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降，是战！”
刘禅中气十足大喝道。
身边战士齐声呼喊：
“是降，是战！”
城墙上的申仪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邓贤在身旁扶住了他，低声问道：
“将军，要不咱们降了吧！”
申仪摇了摇头，神色凄然说道：
“回不了头了，你我已经降魏，陛下又充分信赖我等，就连珍稀的石蜜，陛下也时常有赏赐。
即便蜀地少主仁德，不杀你我，难道你邓贤会安心当个富家翁吗？”
“大魏占据天下十州，难道会输个只占一州之地的他们？”
“死则死尔，就不要再有如今这样尴尬境地了。”
申仪说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来到旁边的箭塔，操控弩箭，自己转动弩箭的朝向。
他喘着粗气，瞄准大纛下的刘禅，用力砸下上好弦弓弩的扳机。
“嗖！”
粗大的弩箭带着破空声，从号称三丈高的西城城墙上射出，
粗大的弩箭落在距离刘禅大纛两百多步远的位置上，深深插入河滩。
申仪用这发弩箭做出了回答，刘禅并没有感觉多少意外，
作为背叛者有时候会莫名坚持他自己心目中的设定的观念。
可能作为申仪来说，与其再次投降回归，还不如博一下，
那么求仁得仁吧！
刘禅示意举盾挡在自己身前的白毦兵不要紧张，
他们站立这处河滩只有冬季枯水期才会露出来，距离北城门足有五百多步，非常安全。
“组装脚手架！准备攻城！”
“陛下有令！组装脚手架，准备攻城！”
从身后大船上卸下一条条每根至少一丈多长（约3米）的工字钢梁，
拿着工具的开山力士动作娴熟，就在申仪他们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组装起带一排铁轮子的重型脚手架来。
开山力士用手中的开山破甲锤钝头当锤子，把粗铁销插进叠加到一起的两块工字梁的孔洞中，
随着横向和竖向的加高，在两层直接还做了一个斜向的紧固拉筋。
这种带护盾的重型脚手架，每个耗费精钢四千斤！
而刘禅这次出征，足足带了八架这样的脚手架！
三万两千斤精铁！也只有财大气粗，冶炼技术遥遥领先的他才可以做到。
区区六米高的城墙，不过现代社会两层楼那么高，刘禅会让这些土包子见识一下，科技代差的碾压！
申仪下定决心坚守之后，亲自发射出的弩箭，已经宣告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他将领和士卒也严阵以待，准备用强弓硬弩多杀伤一些冲上来攻城的汉军士卒。
没想到汉军竟然在西城水门外的浅滩上，就这么光明正大组装起一个个台子！
云梯呢？井澜呢？冲车呢？
守城的武将士兵面面相觑，身边准备的滚油金汁怎么办？
开山力士并没有让申仪他们等太久，
很快，充满工地风，安装上下两排厚度足有两指挡板的工字梁脚手架搭建完成。
开山力士作为工兵类的支援兵种，除了还在秦岭中执行特种遮蔽作战任务的外，
全部都跟随刘禅出征。
工字梁脚手架下面有一排简易的轮子，在李能富的带领下，众人开始推动这八个庞然大物，
没有轴承，只有两排单纯的铁轴和铁做的轮子，承载着四千多斤的重量，缓缓向西城的城墙移动。
在申仪等人看来，刘禅这次出征只带了不到万人，而城里兵将一万两千多人，
依托坚城，未必不能获胜，
按照传统思维，就算不能击退，在攻城防御中多造杀伤，消耗他们的人命士气，总会承受不住退兵。
谁能想到，这位大汉少年天子，亲自出征只带这么点兵丁，
谁又能想到，他竟然半天功夫，就在城外搭建了一个比城墙还高，还可以移动的城墙出来！
随着开山力士的号子，工字型移动脚手架行进到了距离城墙两百步的距离，
这时候城墙箭楼上的重弩已经开始发射了。
“铛！铛！铛！”
三枚枪杆粗细的弩箭，笔直射中灰黑色带红褐色斑点的脚手架挡板。
挡板上多了三道白印，连凹陷都不明显。
反而是蜂窝铁锻造的弩箭头直接崩碎。
看到城墙上的弩箭无法威胁到挡在身前的挡板，开山力士们按着号子，推得更起劲了。
随着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上面射下来的箭矢和弩箭也越来越多，就连擂石也有几个砸到了挡板上，
只可惜除了轻微的变形，根本没造成多少伤害。
“快射，砸，给我砸倒这些台子！”
申仪红着眼，在城墙上指挥弓箭手徒劳射击。
他不是没想过通过水门派船出去干扰，但水门外停泊着汉军八十多艘连成一体的小船，
每艘小船上五个人，上面架设着模样怪异弩箭，可都对准着水门。
“滚木准备好，等他们靠过来就给我扔下去砸！”
“叉杆，叉杆都推过来！等台子靠近，给我推倒他们！”
申仪挥动着手里的宝剑，癫狂一样地指挥道。
他已经押上了所有的赌注，他不相信占据天下十州之地的曹魏，会输给蜗居西川的蜀汉！
他要赌！赌赢了，他就是魏国的功臣！
他要挫败汉军的攻击！如果能在西城这里砍下刘禅的人头，那他的功绩，一定可以封侯拜相！
陛下是信任他申仪的，陛下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申仪用这些美好的愿景安慰着自己，癫狂地指挥城墙上的士兵准备近战。
刘禅怎么会把移动脚手架当成云梯井澜来用呢？
当行进到距离城墙大概三十步左右的位置，刘禅直接抬起了右手，传令兵高声呼和：
“脚手架停止！下固定桩，防护！搭梯子，强弩手上！”
很快，每个台子上多了四名拿着元戎弩的强弩手，身后掀开挡板射击孔上的盖板，
开始在挡板的保护下，点射箭楼里操控弩箭的士兵。
只不过两轮齐射，箭楼里就没有活人了，有两台弩箭也被元戎弩射中，
强弩手开始点射城墙上盔甲最亮的人。
“将军小心！”
两名护卫用大盾挡在申仪面前，瞬间盾牌上就插上去了两根三棱破甲箭。
护卫奋力把申仪拖到一旁的墙壁死角，用盾牌死死护住他。
城墙上躲避不及的两个偏将直接被射死。
“盾牌，刀牌手上来！射箭，射死他们！”
躲在护卫保护下的申仪依旧高声指挥反击。
“前进十步，连弩手准备！”
开山力士用开山破甲锤起出固定的长钉，再次顶着叮叮当当的箭矢声，向前推进。
在距离城墙二十步左右的位置，再次钉下固定长钉，所有开山力士躲在挡板后面，紧紧抱住工字梁。
连弩手在盾组成的通路里，直接顺着梯子上了台子，
每个台子上挤着一个小队的二十个连弩手，
每个小队的队长转头看向刘禅的大纛这边，看到传令兵的旗帜挥，同时大喊：
“起身射击！连续扫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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