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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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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时处山林之间,有松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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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宦寺列传》载:天德二年,镇刑司提督魏进忠得帝萧桓倚重,权柄日隆,然深忌总务府总长石崇独揽内廷枢纽之权,恐其掣肘己身构陷谢渊之谋。遂择总务府西侧暖炉房,密召东宫旧侍、时任总务府次长的亲信蒋忠贤。

密室之内,进忠面授三策:其一,假 “整顿吏治、厘剔弊政” 之名,暗易总务府千长、百长等关键职阶僚属,将东宫旧部与心腹亲信悉植其间,明为优化署务,实则削夺石崇在内廷之实权,使总务府权柄尽归我等掌控。

其二,密调谢渊戍边时的军需采买底册、物资调度旧牍,于采买价银、损耗数目、交割凭证等关键处巧加篡改,伪作其私挪军粮赈济私党、暗通北元传递军情之伪证,层层构陷,务要坐实其贪腐谋逆重罪,使其百口莫辩。

其三,精挑玄夜卫精锐与总务府可靠人手,乔装潜行,分驻各府周遭,密侦严控曾与谢渊有公牍交集的兵部侍郎杨武、户部侍郎陈忠等人家眷。凡其往来访客、书信传递、外出行踪,皆一一记录在案,严防彼等暗中串联、私传密信,断其内外呼应之途,杜绝翻案之虞。

蒋忠贤承命后,行事缜密,于总务府暗布心腹,更迭僚属如换棋;复潜查旧档,在采买价格、损耗记录等关键处动手脚,造假之术几可乱真。

一时间,京畿之内暗流涌动,百官未察其奸,而阉党之势已悄然炽盛。时帝萧桓耽于集权权术,对这场发生在深宫暖炉房的阴谋视而不见,终为日后宦祸埋下祸根。

《通鉴考异》有言:“魏进忠之谋,根于私忌,成于暗度,其心之险,不亚于蛇蝎。夫总务府掌宫廷采买、物资调度与暗中监察,乃内廷之命脉,百官之生计多系于此。进忠使蒋忠贤潜据其位,实则扼住内廷之喉,窥伺朝堂之隙,为己擅权铺路。

昔太祖萧武定鼎之初,特颁《宦寺禁令》,明诏‘宦竖不得干预朝政、私置党羽,违者凌迟处死’,又设御史台专司监察宦寺,以防祸乱;永熙帝循其祖制,严驭阉竖,故终其一朝,宦寺皆谨守本分,不敢妄为。今魏进忠悍然破弃祖制,植私党于内廷,以忠良谢渊之冤为攀升阶梯,借清查‘谢党’之名行擅权之实,其罪当诛!

帝萧桓耽于集权之术,对进忠之恶纵而不问,是弃祖宗制衡之良法,自启宦祸之端。蒋忠贤之流,借势攀附,甘为鹰犬,虽暂得宠信,坐拥富贵,然权术之轮,向来碾过忠良,亦必反噬其身。阉党今日之盛,不过是昙花一现,其败亡之祸,已在冥冥之中注定,不远矣!”

对弈

松阴覆石静,云气入帘悠。

素楸安野寺,玄珠落素秋。

禅心随局定,尘念逐棋休。

人归山月上,残局映寒流。

师曰:时处山林之间,有松窗焉。

其松影横于阶上,静谧非常;云光透入窗户,似水流淌。

阶侧置石枰,旁倚野竹,自然成趣。

二人对坐,手落玉子,于清秋之际,展开棋局。

对弈之时,二人不语,然皆合于玄机妙道。

心忘机巧,不以胜败为意。

盖因所重者,非胜败之结果,乃对弈之过程,以及其中所蕴含之道也。

待山中空寂,人皆散去,残照洒于空楸之上。

此景此情,实乃山林间之一大乐事,亦彰乎为人处世当淡然豁达之理。

早朝的钟鸣余音尚在宫墙间盘旋,鹅毛大雪已如漫天飞絮般倾泻而下,大片大片的雪片裹挟着寒风,簌簌扑落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积起一层厚厚的素白,将原本流光溢彩的瓦当衬得如凝霜白玉;朱红宫墙被白雪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斑驳的墙皮在雪色映衬下更显沧桑,偶有未被完全覆盖的宫灯悬在檐下,昏黄的光晕透过雪幕洒下,在地面投出点点碎金。寒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卷起檐角的冰棱,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天地间一片苍茫,连远处的宫殿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白雪覆盖的宫道,在微光中延伸出一条寂静的银带。

总务府西侧的暖炉房,却与室外的酷寒判若两个世界。房外的窗棂上已积起薄薄一层雪,冰凌如水晶帘般垂挂在窗沿;房内却暖意融融,中央的红泥小火炉燃得正旺,银骨炭在炉中泛着橘红的光,火星偶尔噼啪炸裂,将四周的青砖墙壁映得暖意融融。墙壁上悬挂的旧年竹帘被热气熏得微微晃动,帘外是风雪肆虐的冰封天地,帘内却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炭火焦香,连空气中都浮动着细碎的暖光,将室内的器物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与室外的苍茫酷寒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照。

房内四壁砌着厚重青砖,缝隙间填以糯米石灰,密不透风;中央的红泥小火炉里,上好的银骨炭燃得正旺,火星偶尔噼啪炸裂,映得整间屋子泛着一层温润的橘红光晕。空气中弥漫着炭火的焦香与淡淡的龙涎香,那是魏进忠特意命人熏燃的,既能驱寒,更能掩盖谈话声,免得被墙外的耳目听去只言片语。

魏进忠身着镇刑司特制的绯色官袍,袍角绣着细密的獬豸纹,此刻这象征 “公正执法” 的纹样,反倒成了他掩盖奸谋的幌子。他斜倚在铺着厚棉垫的圈椅上,姿态慵懒,右手指尖夹着一支和田玉嘴的烟管,烟丝是产自西域的贡品,燃出的青烟袅袅萦绕在他眼前,将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衬得愈发晦暗难辨。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沉沉地落在对面躬身侍立的蒋忠贤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与威压,像一张无形的网,让蒋忠贤不由得脊背发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蒋忠贤原是魏进忠在东宫时的贴身小太监,当年魏进忠尚是太子(萧燊)侍读太监,便看中了他的机灵乖巧与绝对服从 —— 每逢魏进忠深夜处理公务,他总能悄无声息地备好热茶与点心;遇有棘手差事,也从不多问,只默默按吩咐办妥。如今魏进忠权倾朝野,借着新理刑院设立、机构洗牌的契机,硬是绕开常规铨选,将蒋忠贤破格提拔为总务府次长。总务府虽名义上归石崇统管,却是内廷要害部门,掌宫廷采买、物资调度及部分暗查之权,堪称 “内廷粮草官,百官眼线头”。蒋忠贤能居此位,全赖魏进忠的提携,因此对这位老上司向来俯首帖耳,敬畏有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身着总务府的青色官袍,袍角被暖炉的热气熏得微微发潮,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因紧张而微微泛白,连带着袖口的褶皱都绷得笔直。窗外的风雪正紧,雪沫子扑打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更衬得室内寂静得令人窒息。感受到魏进忠投来的目光,他连忙躬身低头,脖颈几乎贴到胸口,声音恭敬得近乎谦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提督大人传唤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魏进忠斜倚在圈椅上,指尖夹着的烟管正燃着,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圈在暖炉的热气中缓缓散开,如同一团朦胧的云雾,将他眼底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等烟圈散尽,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慵懒,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窗外压在枝桠上的积雪,看似松散,实则重逾千斤:“忠贤,这几日总务府的差事,还顺手吗?”

蒋忠贤心中一松,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了些,额角的冷汗却顺着鬓角悄悄滑落。原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妥被察觉,听闻是询问差事,连忙回话,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委屈:“托提督大人的福,属下还算应付得过来。只是石总长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连采买些寻常宫灯的琐事都要一一过目,属下有时难免跟不上他的节奏,生怕一时疏忽误了差事,辜负了大人的信任。” 他刻意提及石崇,既是实情,也是想试探魏进忠对石崇的态度 —— 他深知这两人表面是新理刑院的同僚,实则各怀心思,相互提防,自己夹在中间,如履薄冰,必须摸清风向才能行事。

“石崇?” 魏进忠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如同淬了冰,听得蒋忠贤心头一凛。他将烟管在炉边的青石上轻轻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落在灼热的炭块旁,瞬间被烤得焦黑,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如同石崇在他眼中的命运。“他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眼下借着清查谢党的由头蹦跶得欢,可刀一旦钝了,或是碍了主子的眼,下场只会是被弃之如敝履,连炉灰都不如。” 他说着,抬眼望向窗外,风雪正浓,远处宫殿的琉璃瓦在白雪覆盖下只剩一片模糊的轮廓,“你只需记好自己的根在哪里,莫要被旁人的威势迷了眼。”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直刺向蒋忠贤:“你在总务府当差,眼睛要亮,心里要明,谁才是能给你撑腰的人,谁才是你的根。石崇能给你次长之位,咱家能给你总长之权,甚至更多。你可要看清楚了,别站错了队,到时候万劫不复,可没人能救你。”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蒋忠贤的心上。他心中一凛,连忙双膝跪地,额头几乎触到地面:“属下不敢忘!若不是大人提携,属下至今仍是个在东宫洒扫的小太监,哪里有今日的地位?大人的恩情,属下肝脑涂地也难报答,此生绝无二心!”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颤抖,既有恐惧,也有刻意表现的忠诚 —— 他清楚,在这深宫朝堂之中,自己不过是魏进忠手中的一枚棋子,棋子的价值在于忠诚与好用,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是有了二心,下场必然凄惨。

魏进忠满意地看着他的表现,抬手示意他起身:“起来吧,咱家知道你的忠心。今日叫你过来,不是要敲打你,而是有几件要紧事,需要你亲自去办。”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窗缝,寒风夹杂着雪沫涌入,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又关上窗户,声音压低了几分,“如今新理刑院刚立,徐靖在朝堂上唱红脸,以‘清查谢党’为名震慑百官;石崇管着内务府的买办暗查,负责罗织物证;咱家掌镇刑司,主理审讯逼供。这京城的天,已然是我们的天下了。但越是这时候,越要谨慎,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蒋忠贤连忙点头,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纸笔 —— 那是他特意带来的,知道魏进忠必有要事吩咐。他将纸笔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躬身侍立,静待下文。

“第一桩事,关乎总务府的控制权。” 魏进忠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凝重,“总务府虽归石崇统管,但你是咱家的人,这一点绝不能忘。从今日起,你要暗中将总务府的千长、百长、伍长层级,尽数换上咱们的亲信。尤其是负责宫廷采买和暗中监察的两支队伍,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他走到蒋忠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循循善诱:“你可知道,宫廷采买看似只是采办物资,实则能掌控百官的用度细节,若哪位官员用度超标,或是采买了违禁之物,便可借此发难;而暗中监察的队伍,更是能直接窥伺百官的私行,这两支力量,是我们钳制百官的利器,绝不能落入石崇之手。”

蒋忠贤连忙低头记下,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边记一边问道:“大人,若是石总长察觉属下更换僚属,加以阻拦,该如何是好?”

魏进忠冷笑一声:“石崇此刻正忙着篡改谢渊的账目,没空理会总务府的琐事。你可寻个由头,比如‘整顿吏治’‘提高效率’,将那些非咱们一系的人,要么调去负责洒扫、修葺等无关紧要的差事,要么寻个过错,直接贬斥出宫。若是他真的过问,你便推说是为了配合清查谢党,需要可靠之人办事,他总不能公开反对清查谢党吧?”

“属下明白!” 蒋忠贤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属下这就清点总务府各层级人手,列出名单,将那些异心者逐一清除,安插咱们的人。东宫旧部中有几位兄弟,办事干练,且对大人忠心耿耿,属下可先将他们调至关键岗位。”

魏进忠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行事需隐秘,不可操之过急。比如更换采买队的百长,你可先命他去核查偏远宫苑的物资,再借口他办事不力,将其撤换;暗中监察队的人手,可分批调遣,每次只换两三人,不易引人注意。另外,石崇让你办的事,表面上要办得滴水不漏,让他挑不出半点毛病,暗地里却要把所有消息及时传给咱家,包括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得有半分延误。”

蒋忠贤郑重应道:“属下遵命!日后石总长的任何吩咐,属下都会第一时间向大人禀报,绝不让大人被蒙在鼓里。”

“第二桩事,关乎谢渊的案子,也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魏进忠的声音愈发低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走到矮几旁,拿起一张早已备好的纸条,上面写着几处关键的时间节点和账目编号,递给蒋忠贤,“石崇那边已经开始着手篡改户部旧账,准备伪造谢渊私挪戍边粮草、军械的痕迹,以此坐实他的贪腐罪名。你要做的,是借着总务府审查宫廷物资往来的便利,把谢渊过去为边关采买粮草、军械的账目重新梳理一遍。”

他指着纸条上的内容,细细叮嘱:“这是谢渊当年三次大规模采买的时间,涉及的粮草数目、军械种类都标注得清楚。你重点核查这几个时段的账目,尤其是采买价格与验收记录。比如天德元年秋的那次粮草采买,你可将每石粮食的价格抬高三文,再伪造一份验收官员的签字,制造出中饱私囊的假象;还有天德二年春的军械采买,可在损耗记录上做手脚,将正常的三成损耗改为五成,再嫁祸给谢渊私吞。这些细节要做得天衣无缝,既要配合石崇的动作,又不能留下明显的破绽。”

蒋忠贤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一遍,心中有些犹豫:“大人,户部的账目有专人保管,且有存档,若是篡改痕迹过于明显,恐被户部尚书刘焕察觉。刘焕向来正直,若是他发现账目有假,必然会上报陛下,到时候恐会节外生枝。”

魏进忠早已考虑到这一点,淡淡说道:“刘焕那边,咱家自有办法应对。他的儿子在地方任知县,近日因贪墨赋税被镇刑司的人抓住了把柄,只要他敢多管闲事,咱家便将他儿子的罪证呈给陛下,看他还敢不敢出头。”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严厉:“你只需放心大胆地去做,出了任何问题,都有咱家给你撑腰。另外,你还要密切监控那些与谢渊有过公务往来的官员家眷,尤其是兵部侍郎杨武、户部侍郎陈忠等人的家眷,防止他们暗中传递消息,或是有异动。”

“若是发现有谁敢私藏谢渊的书信、物件,或是私下串联为谢渊喊冤,该如何处置?” 蒋忠贤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魏进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必请示,直接交由玄夜卫处置。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只有把水搅浑,让人人自危,咱们才能浑水摸鱼,彻底坐实谢渊的罪名。那些官员家眷,看似无害,实则可能藏着关键证据,绝不能掉以轻心。比如杨武的夫人,素有贤名,且与谢渊的夫人交好,你要重点监控,她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案,哪怕是派人去寺庙上香,也要查清同行之人是谁,说了些什么。”

蒋忠贤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连忙躬身应道:“属下遵命!属下会立刻安排人手,对那些官员家眷进行全天候监控,一旦发现异常,即刻处置。”

“第三桩事,是关于你的前程。” 魏进忠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拉拢的意味,他重新坐回圈椅,看着蒋忠贤,语气中充满了诱惑,“这次清查谢党,是咱们扩充势力的绝佳时机。你在总务府多立功绩,把咱家交代的事情办得漂亮些,等风头过后,咱家便向陛下举荐,让你取代石崇,成为真正的总务府总长。”

他顿了顿,描绘着美好的前景:“到那时,内务府的买办、暗查、特务训练都由你掌控,你便是内廷的实权人物,权势不比咱家差多少。宫中的采买款项,你可酌情调度;暗中监察的人手,你可随意派遣;甚至连特务训练的内容,都由你说了算。到时候,你想要的富贵荣华,应有尽有,再也不用看他人的脸色行事。”

这番话如同兴奋剂,让蒋忠贤瞬间精神一振。他深知总务府总长的权力,那是真正能掌控宫廷命脉的职位,比现在的次长不知高出多少。他再次双膝跪地,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多谢大人栽培!属下必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日后大人指向哪里,属下便打到哪里,绝无二心!”

魏进忠满意地笑了笑,抬手将他扶起:“起来吧,咱家相信你能办好。但有一句话,你必须记住,祸从口出,今日咱们的谈话,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若是走漏了风声,不仅是你,连咱家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明白!” 蒋忠贤郑重承诺,“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半分泄露,属下甘愿受凌迟之刑!” 他心中清楚,这场密谈关乎魏进忠的核心布局,一旦泄露,自己必然会被灭口,因此,保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魏进忠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蒋忠贤:“这里面有几颗东珠,你拿去打点上下,办事也方便些。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也不能留下把柄。比如打点人手,要做得隐蔽,可借着节日赏赐的名义,或是以采买结余的款项发放,绝不能私下馈赠,以免被人抓住话柄。”

蒋忠贤双手接过锦盒,入手沉重,知道这是价值不菲的宝物,连忙再次道谢:“多谢大人赏赐,属下必定妥善使用,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魏进忠看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你需格外留意。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向来与谢渊交好,且为人正直,恐怕会暗中阻挠我们的计划。你在监控官员家眷时,若遇到玄夜卫的人,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可暗中记录他们的动向,及时向咱家禀报。若是他们试图破坏我们的布局,咱家自会出手应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你在总务府安插亲信时,要注意甄别,不可一概而论。那些看似机灵的,未必可靠;那些沉默寡言的,反而可能更加忠心。要多观察他们的言行,确保他们是真正能为我们所用的人。若是发现有二心者,无需犹豫,立刻清除,以免留下后患。”

蒋忠贤一一记下,心中对魏进忠的缜密愈发敬佩:“大人考虑周全,属下受教了。日后遇到这些情况,定会按大人的吩咐行事。”

魏进忠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风雪,嘴角勾起一抹阴恻的笑:“去吧,按咱家说的做。记住,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掌控更大的权力。谢渊不过是我们的垫脚石,等扳倒了他,朝堂之上,便再也无人能与我们抗衡。”

蒋忠贤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回去安排,定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他转身退下,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魏进忠的身影,那身影在暖炉的光晕中显得愈发高大,也愈发阴森。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他紧了紧怀中的锦盒和纸条,快步消失在风雪之中。

暖炉房内的炭火依旧燃得旺盛,火星跳跃,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如同魏进忠心中的阴谋,变幻莫测。魏进忠走到矮几旁,拿起蒋忠贤留下的纸笔,看着上面记录的要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知道,蒋忠贤这枚棋子,已经被他牢牢掌控,而这张由他亲手编织的权力之网,也即将在京城的上空,悄然收紧。

窗外的风雪,似乎要将整个京城的罪恶与阴谋,都掩盖在这片白茫茫之下。而魏进忠与蒋忠贤的布局,才刚刚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风雪之中,悄然酝酿。

片尾

蒋忠贤离开暖炉房后,即刻按照魏进忠的吩咐展开行动。他先是以 “整顿吏治” 为由,将总务府中石崇的亲信逐一调离关键岗位,换上东宫旧部与魏进忠的亲信,悄无声息地掌控了宫廷采买与暗中监察的核心权力。随后,他带人仔细梳理谢渊戍边时期的物资账目,在魏进忠指点的关键处做了手脚,伪造出贪腐的痕迹,与石崇的动作形成呼应。

监控官员家眷的行动也同步推进,蒋忠贤挑选精干人手,乔装潜伏在目标府邸附近,将杨武、陈忠等人家眷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在案,虽偶有玄夜卫的人暗中观察,却并未发生正面冲突,也未影响整体布局。

魏进忠则坐镇镇刑司,一边密切关注蒋忠贤的进展,一边与徐靖、石崇保持联络,协调各方行动。他利用镇刑司的权力,暗中打压了几位试图为谢渊发声的官员,进一步巩固了朝堂上的威慑力。

此时的京城,表面上依旧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蒋忠贤按照魏进忠的提点,步步为营,将总务府打造成了阉党的稳固据点;魏进忠则运筹帷幄,借清查谢党的名义,不断扩大自身势力。两人的勾结愈发紧密,一张针对谢渊及所有异己的大网,正以无形之势,缓缓笼罩在大吴的朝堂之上。而这一切,都还隐藏在风雪与迷雾之中,尚未被世人察觉。

卷尾

暖炉房内的一场密语,看似寻常,实则是阉党擅权的关键一步。魏进忠以其深不可测的权术,将蒋忠贤这枚棋子精准安插在总务府的要害,既为构陷谢渊铺路,更为掌控内廷权力埋下伏笔。两人的对话之间,没有刀光剑影,却处处透着生死较量的狠戾;没有惊天动地的举动,却字字关乎朝堂格局的变迁。这种于无声处布下的阴谋,远比明火执仗的争斗更令人胆寒。

魏进忠的每一句提点,都暗藏着对人性的精准拿捏。他以权力为诱饵,以威胁为束缚,将蒋忠贤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他深知,在封建官场的权力游戏中,忠诚不过是利益的附属品,唯有牢牢掌控对方的前程与性命,才能确保其绝对服从。这种对权术的极致运用,既是他攀升的阶梯,也是他最终可能覆灭的根源 —— 当所有的关系都建立在利益与威胁之上,一旦失去权力的支撑,便会瞬间崩塌。

蒋忠贤的盲从与野心,是这场阴谋能够推进的关键。他从东宫洒扫的小太监,一跃成为总务府次长,权力的诱惑让他甘愿沦为爪牙,甚至不惜手上沾血。他的经历,是封建官场中无数投机者的缩影:他们没有坚定的立场,只有对权力的无限渴望,为了向上攀爬,可以不择手段。然而,他们终究只是权力棋局中的棋子,当棋局落幕,棋子的命运便不再由自己掌控。

这场密谈所暴露的,不仅是阉党的奸佞,更是封建专制制度的固有弊端。当皇权失去制衡,当特务机构成为私党擅权的工具,当司法公正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整个朝堂便会陷入黑暗。太祖萧武立下的禁宦之令,永熙帝坚守的制衡之道,都在萧桓的权术算计中被抛诸脑后,这才给了魏进忠之流可乘之机。

历史的经验早已证明,依靠阴谋与权术维系的权力,终究难以长久。魏进忠与蒋忠贤此刻的布局看似天衣无缝,却早已埋下隐患:被篡改的账目总有暴露的风险,被监控的官员总有反击的可能,被拉拢的亲信总有背叛的时刻。风雪可以暂时掩盖罪恶,却无法永远阻挡真相的到来。

暖炉房的炭火终会燃尽,龙涎香的气息终会消散,而这场密谈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却将在大吴的朝堂上持续发酵。它提醒着后人,权力的边界需要被严格界定,监督的机制需要被牢牢确立,唯有如此,才能防止类似的阴谋重演,才能让朝堂保持清明,让百姓免受祸乱之苦。这,便是这段看似隐秘的密谈,留给历史的深刻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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