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威尔斯家的客厅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燃烧，偶尔迸出几颗火星。妈妈坐在扶手椅里，魔杖悬在半空，心不在焉地指挥着毛线自动编织毛衣，只是那件毛衣已经织得歪歪扭扭，领口大得能塞进一只猫头鹰。
爸爸试图帮忙整理毛线团，结果被一团叛逆的羊毛线“嗷呜”一口咬住手指，疼得他“嘶”了一声。
外公则坐在沙发另一端，手里拿着《预言家日报》，结果是倒着的。报纸上康奈利·福吉的脸被倒挂着，却仍然咧嘴大笑，显得格外诡异。
艾莉丝坐在他们对面，手掌摩挲着挂在胸前的蛇怪吊坠。
看他们这副样子，明显是有话要说。
她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
“说吧。”
外公慢悠悠地放下报纸，还是没发现拿反了，清了清嗓子。
“西弗勒斯是个好孩子。”他开门见山，“聪明、坚韧，心里有杆秤，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艾莉丝微微抿唇，等着“但是”。
“但是——”外公果然话锋一转，“作为丈夫和父亲？那家伙恐怕连从哪开始都不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他在这里筑了堵墙，连自己都关在外面。你要怎么和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人共度一生？”
艾莉丝没有立刻回答。她想起魔药课上，斯内普教学生处理带有危险性的材料时，总会自己先示范，因为他怕他们受伤。
（他明明比谁都懂得保护别人……）
爸爸终于从毛线团的“獠牙”中解救出自己的手指，推了推眼镜。
“假设，只是假设——你们真的在一起。”他语气平静，像在分析一个学术课题，“《预言家日报》会怎么写？‘前食死徒勾引学生’？‘霍格沃茨师德沦丧’？”
妈妈织毛衣的魔杖突然抖了一下，毛线“啪”地断了一根。
爸爸继续道：“就算你们熬到毕业后，那些闲言碎语也不会停。西弗勒斯已经背负了太多，你忍心让他再加一重枷锁？”
艾莉丝攥紧了沙发垫。她当然想过这些，每次想起，都像吞了一把碎玻璃。
妈妈终于放下魔杖，那件畸形的毛衣“噗”地瘫在膝头。
“我们认为西弗勒斯是个很好的人。”她直视艾莉丝的眼睛，“他是我的好朋友，是家人，是你外公的半个教子。”
她伸手抚平毛衣上的褶皱，声音轻柔却坚定：“但如果你选择这条路……太难了，孩子。”
壁炉的火光映在四人脸上，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沉默良久，艾莉丝抬起头。
“我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你们的事。”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也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事。”
她松开紧握的吊坠，让它垂落在胸前。
“我想先强大自己，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古代如尼文……我现在的目标是努力学习，我要缩短和他之间的差距。”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久久不化。
“至于未来……”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把他放进我的计划里，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可能性。”
他们当然了解自己的孩子，艾莉丝一定会说到做到。
外公突然把报纸一摔，这次终于拿正了。
“好！”他拍桌而起，“这才像我孙女！”
爸爸揉了揉被毛线咬红的手指，突然笑了：“《青春期情感韧性研究》应该找你当案例。”
妈妈拾起魔杖，轻轻一挥，那件歪扭的毛衣自动拆解，重新编织成一条金黑银三色相间的围巾。
“戴着吧。”她把围巾递给艾莉丝，“赫奇帕奇的金，斯莱特林的银，反正迟早要习惯这两种颜色。”
艾莉丝接过围巾，把脸埋进柔软的羊毛里，藏起发烫的眼眶。
窗外，雪越下越大，但壁炉的火，始终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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