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溶洞迷踪
申猴的喊声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潭，我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回跑。溶洞里的石钟乳还在滴答响，可这声音这会儿听着特别心惊肉跳。刚才我们休息的地方就在前面，午马和巳蛇正围着空荡荡的地面发愣。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午马的胳膊，他的甲胄上还沾着早上战斗的黑血。\"怎么回事？将军呢？\"我的手指掐得太用力，甲片硌得掌心生疼。
地上空荡荡的，只有块被体温捂热的石头，旁边扔着赵云那件破破烂烂的披风。晨光照进来的角度正好落在披风上，可以看见布料上有道新鲜的刮痕，边缘闪着微弱的蓝光。
申猴蹲在地上扯自己的头发，猴脸涨得通红。\"我就转过去看了眼通道口！前后不过三口气的功夫！\"他说话都带着哭腔，伸手戳着地上那道拖拽痕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地上的光也是刚冒出来的！\"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道痕迹从石头边延伸到溶洞深处，两道平行的蓝光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走过去，在潮湿的地面上留下发光的脚印。巳蛇蹲在旁边，手指轻轻碰了碰蓝光，那光芒像是有生命似的往他指尖聚集。
\"不是凭空消失。\"巳蛇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你们看这披风。\"他捡起地上的银甲披风，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巴掌大的破口上。边缘的丝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金色，就像赵云觉醒时龙鳞的颜色。
午马突然拔刀出鞘，刀光在溶洞里划了个半圆。\"有人来过。\"他的刀尖指向溶洞深处，\"那方向有破空声，很轻，但绝对是兵器划破空气的动静。\"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蛮族追兵还在外面炸通道，辰龙和酉鸡生死不明，现在连赵云都丢了！握紧刀柄的手全是汗，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反而让我冷静了点。地上的蓝光拖痕一直延伸到溶洞分岔的地方，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条通道，像怪兽咧开的三张嘴。
\"得赶紧追。\"我把披风叠好塞进怀里，布料边角还残留着赵云的体温，\"蛮族随时可能挖通通道。\"
申猴第一个站起来，抓着断矛就想往左边通道冲。\"这边！我听见有龙啸声！辰龙大哥肯定在里面！\"
\"站住！\"午马突然横刀挡住他，刀身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你凭什么断定是左边？右边有水声，找到水源就有可能找到出口！\"
\"出口出口！你就知道出口！\"申猴急得跳脚，毛茸茸的脸涨得通红，\"辰龙和酉鸡是为了谁断后的？你想扔下他们不管？\"
\"我不是不管！\"午马也来了火气，刀尖几乎戳到申猴鼻子上，\"是要先活下去才能救人！赵云将军重伤失踪，辰龙他们生死未卜，我们现在是无头苍蝇！\"
\"够了！\"我一脚踹在旁边的石钟乳上，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两个人立刻不吵了，但谁也不肯退让，就那么梗着脖子对视。我走到三条通道口，这才发现石壁上刻满了画。
左边通道的壁画上，一条蓝色巨龙盘旋在神殿顶端，爪子下踩着团黑雾。中间通道画着个人往云端爬，山顶隐约有座宫殿。右边通道最直白，一艘小船漂在地下河上，河对岸有亮光。
\"别争了。\"巳蛇突然开口，他不知什么时候摸出块火石，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这不是普通的山洞。\"他用匕首刮了刮石壁，粉末落在地上居然自己聚成了龙形。
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通道入口处的碎石哗啦啦往下掉。申猴脸色一变：\"蛮族开始挖通道了！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挖通！\"
我的目光在三条通道间来回移动，手心的汗把刀柄都浸湿了。现代社会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这会儿全涌上来——必须立即分散风险，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午马，你带巳蛇走右边。\"我快速做出决定，指着右边通道，\"水声能掩盖动静，找到出口就沿河道往下游走，沿途留我们约定的三角暗号。\"
\"那你呢？\"午马皱眉，握刀的手松了松。
\"我和申猴走左边。\"我从怀里掏出辰龙之前给我的玉佩，这玩意儿刚才在打斗中一直贴着胸口，还带着体温，\"辰龙的玉佩在我这儿，万一...\"
\"不行！\"申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发白，\"太危险了！你是统领，不能去冒险！要去也是我去！\"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这小子虽然冲动，但心肠是热的。\"正因为我是统领，才不能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单独犯险。\"我的目光扫过三条通道，突然停在中间那条，\"听着，三日内如果我们没会合，就在中间通道的山顶聚头。\"
午马还想说什么，被巳蛇拉了一把。\"就按林霄说的办。\"巳蛇把水囊递给我，又塞了块干粮，\"这是最后两张火符，关键时刻能救命。\"
身后的挖掘声越来越近，蛮族的嘶吼声都隐约能听见了。我和申猴转身冲进左边通道，刚跑两步，午马突然在后面喊：\"林霄！\"
我回头看，他正把弓举过头顶，做了个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的手势——箭在弦上，生死与共。我点点头，转身扎进黑暗里。
通道里比外面潮湿得多，石壁上长满了滑溜溜的苔藓，踩上去差点滑倒。申猴在前面举着火把，火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照得两侧的壁画忽明忽暗。这些画比外面的更详细，有的画着士兵骑着龙打仗，有的画着人把龙鳞嵌进盔甲里，最深处那幅画着个浑身发光的人把龙心挖了出来。
\"这地方邪门得很。\"申猴的声音发颤，火把抖得火光直晃，\"你看这些人的眼睛，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转。\"
我凑近看了眼，壁画上的人的眼睛是用某种红色矿石镶嵌的，在火光下确实像在动。正想说话，胸口突然发热，辰龙给的那块玉佩自己蹦了出来，悬在半空中转圈圈。
更邪门的事发生了——玉佩上的\"龙\"字突然飞了出来，像活过来似的钻进壁画里。那些原本静止的画突然动了起来！蓝色的龙在石壁上盘旋，发光的人举起龙心，鲜血顺着石壁流下来，汇成三条发光的路，分别指向我们进来的方向、中间通道和更深的黑暗里。
\"我操！\"申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火把飞出去老远，\"活...活了！\"
我一把抓住还在转的玉佩，壁画上的光影立刻不动了，只有那三条光路还亮着。其中一条正对着我们前方，红光闪闪的，尽头隐约有个巨大的影子。
\"别出声。\"我捂住申猴的嘴，刚才火把掉落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窸窸窣窣地爬过来。黑暗中亮起两点红光，接着是更多的红光，密密麻麻的，像片会动的星空。
申猴一把推开我的手，压低声音：\"是蛮族的孢子虫！它们怎么找到这儿的？\"他捡起地上的断矛，矛尖对着那些红光，\"这些虫子能闻着血腥味追踪！\"
身后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我心里一沉——午马他们那边出事了？刚想回头，前面的红光突然加快速度扑过来，密密麻麻的虫子像潮水似的涌过来，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臭味。
\"往前冲！\"我拉着申猴就往有红光的通道尽头跑，玉佩在手里烫得像块烙铁。身后的虫群发出滋滋的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
通道突然变得开阔，我们冲进了一个圆形空间。这儿比刚才的溶洞大得多，四周的岩壁上嵌满了石龙雕像，少说也有上百个，每个石龙的眼睛都是用红色宝石做的，正幽幽地盯着我们。
\"没路了！\"申猴绝望地喊了一声，转身就要跟虫群拼命。我一把拉住他，手电光扫过地面，突然发现中央石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那是套盔甲，银白色的，胸口位置有个破洞，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蓝血——是赵云的战甲！旁边扔着他那杆银枪，枪尖断了半截，枪杆上的龙纹还在微弱地发光。
\"将军来过这儿！\"我心里一喜，刚想跑过去，申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手指抖得厉害：\"队...队长...你看上面...\"
我抬头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那些石龙雕像不知什么时候动了，脖子齐刷刷地转了过来，红色的眼睛对着我们，嘴角好像还在往上弯，露出尖牙。手里的玉佩突然自己飞出去，悬在赵云战甲上方，发出刺眼的蓝光。
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所有石龙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红光把整个空间照得跟地狱似的。申猴突然\"哎呀\"一声，我转头看，他正捂着眼睛蹲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
\"怎么了？\"我冲过去想扶他，手刚碰到他胳膊，他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跟那些石龙一模一样！
\"申猴？\"我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往后退。他手里的断矛不知什么时候举了起来，矛尖对着我的胸口，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不是他平时那种傻乎乎的笑，而是冷冰冰的、带着某种不属于他的残忍。
\"小心...\"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像是在跟我警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矛尖离我的胸口只有一步远，我甚至能看见他眼里红光中挣扎的清明，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就在这时候，右边通道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箭哨声，很短促，一共三声——是午马特有的求救信号！这个信号我们约定过，只有在遭遇全军覆没的危机时才能用！
我脑子瞬间炸了——前面是被控制的战友，右边是生死未卜的同伴，周围是虎视眈眈的石龙雕像。玉佩还在发出蓝光，赵云的战甲碎片被蓝光吸起来，正在慢慢组合成一个完整的胸甲。
突然，所有石龙的头都转向同一个方向，红色的眼睛盯着空间顶端。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圆盘形的阴影，缓缓旋转着，跟蛮族图腾柱顶端的图案一模一样！
申猴的矛尖又往前递了半寸，冰冷的金属贴着我的喉咙。他眼里的红光更亮了，但我看见他的手指在发抖，指甲掐进了掌心，血珠滴在地上，立刻被地面吸收，发出滋滋的响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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