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水沟里的荧光菌在李维指缝间蠕动，他攥着玉珏刚要冒头，后颈突然被苏清雪冰凉的手指掐住。“屏息！”她压低的声音混着雨丝砸进耳膜，巷口掠过几道黑影——丐帮的人正举着改造过的打狗棒，棒头嵌着的玻璃管里，幽蓝萤火虫正冲着污水沟疯狂振翅。
李维憋气憋得太阳穴直跳，恍惚间听见头顶瓦片轻响。一道绯红身影踏着雨帘掠过屋檐，绣金线的裙裾扫过丐帮人头顶时，数十枚银针暴雨般倾泻而下。黑衣人闷哼着栽倒，针尾缀着的铜铃在雨夜里叮当作响，李维盯着铃铛内侧的反光涂层，喉咙发紧——那分明是激光校准器的镜面材料。
“追！”苏清雪鱼跃出水，湿透的襦裙贴出脊背狰狞的电路纹身。李维却被巷底一抹银光勾住视线：污水里沉着半截断刀，刀柄缠的鲛绡上绣着血色菱花。
暴雨骤急，城东火药坊的朱漆大门正在雨中淌出铁锈色的溪流。叶红菱甩了甩马尾辫上的水珠，机械左臂“咔嗒”弹出三棱刺。坊内飘出的硝烟味里掺着一丝甜腥，她舔了舔虎口的旧伤——三年前那场爆炸后，唯有痛觉能压住喉头翻涌的血气。
“喀嚓”，瓦片碎裂声从墙头传来。叶红菱旋身掷出袖箭，却只刺中一截挂着碎布的枯枝。“苏姑娘的声东击西玩得挺熟。”她冷笑，机械臂突然180度翻转，钢爪扣住身后偷袭者的咽喉。
“且慢！”李维举着玉珏从阴影里钻出，苏清雪提着冒烟的太阳能板紧随其后。玉珏上的纹路在雨中泛出微光，竟与叶红菱颈间挂的玉锁产生共鸣，震得她机械臂关节咯咯作响。
叶红菱眯眼打量玉珏，钢爪猛然收紧：“说！你怎么会有我叶家祖传的......”话音未落，火药坊内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地面剧烈震颤，青砖缝里渗出荧蓝液体，三人立足处瞬间塌陷！
李维在失重中抓住叶红菱的束腰革带，苏清雪的长鞭卷住横梁。地下密道里，八盏青铜灯逐次自燃，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那弹痕排布竟与苏清雪背上的电路图惊人相似。
“松手！”叶红菱的机械臂擦着李维鼻尖划过，三棱刺扎进石壁减速。火花四溅中，李维瞥见她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极了苏清雪培养的荧光菌。
坠地瞬间，苏清雪甩出长鞭缠住两人腰身。李维的智能手环突然警报大作，红光扫过地面时，照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金属线。“磁轨！”他大吼着扑倒两女，头顶三尺处，一柄残刀裹着电弧呼啸而过，刀身悬浮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圆弧。
叶红菱突然闷哼一声，机械臂不受控地吸向磁轨。坊内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残刀群如蜂群般袭来，刀柄上全刻着血色菱花！
“脱外套！”李维扯过苏清雪浸湿的襦裙甩向磁轨，湿布干扰了磁场，残刀阵短暂凝滞。叶红菱趁机甩出钢爪钩住横梁，却发现李维正盯着自己机械臂的接缝处——淡蓝血液正从齿轮间渗出。
“你中了菌毒。”苏清雪突然扣住叶红菱手腕，“荧光菌在吞噬机械素体。”她掀开叶红菱的衣领，后颈皮肤下果然有菌丝在游走。
刀阵再次启动，李维摸出玉珏按在磁轨上。高频震颤中，玉珏表面浮出全息星图，与苏清雪颈间的电路纹身遥相呼应。残刀突然调转方向，齐刷刷钉入星图对应的二十八宿方位。
密道尽头轰然洞开，硝烟味扑面而来。叶红菱望着满室悬浮的火药桶，机械臂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每个桶身都印着她的菱花家徽！
“三年前叶家火器局爆炸案，”李维擦亮火折子，“有人用磁悬浮技术制造了密室杀人。”火光映出墙上的血字：准星图修正进度97%。
叶红菱的机械臂猛地掐住李维脖颈：“你知道什么？！”钢爪收紧的瞬间，苏清雪突然将玉锁按进她机械臂的接合处。密室内所有火药桶同时亮起符文，桶内传出的“滴滴”声与丐帮电报机频率完全一致。
“不是爆炸......”李维扒着钢爪喘息，“这些是信号发射器！”他踹翻最近的火药桶，涌出的不是黑火药，而是成捆的真空管和晶振片——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美军无线电元件。
叶红菱踉跄着扶住墙壁，机械臂关节迸出火花。苏清雪突然扯开自己衣襟，颈间电路纹身正疯狂闪烁：“星图在指引我们重组信号塔！三年前有人试图发送坐标，但被叶家......”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呼喊，磁轨上的残刀再次暴走。李维抓起两把断刀插进地面，刀刃恰好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悬浮的火药桶突然排列成星图阵列，投下的光影中浮现三个旋转的青铜罗盘。
“三个人！”李维把玉珏塞给叶红菱，自己握住苏清雪的手，“同时转动罗盘！”
机械臂与人体温度同时触发机关时，密道顶部的石板轰然开裂。暴雨倾泻而下，冲刷着显露的真容——那根本不是天空，而是块覆盖江州城的巨大LEd屏，此刻正显示着扭曲的星空图景。
叶红菱望着屏幕上残缺的猎户座，机械臂突然穿刺自己的左眼。假眼球落入掌心时，内侧刻着微型星图：“父亲临终前说，叶家人都是星图的奴隶......”
苏清雪突然呕出荧蓝血液，菌丝从她耳道爬出，在空中组成四个字：【坐标确认】。李维的智能手环自动接入LEd屏，满屏雪花点里传出电子合成音：“欢迎回家，第42号实验体。”
雨幕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整座火药坊开始垂直下沉。叶红菱的钢爪扣进地面裂缝，却见李维正把玉珏按进苏清雪颈间的电路纹身：“大小姐，你确定要听真相？”
苏清雪染血的指尖点上他眉心：“从你卖给我体温计那天，我就知道你和那些‘信号’是一伙的。”她突然吻住李维的唇，荧蓝菌丝顺着齿缝渡进他口中。智能手环的警报声里，倒计时突然重置为——【365天】。
叶红菱的机械臂在强磁场中彻底失控，钢爪擦着李维咽喉划过：“你们到底在交易什么？！”
地底深处传来蒸汽轰鸣，三人随着塌陷的地板坠向更深的黑暗。最后一刻，李维瞥见裂缝中闪过半块残碑，碑文被荧光菌蚀刻成现代汉字：【江州城模拟实验场·第42次重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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