事,对我们……”

她苦笑着摇头,“和对……小妹,始终是不同的。”

苍离川突然问:“雌主从前……常受这般区别对待?”

林月歌指尖微顿,随即展颜一笑:“怎么会呢。”

可她天生含悲的眉眼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勉强。

苍离川定定看了她许久,忽然郑重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银灰色的狼耳摇了摇,这次他没有回答。

**

树影扭曲了一瞬,云珩被谢长离拽着跌出阴影,迎面撞上花宴,他头发微乱,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而那只停在他眼前的红色透明蝴蝶在看到她后,被花宴用腰间的白玉笛轻轻一点,转瞬间,碎成光点消散。

云珩瞳孔微颤。

所以,这只蝴蝶和她刚才看到的那只是用来定位她的?

“这就是你非要回来的结果?”谢长离一把举起云珩伤痕累累的手腕,三道爪痕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红,“连个人都看不住!”

花宴眸色骤然暗沉:“我回来也是因为少主的房子。”白玉笛轻敲掌心,发出危险的声音,“不像某些雄性,擅离职守。那房子怎么塌的,你不清楚?”

“我不回来她早死了!”谢长离指尖寒光闪烁,“啸月峰的狼族什么德行你不清楚?见血必追杀到底!”

花宴一愣,突然转向云珩:“少主在月隐森林怎么会招惹狼族?”话音未落便恍然,“是林月歌那个兽夫?因为选夫日的第一轮与往常不一样,而针对?”

“少在这说些有的没的!”谢长离一把将云珩护到身后,衣摆无风自动,“原因什么的无所谓,伤了她就是死罪!”

“我带她来就是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儿!”

花宴:“你说了不算。”

云珩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统子哥说的扯头花就是她现在的日常。

福气?

这福气给狗都不要!

“我说……”云珩刚开口,两道视线立刻灼灼射来。

谢长离绿眸喷火:“你还想留他在身边?嫌伤得不够重?”

花宴却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抽出一卷图纸:“新房加了避暑的冰晶石,我觉你会喜欢。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但想想还是提前说比较好。”

云珩:“……”

从刚才到现在,她总共才说了两个字,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

掌心空了的瞬间,谢长离眼神一暗。

只见深吸一口气,举起血迹斑斑的手腕:“我说两位……两位大哥,能先带我看大夫再吵吗?我都快疼死了,你们不疼吗?”

见两人毫无痛色,她自嘲地一笑,“是了,我没灵赋,是我软弱怕疼。”

转身要走,却被两道身影同时拦住。

花宴横在她身前:“我带你去。”

谢长离又攥着她手腕:“都是他不保护你,你还想跟他走?”

云珩:“……”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她轻轻拿下谢长离的手:“谢长离。把我没事的消息告诉他们。请你好好地帮着降雨,不要让他们再回来,也不用担心我。”

谢长离的胸口闪过白光,「正式命令」生效。

他怔怔地看着云珩,突然掐住她的脸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没良心的小混蛋!下次血流成河也别指望我救你!”

话音刚落,人已融入树影消失不见。

“走吧。”花宴适时出声,嗓音温润如玉,仿佛方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谢长离在影阁待久了,行事难免乖张,少主别往心里去。”

云珩跟着他往集市方向走,石板路上映着两人交错的影子。

“我没生气,”她揉了揉眉心,“只是不想再浪费一次解除「绝对命令」。”

她侧眸瞥他一眼,“我让你们去祈雨,既是为有狐部落,也是为你们自己,能够间接地提高自己的地位。结果倒好,一个个都不听话,非要跑回来。”

花宴脚步微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腕,指腹细细摩挲。

“原来……”他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恍然,“少主处处为我们着想。”

“知道就好。”云珩抽回手,没好气道,“下次别让我当判官看你们吵架,很累的。”

花宴轻轻“嗯”了一声,尾音飘散在风里,辨不清是应允还是敷衍。

……

医馆内,山羊大夫颤巍巍地替她涂药包扎,全程不敢抬头。

直到云珩起身告辞,老大夫才悄悄拉住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云少主,下回……下回可别再带你这位兽夫来了。”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心有余悸,“老头子我年纪大了,经不住这么吓。”

云珩回头看了眼站在门边的花宴。

他虽一言不发,可那双铅灰色的眸子自始至终紧盯着老大夫的动作,像蛰伏的兽盯着猎物。

她干笑两声,连忙应下:“一定,一定。”

出了医馆,花宴垂眸看她:“大夫同你说什么?”

云珩面不改色:“让你多笑笑。”

花宴:“嗯?”

她突然一拍脑门:“糟了!竹筐和《百草鉴》还落在月隐森林!”

不等他反应,她转身就跑,“花宴,我先走了!”

这一次,身后竟没有脚步声跟来。

云珩跑到街角,余光扫了眼——

花宴仍站在原地,长身玉立,衣袂被微风轻轻掀起。

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眸色深深,像是要将她的背影刻进眼底。

……所以,开始动摇了吗?

云珩将脑中的思绪甩出去,赶紧往月隐森林跑去,可她体力值弱,跑一步喘三步的。

看来明天是一定要早起跑步了。

两刻钟后,云珩气喘吁吁地回到原地。

竹筐和《百草鉴》安然无恙地躺在草丛间,连一颗浆果都没少。

“呵。”

她盯着那筐野菜,忽然嗤笑一声,指尖拨弄着筐里的刺老芽:“做戏要做全套,不知道吗?”

连她这个打工人都知道下班要发朋友圈装样子。

夕阳西沉时,云珩背着满筐收获回到族长家。

竹筐压得她肩膀发酸,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透,黏在脸颊边,裙摆上沾满了草屑和泥土。

刚踏进院门,她就看见林月歌和苍离川站在廊下。

阿娘正握着林月歌的手轻声说着什么,见她回来,林月歌立刻迎上前,热情地接过竹筐:“小妹,我都跟阿婶说了。”

她指尖在云珩腕间的绷带上轻轻一碰,“虽然你没追究,但苍离川伤你是事实,我特意带他来请阿婶处置。”

阿娘的目光落在女儿手腕上,瞳孔猛地一缩。

但身为长老的威严让她很快压下情绪,只是叹息道:“珩儿,按部落第二十四条规矩,该施鞭刑一百。”

她顿了顿,“不过我觉得此事不必惩罚这么重。珩儿,你是受害者,你觉得呢?”

云珩心里咯噔一声。

部落规矩?

第二十四条?

她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要恶补?

“珩儿?”

她猛地回神,轻咳一声:“阿娘说得对,这罚得太重了……”

“小妹!”林月歌急急打断。

云珩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继续道:“苍离川是堂姐你的兽夫,他以为我会伤你,所以才主动出手,虽然这事不地道……但兽夫保护雌主天经地义,就像谢长离为了我而伤了他。”

余光扫过苍离川颈间渗血的绷带,她唇角微勾,“罚八百晶币就行,不多。”

“珩儿?!”阿娘震惊地瞪大眼睛。

“阿娘~”云珩小跑着扑过去,搂住阿娘的胳膊轻晃撒娇,“我和堂姐可是一家人呀。一家人哪儿能罚那么重?那不是伤感情吗?”

——创业基金这不就来了?

更何况,她放过苍离川,可不代表那几个会轻易罢休。

既能卖个人情,又能扭转“恶毒”形象,何乐而不为?

林月歌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云珩窝在自己阿娘怀里撒娇的模样,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

阿娘无奈地摇头:“罢了,就依你。”

她转头看向苍离川时,声音骤然冷肃:“回去准备晶币,下不为例。”

“……是,绯湄长老。”苍离川垂首,银灰色的狼耳紧紧贴在发间。

暮色渐沉,林月歌在跨出院门时忍不住回首。

最后一缕夕照透过雕花窗棂,将院内景象镀上温暖的金边。

绯湄长老正坐在院子里,指尖轻柔地拂过云珩的发间,为她摘去沾在丸子头上的草叶与花瓣。

云珩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怀里还抱着那本厚重的《百草鉴》,而长老眼中盛满的笑意,仿佛她讲述的是世间最了不起的发现。

——这本该是幼崽时期就该掌握的常识。

林月歌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腰间悬挂的旧香囊,那是阿娘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绣品。

若是阿娘还在……应该也会这样吧……

无论她做什么,无论是好是坏,都会温柔地看着她,等她回家。

“雌主?”苍离川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手臂,银灰色的狼耳警觉地转动着。

她摇摇头,唇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我没事。今天的事算是过去了。下次……别再这样冲动了……”

苍离川:“……好。”

院内。

云珩滔滔不绝地讲着《百草鉴》里没有记载的野菜,看到阿娘满面笑容地瞧着她,她再次严肃地说:“阿娘,我没骗你,这个叫马齿笕的野菜真的能吃,而且还特别酸滑,耐旱耐热。”

“好。我们珩儿长大了,知道开始学东西了。”

云珩听着这哄孩子的口吻就知道白说了。

她把马齿笕丢进竹筐,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阿娘,我上午看到几个啸月峰的狼族出现在月隐森林,不知道是不是苍离川的家人。”

阿娘脸色一变:“有这种事?什么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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