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挂断电话后，在窗前站了片刻，随即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小张，请赵副县长过来一趟。\"
不到五分钟，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赵副县长推门而入，这位五十出头的副县长鬓角已经斑白，脸上带着常年基层工作留下的风霜痕迹。
\"祁县长，您找我？\"赵副县长站在办公桌前，姿态恭敬却不卑微。他在金山县工作近二十年，历经三任县长，是县里出了名的\"老黄牛\"。
祁同伟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了温和的笑容：\"老赵啊，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等赵副县长坐下后才继续道：\"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回北京几天。县里的日常工作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听到祁同伟要回北京，赵副县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祁县长放心，政府这边的工作，我会处理好。您...大概去几天？\"
\"说不准。\"祁同伟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快则三五天，慢的话...\"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副县长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我明白了。最近县里没什么紧急事务，季度总结会我可以先主持起来，等您回来再定夺。\"
祁同伟露出满意的神色：\"有你坐镇，我放心。\"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下周招商引资座谈会的方案，你再看一下。鸿达机械那边，可以先接触着。\"
两人又简单交接了几项工作，赵副县长起身告辞时，犹豫了一下：\"祁县长，需要县里安排车送您去机场吗？\"
\"不用了。\"祁同伟摆摆手，\"我让司机送我去市里就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这几天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省里开会了。\"
赵副县长闻言目光微动，但只是点头应下：\"好的。\"
待赵副县长离开后，祁同伟拿起手机，按照组织程序拨通了吕州市委书记刘和光的私人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刘和光爽朗的声音：\"同伟啊，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
\"刘书记，打扰您了。\"祁同伟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家里有些急事，我需要请假几天回北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刘和光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些：\"是钟省长那边...？\"
\"！\"祁同伟没有正面回答，但这句话已经足够。
果然，刘和光立刻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这样，我给你批十天假，工作上的事不用操心。\"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代我向钟省长问好。\"
\"一定带到。\"祁同伟微笑应道，\"谢谢刘书记体谅。\"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清楚，刘和光如此痛快地批假，完全是看在钟正国和钟家的面子上。这位未来的省长大人，向来精于算计，放他十天假，无非是想卖钟家一个人情。
祁同伟按下内线：\"小张，让司机半小时后到楼下等我。另外，帮我订一张今晚飞北京的机票。\"
交代完这些，他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份文件袋。里面是几份尚未签署的招商引资协议和一份私人笔记本。他快速翻阅了一遍，将文件袋锁进公文包。
窗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县政府大楼的玻璃幕墙。祁同伟站在窗前，望着这个他经营了三年的县城。远处的工业园区里，几座新建的厂房正在施工，其中就包括他为金山县拉来的一座火力发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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