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芸便随林峰去看了那处铺子。
果然如大哥所言，位置极佳，前后布局也合她心意。
最后又便宜了十两银子，与东家签了契约，交付了定金。
回到家中，谢玉已在厅内等候。见林芸进来，他起身拱手笑道：“林姑娘，冒昧打扰了。”
林芸还礼：“谢公子客气了。不知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可是先前给娘娘的首饰有什么不妥？”
谢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地说道：“首饰很好，娘娘们很喜欢，只是听闻林姑娘要开胭脂铺，谢某特来道贺。”
林芸心中一动，面上不显：“哦？谢公子从哪得来的消息？”
谢玉：“林大公子去找铺子这事不是什么秘密。”
林芸想想也是，随即笑到：“谢公子真是消息灵通，不过铺子还没开张，谢公子道贺的有点早了。”
谢玉轻笑：“以林姑娘的本事，开张必是红火，我不过是提前沾沾喜气。”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推到林芸面前，“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林芸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精致的胭脂盒，上头的雕花细腻华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合上盒子，推辞道：“谢公子厚礼，林芸愧不敢当。”
谢玉摆手：“林姑娘不必推辞。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
林芸抬眸：“请讲。”
谢玉正色道：“玲珑阁也有胭脂水粉的生意，奈何缺乏好方子，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若林姑娘愿意合作，玲珑阁愿提供渠道和人手，利润五五分成。”
林芸心中了然，原来是为了秘方而来。
她故作沉吟，片刻后摇头道：“多谢谢公子美意，只是我这胭脂铺想自己做，暂时不打算与人合作。”
谢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笑道：“既如此，谢某也不勉强。不过若林姑娘日后改变主意，玲珑阁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林芸微微一笑：“一定。”
送走谢玉后，林芸站在院中，望着手中的胭脂盒，目光渐冷。
谢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但她的秘方绝不会轻易交出。
“芸儿。”林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位谢公子…，你可要当心。”
林芸转身，握住母亲的手：“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母叹道：“你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招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娘只盼你平安。”
林芸点头：“我会小心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芸忙得脚不沾地。
她一边监督铺子的修葺，一边亲自试验胭脂配方。
灵泉的加入让口脂的颜色更加鲜艳持久，香粉的质地也更加细腻。
她还特意调制了一款养颜膏，加入灵泉后，试用的小桃不过几日便容光焕发，引得其他丫鬟纷纷羡慕。
谢玉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他坐在玲珑阁的后堂，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林芸这女子，难搞啊。”他低声自语。
一旁的管事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那胭脂方子的事，可还有转圜余地？”
谢玉冷哼一声：“转圜？她连合作都不肯，哪来的转圜？”
他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不过，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只要与她关系亲近了，还怕拿不到方子？”
这么一个金娃娃，谁放弃谁是蠢蛋。
次日一早，谢玉便命人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据说是前朝名家所制，价值不菲。
他亲自带着礼物登门，笑容温润：“林姑娘，听闻令弟正在备考，这套文房四宝虽是小物，却也算是一份心意。”
林芸看了一眼那精致的礼盒，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谢公子有心了，只是家弟用惯了寻常之物，这般贵重的东西，实在受之有愧。”
谢玉却执意将礼物放下：“林姑娘何必见外？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此后，谢玉仿佛找到了借口，每日变着花样送礼。
今日是江南新到的丝绸，明日是海外舶来的香料，后日又送了一匣子珍珠，说是给林母养颜。
林芸每次都以礼相待，却总在谢玉离开后命人将礼物原封不动地送回。
谢玉却似浑然不觉，依旧雷打不动地登门，仿佛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这一日，谢玉又带着一盒名贵茶叶前来，刚走到林府门口，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前。
马车上下来几名宫人打扮的仆从，手中捧着锦盒，神色恭敬。
谢玉心中疑惑，驻足观望。
只见为首的太监模样的人高声宣道：“奉主子之命，特来给林姑娘送礼！”
林府的门房一见这架势也是虎了一跳，连忙进去通报。
这太监是苏培盛的干儿子小凳子，奉了干爹的命令走这一趟，走了几天几夜才来到这上阳县，到了林府，看到门前的两个石狮子虎虎生威，擦了一把汗心想，总算到了。
不多时，林芸带着林父林母和大哥林峰迎了出来，连忙将人请进府中。
小凳子也不客气，带着人，抬着礼物到了前厅，先自我介绍了一番，上前对林芸恭敬地行了一礼：“这位就是林姑娘吧，这是主子特意为您挑选的礼品，云锦两匹，红宝石首饰一套，翡翠手镯一对，其他礼品若干。”
说着，他命人打开红布。
阳光下，云锦流光溢彩，红宝石熠熠生辉，翡翠晶莹剔透，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父林母看得目瞪口呆，林峰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得值多少银子？”
太监笑而不答，只是对林芸道：“主子说了，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林芸心中一震，虽不知道四爷为何要给她送礼，但是面上却强作镇定：“多谢贵主子厚爱，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林芸实在不敢当。”
太监摆摆手：“姑娘不必推辞，主子说了，这只是小小心意。
林姑娘，既然礼送到了，那咱家就先告辞了。”说完对着众人行了一礼，便要带着人走。
林芸连忙喊道：“请等等。”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银票，轻飘飘的塞到小凳子手里。
“天气酷热，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小凳子连忙推辞不敢收。
开玩笑，干爹知道他来送礼还带了银子回去，不得打断他的腿。
林芸说不妨事，出了事推到她身上。
小凳子这才敢收下，喜笑颜开的说：“多谢林姑娘，咱家回去复命了。您留步。”
说完对林芸一拱手便转身走了。
谢玉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
他认得那太监的打扮，虽未穿宫服，但那举止气度，分明是宫里的人。
他心中暗惊：“林芸何时攀上了这样的高枝？”再看林府众人，林父林母还沉浸在震惊中。
林峰则是一脸兴奋，拉着林芸问道：“芸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主子’是谁？”林芸摇摇头：“大哥，我也不清楚。”
或许是为了答谢她送了纺织机的图纸？
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玉，淡淡道：“谢公子，今日府中有事，就不多留您了。”
谢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妨，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却显得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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