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云龙不跳了，也不喊了，他只是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那片干净得有些过分的天空，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孙铭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都……都掉下来了……都掉下来了……”
而楚云飞，则缓缓地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年轻人身上。
这一刻，他看林默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有欣赏，不再有好奇，也不再有拉拢的欲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骇然，甚至是……一丝恐惧的复杂情绪。
如果说，之前的参观，让楚云飞觉得林默是一个能够改变战役走向的“国之栋梁”。
那么现在，在亲眼目睹了这场天空中的单方面屠杀之后，他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这个年轻人，他拥有的，是足以改变整个战争格局的力量！
他不是栋梁，他是一尊神！一尊执掌着雷霆与火焰的，战争之神！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无比干涩。
他走到林默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军装，然后，再一次，对着林默，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他不是为党国求才，也不是为国家求才。
他，是为一个纯粹的军人，向一个他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仰望的强大存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林……先生。”楚云-飞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楚某，服了。心服，口服！”
林默看着他，淡淡一笑：“楚团长客气了，只是一场小小的烟花，不成敬意。”
楚云飞苦笑了一下。
小小的烟花？
这一场“烟花”，恐怕足以让整个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部，都发生一场十二级的大地震！
他不再提任何关于拉拢的话题，因为他知道，那是一种亵渎。
他看着林默，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诚恳和郑重。
“林先生，楚某今日，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楚团长请讲。”
“我们358团，也想拥有……能打飞机的能力。”楚云飞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些已经重新盖上伪装网的炮位上，眼中充满了渴望，“我们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李云龙在一旁听着，心里乐开了花。
他知道，正戏来了！林老弟的计划，成功了！
林默故作为难地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楚团长，你也知道，我们兵工厂的产能，十分有限。光是满足我们自己部队的需求，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林先生！”楚云飞急忙打断他，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待价而沽。
“我们不要成品！我们可以只要图纸和关键技术！”楚云飞的语气斩钉截铁，“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我们晋绥军，可以为您提供兵工厂所需要的一切！最好的钢材，最好的设备，最好的技术工人！”
“我们甚至可以为您提供……黄金！”楚云飞咬了咬牙，说出了最后的筹码。
“只要先生愿意，我们可以用黄金，来购买您生产的武器！”
“黄金？”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对，黄金！”楚云飞看向李云龙，说道，“李兄，我知道，你们八路军缺医少药，缺布匹粮食。这些，我们晋绥军有！只要你们愿意出售武器，价格，好商量！”
这，就是林默真正想要的。
他要的，不仅仅是震慑楚云飞，更是要打开一条全新的、稳定的、能够获取根据地急需物资的通道！
他看着楚云飞，终于点了点头。
“合作，可以谈。不过，具体的细节，楚团长，你恐怕得跟我身边这位李团长，好好聊一聊了。”林默笑着，把皮球踢给了李云龙。
他知道，论在商言商、讨价还价的本事，十个自己也比不上一个李云龙。
“哈哈哈！好说！好说！”李云龙立刻心领神会，他热情地搂住楚云飞的肩膀，笑得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云飞兄，走走走，咱们回屋，喝茶，慢慢聊！价格方面，你放心，看在咱们兄弟交情的份上，我肯定给你一个最公道的价钱！”
看着被李云龙半拖半拽拉走的楚云飞，林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知道，从今天起，星火兵工厂，再也不用为资源发愁了。
而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四方。
太原，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部。
当筱冢义男看到那两架侥幸逃回的轰炸机飞行员，递上的那份伤亡报告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筱冢义男一把抓住飞行员的衣领，面目狰狞地咆哮，“二十架轰炸机！十八架被击落？！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梦话？！”
“司……司令官阁下……是真的……”那名幸存的飞行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
“他们的防空火力……太可怕了……像一张网……我们……我们根本躲不开……”
“八嘎呀路！！”
筱冢义男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子，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
他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固若金汤的空中优势，竟然在一个小小的赵家峪，被撞得粉身碎骨！
那个叫林默的魔鬼，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可怕的力量？！
而在另一边，八路军总部。
当副总指挥和师长、旅长，收到李云龙发来的那份只有短短一句话的捷报时——
“我团于今日，在赵家峪上空，击落日军九六式重型轰炸机十八架，我方无一伤亡。”
整个指挥部，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副总指挥压抑不住的、狂喜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李云龙！好一个林默！好一个独立团！”
“传我命令！全军通报嘉奖！告诉全军的同志们，我们八路军，能打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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