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微微点头，认真地打量起人来，视线扫过对方稍低的领口，突兀的锁骨和喉结，再是下颚、嘴、鼻、眼。
他看清客人的同时，客人也看仔细了他，两人都愣了一下。
“跟我来。”男人敛回目光，率先往舱内走去。
李忠来比严相旬后上船，他晚饭没吃饱，匆匆去附近买了两个汉堡，走登乘梯上船后，他忽然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押进了客舱，说是要搜身。
私人游轮，也太粗暴了吧，而且严相旬哪去了！
客舱里开了暖气，比外面的环境舒服的多。
严相旬万万想不到在这能见到徐川，上次从景湖回来后，徐川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月未见，怎么攀上王明中大财主的大腿了。
“把票给我，然后把外套脱了。”
严相旬照做，屋子里除了他和徐川，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王明中的四个保镖之一，男人长相贼眉鼠眼，进舱后这双鼠眼一直盯着他不放，比徐川的眼睛还要瘆人。
“趴到墙上去。”徐川一边搜他外套里的口袋一边说。
口袋里无非是些打火机、烟和手机，没什么威胁性。
长相猥琐的男人拿走了严相旬的手机，“下船后再还给你。”
“这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严相旬伸手过去抢却挨了一拳。
男人的拳头硬得和实心铁球一样，砸在他的腹部上，他仿佛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声音，弓起身子捂着小腹往后退，恼怒地盯着这人。
和李忠来说的一样，王明中的保镖都是些不好惹的练家子。
徐川从身后扶住严相旬，不满地扫了一眼男人，沉声道：“别打人。”
“哼，购票信息里就写了我们老板定的规矩，他自己不看，怪谁？”
“……”
徐川揉了揉他的小腹，轻声问他：“疼的很厉害？”
“快点吧别磨蹭了，船上有医务室，大不了给他擦点跌打损伤的药。”
严相旬握紧的拳头颤了颤，他咬了咬牙直起身子，“我没事。”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严相旬重新趴回墙上，他双手张开，手臂内侧贴着墙壁，脚尖离墙面两分米。
徐川站在他身后，好像贴的很近，严相旬听见了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一双手，很大，很粗糙，从他的袖口开始往肩膀上移，掌心重重地擦过他的胸膛，再到腰腹。
徐川手所及处仿佛有轻微的电流经过，酥酥麻麻的，很奇怪。
他的手越开越往下，略过臀部到脚踝，然后两手交叉，贴着他的大腿内侧往上移，一直移到大腿根。
严相旬紧张地踮了踮脚。
不能再往上了，再往上……
手停在了腿根处，被触摸过的感觉停在那，温热留在布料的褶皱上，短短几十秒，对他来说是种折磨。
“脱鞋。”
翘着二郎腿的人的睡着了，徐川看了他一眼，对着严相旬小声说：“提上行李，我带你进去。”
暗红色的走廊很长，地上铺着一条墨绿色的地毯，地毯上绣着一群姿势怪异模样恐怖的怪物，像是从西方走出的魑魅魍魉，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刻着不起眼的金纹，复古壁灯里射出白光，反射出墙的绯红落到人脸上。
“徐川。”
徐川突然回头两双眼阴厉，似是不悦。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耳朵上的入耳式耳机。
严相旬捂住嘴，表示自己不再说话。
十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算晚，船上又来了四位年轻人，这个点他们聚在大厅，没人去酒吧，因为游轮夜晚额外提供免费的夜宵，比正餐更丰富，哪怕是减肥的人都难抵制住这诱惑。
多功能大厅有两层，上层是一圈宽阔的走廊，视野最广，只限保安员行动。下层类似一个大饭厅，设有吧台、舞池、娱乐区。
这么宽阔的地方只有几个人在逛，实属无聊。
“吃晚饭没？”
“吃了。”
徐川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他把严相旬的外套搁置在衣帽架上，“这就是你的房间。”他说着，把耳朵里的监听器取了出来，丢进了盛水的花盆里。
“这是我的房间，你在我这最安全。”
“徐川，你多久来这的？这艘船和失踪的孩子有关系吗？”
“一天工资一千多，为了它我来这的，其他的我不知道，船上的老板只说了保护好他，就这一个要求。”
“……”
徐川看着严相旬的眼睛，又看向他的腹部，伸出手贴上他的肚皮问：“还疼吗？”
他并不抗拒徐川的触碰，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还挺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不了。”
徐川的手在上面轻轻抚摸，严相旬能明显感觉到五指和掌心烫人的温度，他不适的往后退了一步。
徐川收回手，转身回了房间。
“你早点睡。”
“徐川。”
徐川停在了房间门口，他倚靠在门框上，扭头疑惑地瞧着严相旬。
“你把耳机丢了，王明中会不会不信任你。”
“不关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
这是最下层的船舱，窗外是黑色的大海，打开灯才会隐隐透出深蓝色，阵阵海浪起伏拍打着游轮，很安静，但又不是那么安静。
严相旬得找个机会和李忠来汇合。
“晚上不要离开房间，外面到处是巡逻的人，他们有很多种理由抓你。”
“你在这艘船上有多久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王明中的？”
“别犯职业病。”徐川倒了杯白水递给他，边说话边把他往卧室里推。“快点睡。”
眼看着严相旬爬上床，盖上被子，徐川才放心的给他关灯关门，门留了条缝，徐川的声音跟随着外面的光漏进来，“你记好了，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严相旬闷闷应了一声，用被子蒙住脑袋。
也许是船停了，航行的轰鸣声忽然消失了，海浪的声音在耳畔尤为清晰。
这层客房应该属于中下层，严相旬能听见楼上拖动桌椅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王明中的私人游轮还真是大，走廊看着狭小，房间却多，每间客房布置的和商务酒店一样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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