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手里一分钱没有了，爹，以后你的酒钱找我娘要吧，早上她把我上个月的工钱都偷去赌了。我也没有办法了。要喝酒就得等到下个月发工钱了。”
温平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姚三妹，姚三妹缩着脖子当鹌鹑。
温雨柔不敢告诉他们，她现在的工钱一个月已经到三十文了，她藏起了十五文，以后有急用啥的，她现在藏了快五两银子了，这个事情不能让他们俩个知道，不然家里又要上演全武打的大戏。又或者斗智斗勇的你藏我找的戏码。她这几年已经摸清楚父母的脾气了，没钱就消停了。
温雨柔烧了一锅水，提到房间，她要洗个澡，每天身上流很多汗水，加上猪的腥臊味，她自己也受不了这种味道，她把自己特制的加大码浴桶放好后，往里面翻水，很快倒了半桶水，温雨柔脱了衣服坐进浴桶里，水漫出了桶外，看来她身体越来越胖了，是该减减肥了。她天生力气大，小时候不小心把她娘胳膊拉折了，邻居家的小土豆，她一只手就能提起来。隔壁磨坊的周老头，每天给她五文钱，让她下午帮忙推磨。她早上去菜市场杀猪，下午就去帮忙周老头推磨，她一把子力气，能多赚点钱是一点，温雨柔在泡澡，外面天快黑了，听见有人敲门，温雨柔大声喊，姚三妹，去开门。她抓紧搓洗好身子，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打开浴桶底的塞子，把水放了，又用清水洗干净浴桶，架在架子上控水。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温平安已经睡觉了，每天除了出去打酒，就是喝酒睡觉。温雨柔每天让他去山里捡些柴火，别的他也做不了。没办法。姚三妹每天不去赌博，就让她在家里打扫卫生，平时接些洗衣服的活力，赚点零花钱，只是那钱刚到手，就进了赌场，在她手里留不住一分钟。
“谁来了？”温雨柔出来问姚三妹。
姚三妹心虚的摇摇手又摇摇头，“没，没人来。”说完跑进屋里了。
温雨柔看看也没多问。在院子里用干毛巾搓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发质特别好。她有空就去山里采皂角自己做了些洗澡和洗头的皂角汁。
隔天起床，温雨柔拿起她的杀猪刀，出了门，她刚走，姚三妹就跟着出了家门。很快她又去了赌场。“哟，姚三妹，又有钱了？不会是又偷你闺女的工钱了吧？不是昨天才偷了钱的么？今天不会偷别人的吧？”守在赌场门口的打手，看见姚三妹来了，讽刺她几句，大家都知道，姚三妹家里，主要靠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苦钱过活，而家里的两个大人却是拖油瓶，家里值钱的都被变卖了。女的看见钱就像看见亲娘一样，男的看见钱，很快就会变成尿，很少有过夜的。
“要你管，我有钱。”姚三妹拿出一个钱袋在眼前晃了晃。骄傲的走进了赌场。
温雨柔这边，她流利的操作完生命终结。猪肉还没开始卖呢。酒楼小二喊道“温雨柔，昨晚我去你家给你送前天的肉钱，五十文已经给你娘了，她说你在洗澡，我也听见你声音了，所以给了她就走了，她有没有给你钱？我今天还要五十文钱的肉。”
温雨柔一听说昨晚敲门的是酒楼店小二，拔出案板上插着的杀猪刀，对着后面吼了一声“梁叔，你来卖下猪肉，我去赌场抓我娘，她把酒楼的肉钱拿去赌了。”说完气势汹汹的往赌场跑去。
“这个杀千刀该死的姚三妹，整天惹事，就不能消停些。还敢魅下酒楼的肉钱，我看她胆子肥了。”
街上看见温雨柔拿着杀猪刀杀气腾腾的往赌场去了，觉得又有热闹看了，在家也没有什么戏看，闲的蛋疼，都跟着温雨柔往赌场去了。
赌场门口，门口打手看见乌泱泱一群人往赌场来，吓得让人进去找老大过来处理。看这么大阵仗，他们小萝落解决不了。
温雨柔到了赌场门口，一把推倒剩下的那个打手，撩开门布，走了进去，她已经来这里无数次了，三岁的时候，她娘把她放在赌桌上，要把她当赌注的时候，是赌场老大说他们不做人口买卖，让她带着孩子离开，不然温雨柔早就被卖了。后面温雨柔管不了她娘，每天个月给赌场五文钱，让姚三妹拿着五文钱赌，输了就没了，她也要求赌场的人不让她娘进去赌场，可是赌场的人不干，说每个人都拦着，他们还怎么赚钱，最后她只能每次都来赌场抓她娘。她也很心累的好不好。
温雨柔看见姚三妹了，过去拿起她放在赌桌的钱，又抢过她手里的钱袋，看样子，被她赌掉一部分了。温雨柔把钱放入钱袋，揣入怀里。揪起姚三妹的耳朵往外拖。赌场里的人见怪不怪了，这样的情况每个月要上演很多次，他们多余的眼光都没给温雨柔。接着赌博。
温雨柔拖着姚三妹到了赌场外面。对着姚三妹吼道“你不知道这钱是酒楼的肉钱吗？这钱你都敢拿来赌，你想死是不是？要不我送你去大牢里待两天。以后你就成了劳改犯。”
姚三妹双手护着温雨柔揪着的耳朵，躲躲闪闪的没敢说话。
温雨柔气愤的道“要不我把你的双手垛了，以后没手了，你也赌不了了。”说着放开她耳朵，抓住姚三妹一只手臂，按在地下，抽出后背腰带插着的杀猪刀，高高举起，准备砍下来。姚三妹撕心裂肺的喊道“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来了。我保证。”她连忙举起另一只手发誓。
温雨柔停了动作道“那你发誓，如果你再来赌，我就天打雷劈，断子绝孙。”温雨柔让姚三妹拿她发誓，姚三妹虽然爱赌，但是她也怕她女儿出事，她犹豫不决，她不确定。
温雨柔看着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放屁，“你发誓，拿我发誓，我就相信你以后都不会来赌。不然我不相信你。”
姚三妹糯糯的说道“能不能，能不能拿我自己发誓？”
温雨柔气的火冒三丈，“你就拿我发誓，我不相信你。”
姚三妹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发誓，温雨柔知道，要不拿自己让她娘发誓，估计很难镇住她，而且看样子，她也不会拿她发誓，证明这该死的姚三妹根本不可能戒赌。
最终温雨柔还是拖着她回了家，把她锁在家里。让她打扫卫生，挖菜地，她爹又不在家了。身后一群人看着没什么好看的，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唉！雨柔命太苦了。”
“我看不见得，你看她吃的那么胖，还命苦啊？”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雨柔那是得病了，才长成那样。”
“就是，我是她家邻居，你不知道，小时候她差点被她娘压赌桌了。”
“我也听说了，还好赌场的老板人好，不要孩子。”
“听说她从小就被温家捡回来养着的。也不知道她家人会不会回来找她。”
“估计不会来找了，都多少年过去了。”
“她该不会是醉春楼的人生下丢了的吧，年轻时看着还是有些姿色的，当时差点被她公公卖了。”
“你放屁，人家姚三妹是小时候温平安他爹从外地抱回来的，又不是在云城捡的。哪来的醉春楼。”
“我不就是猜的嘛。”
“你说她是被家人丢的。还是温平安他爹偷的？”
“不会偷的吧，估计是生的女孩，不想养丢了的。”
“你们说她家以后就温雨柔一个，而且她还长成那样，她是要嫁还是要娶啊？会不会有人要她？”
“估计难，而且她家还有两个奇葩的爹娘。”
“这样的爹娘也是拖累了，还是雨柔心善，不管她爹娘怎么作死，她还是没让他们饿着，不容易啊。”
一群人从路中间走过，他们没看见路边躺着的温平安，听见了他们的聊天。今天他没钱，去酒铺讨酒，没人搭理他，他只能沿街看看，有没有熟人要几文钱去打酒喝。被人踹了一脚肚子，现在疼得难受。他就躺在路边休息一会，没想到还有人给他丢钱，今天的酒钱够了。他拾起地上的几个铜板，捂着肚子往酒铺走。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已经放弃自己了。摆烂了。他已经断子绝孙了。能活一天是一天，至少喝醉了，能看见他的好大儿。他没有断子绝孙。他还能享受儿孙满堂的福。可是酒醒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得抓紧时间喝点酒，去看看他大孙子，上次他二孙子都快出生了。可恨就醒了。
很快他到了酒铺“老板给我二两酒。”
酒铺老板不屑的道“有钱了？”
温平安赶忙递给他几个铜板。酒铺老板接过铜板放入钱盒里，拿了个小碗给他尧了一碗。温平安兴奋的接过酒碗，手都在抖，一口喝完。把碗递给了酒铺老板。摇摇晃晃的出了酒铺，准备在门口旁边坐下，就被跟着出来的酒铺老板吼道“老温，你回家再睡。不能在这里睡，吓到我的客人了。快走快走。”他推推搡搡的把温平安推远了。看着走远的人，摇了摇头。整个云城的人都知道温家的事。他们家人都成云城的名人了。大家都可怜温雨柔，但是都痛恨她爹娘。死不悔改的。
这边温雨柔干脆拿起背篓，她想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顺便找点草药拿回来卖给药铺，她笨拙的背起背箩。往城门走。一个很胖的胖子，背着一个小背篓，就很滑稽。她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哼着欢快的小调，很快到了她经常来的大团山。
温雨柔一路往深山走，外面没什么好药，她进了深山，看见一根何首乌藤，她顺着藤子找到根，放下背箩，开始挖起来。“看着藤子那么大，怎么根就这么小呢。”看着提溜在手里巴掌大的何首乌，还是放入背箩，接着往里走，看见一只野鸡从草丛里噗噗飞走，她去草丛扒拉了下，有四个野鸡蛋，温雨柔采了一把草，把鸡蛋裹在草里，两边打结。她把草把放入背箩里。看着飞走了的野鸡，温雨柔也想吃，可是，她还是算了吧，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肉肉，她捏捏腰上的游泳圈，抖了抖。“嗯，感觉又长了二两肉。”她往前走，看见有三七的小红果果，“还以为是人参呢。原来不是啊。”有一颗结果的，其他有三颗小的没有结果的。温雨柔把四颗都挖了，采下红果果，埋进坑里。几年后又可以来挖了。用叶子包好三七，接着往里走。这山里没什么大型动物，最多就是兔子野鸡，其他的没有见过，温雨柔来了很多次。偶尔看见有猎户下套套野鸡和兔子，她学了很多次，也跟着下过套，从来没有套到过东西。所以她放弃了。
就在她刚走没多远，草丛里窜出一只野兔，温雨柔用背篓罩兔子。那兔子机灵得很，三两下就从背箩的缝隙中钻了出去，还顺带把背箩撞翻，里面的草药、野鸡蛋都撒了出来。温雨柔心疼不已，顾不上追兔子，赶紧去捡散落在地的宝贝。她蹲下身子捡起东西放进背篓里，这种追兔子的事不太适合她。
中午的时候，温雨柔到了一棵大树下，她放下背篓，拿出早上包的包子，开始吃了起来，突然，包子上突然多了一点红色。温雨柔看着那点红色，是血。哪里来的？温雨柔看着她刚咬了一口的包子，都忘记咀嚼了，然后又一滴血滴下来，滴在包子上。温雨柔不敢抬头，她怕是什么大型动物，她轻轻拉过背篓，撒丫子跑了起来，看着那速度，不像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跑出很远后，她放下背篓，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的血，她还紧紧抓着那个包子，她拿起闻了闻，只有包子的香味。也闻不出来是什么血，温雨柔再想“要是大动物被什么杀了，我把它捡回去不就占大便宜了吗？”说干就干。她平复好心情，往回走。离得很远的地方，温雨柔躲在树后，往不远处的大树上看。只看见黑色一团在树杈上挂着，最亮眼的是腰间坠着的那块玉佩，远远的温雨柔就心动了，看着是一个人啊。那么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死了，就算再怕也得把那块玉拿到手。她放下背篓，拿着锄头往大树下走。到了她之前坐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一块血迹了。温雨柔抬起头看看，树上的人，一只手耷拉下来，血就是从手上滴下来的。看着腰间的玉佩，温雨柔用锄头钩了钩，有点高，钩不到。她又找了两根棍子挑了一下，还是挑不下来。看来得爬上去了，可是她有点怕这个树杈能支撑住她的重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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