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粉不是我研发的……配方是迪安尼特告诉我的。”，西弗勒斯目光幽深，“他说这是教廷追捕叛逃魔法师的常备手段。”
安娜嘴角抽搐，“幸好我出生在1960年，而不是1060年。”
西弗勒斯点头，“看过历史书，我得承认摩登时代是个好时代。可即便我们生于摩登时代，魔法依然是一把双刃剑。”
“你意识到了吗？”
安娜怔忪，半晌儿讷讷道：“……你要我不用本能魔法？那可是我的本能，就像饿了吃饭，渴了喝水……”
西弗勒斯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更谨慎一点。如果一千年前的教廷，都能做出‘睡睡粉’对付天赋异禀的魔法师。谁知道一千年后，还会有什么特殊威胁存在？”
安娜一脸唏嘘，“难怪巫师命长，人数却少得可怜。真是寿命再长，也没有命运无常……”
眼神锁定她一团乱发中的魔核，西弗勒斯道：“迪安尼特说世间没有谁能吸走你的魔力，可架不住你自己会给。你这样做很危险……”
哼！兜圈子在这等我呢......
安娜瘪嘴，“魔核是我的战备武器，我养着有用。我给它多少，它才能吃多少。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西弗勒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轻声道：“魔核真名‘堕落砂’，它是魔法生物，传说幼生期就能撑起一个吸魔阵，成熟期……”
“成熟期能干嘛？”，安娜两眼灼灼，追着闭口不言的西弗勒斯问。
“我不知道……”，他声音幽凉，目光像蛇信子一样扫过安娜兴致勃勃的脸，轻声道：“你想试试？”
“我……”，安娜才开口就被他利刃一般的目光堵住。
“现在你还认为，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吗？”
西弗勒斯的声音让安娜后心发凉，脸上笑意全无。
“普林斯为什么会用‘趋之若鹜’和‘昙花一现’来描述他那个时代的神赐者？”
“魔力再多，也架不住本人是个败家子。”
“你已经对它产生贪念……”
“还记得羊头佩妮吗？”
安娜垂眸，声音细若蚊蚋，“我和她不同……”
黑漆漆的眸子写满无奈，“杀死红眼大魔王已经成了你的心魔，而渴望拥有强大的武器是你的执念。”
西弗勒斯凉沁沁的声音让她心跳如鼓。
“我……”
‘没有’两个字，始终没能从牙缝挤出，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你说，人生的赛道有很多条。盆满钵满、如鱼得水、风生水起……以及其他的各种美好都可以是我们的目标，唯独杀人不应该是。”
西弗勒斯的声音很柔软，听得她眼眶酸涩。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安娜认真回道：“邓布利多校长说过，杀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的选择……你听进去了，而我今天才上心。”
她一把薅下头发里的魔核，抬手塞入一只水晶玻璃瓶，“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我的碎头发和指甲屑送你吃。”
“哈——”，安娜发出一声怪笑，“我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猥琐的话……哕！”
西弗勒斯盯着她依然嫣红的眼梢，淡淡道：“饿吗？”
吃过晚餐加宵夜，哈欠连天的安娜，倒头又睡。
西弗勒斯却是一夜未眠。
安娜昏睡的时候，迪安尼特说‘堕落砂’是极度危险的魔法生物，通常被封印在魔纹阵中。得到‘堕落砂’的人，没有一个能落下好果子。
他当时就问，这话怎么不当着安娜说？
迪安尼特反问：“有用吗？”
“你看她的眼梢是不是已经泛红，她着魔了。多说多漏，结果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幼生期的堕落砂能撑起一个吸魔大阵，是我们那个时代的顶级防御阵法。很多魔法山庄都有。”
“直到有位丧心病狂的红衣主教拿魔法师喂养堕落砂，众人才发现成熟期的‘堕落砂’能在一个呼吸间吸干大魔导师的全部魔力。”
西弗勒斯问：“没有代价吗？”
迪安尼特却道：“没有。只需好生喂养，尤其是神赐者的魔力，堕落砂爱吃极了。”
西弗勒斯：“……”
或许是他的表情让迪安尼特找到乐子，半晌儿才慢悠悠道：“唯一的缺陷就是，成熟期的堕落砂不受控。即便是喂养它的神赐者，都没法控制它。”
西弗勒斯面色惊变，“所以，它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迪安尼特摇头，“当然不是，它不会攻击神赐者。唔，或许是攻击也吸不到魔力。”
西弗勒斯沉默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有办法，不然你从哪儿知道？”
迪安尼特声音沉闷，“办法自然是有的。神赐者的空间爆破——同归于尽。”
西弗勒斯看看在远处嬉闹的四只，又看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安娜，“我现在就把它扔海里。”
迪安尼特道：“你前脚扔，它后脚就能找回来。你要做的应该是说服安娜，别给它吃魔力。”
西弗勒斯又问：“你知道怎么刻画封印它的魔纹阵吗？”
迪安尼特哼笑，“不知道。神赐者的空间就是最强防御，普林斯对魔纹向来嗤之以鼻。大屋的魔纹阵还是花钱请人刻的，最便宜的那一款。你自己能摸索刻画出召唤阵，也算天赋异禀。”
“查克说过，能封印堕落砂的魔纹阵，至少得是大魔导师以上级别的人刻画才有用。”
西弗勒斯思索良久，问道：“如果一直维持幼生期，是不是就可以……”
迪安尼特声音忽然尖利，“贪得无厌，痴心妄想！那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不在祖辈手里成熟，就在孙辈手里成熟。饲养堕落砂的人，无一不是想要用来谋害他人。成了一次，还想下一次。欲壑难填，自取灭亡。”
送安娜回房间后，他一直在思索对策。这‘魔核’扔又扔不掉，封印也没能力封印。交给邓布利多校长处理，倒是个好办法，前提是先说服安娜中断供养。
他试过趁安娜昏睡触碰魔核，结果就是魔力被吸走一大坨。跟那天当着安娜的面试探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呵！长得石头模样儿，心机比海沟还深。
安娜总是臆想他会追随伏地魔，而他却有安娜自己想当魔王的错觉。
如果下午没看见笔记本上的那句话，他不会知道安娜对伏地魔的杀念有多重。
【杀死伏地魔，七次。】
这句话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足足写满一整页。
西弗勒斯掀开被子，起床走向书架。
他知道即便安娜信誓旦旦说不会给魔核喂魔力，但也没放弃向伏地魔投毒。
如果魔核吃了伏地魔海沟般的魔力，那时它对安娜的影响会不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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