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来到了宋吟口中的那个地方。
香已经燃尽，地上有香灰。
江钺瞥了不远处的宋吟一眼，然后下令：“开挖！”
十个警察一人一把铁锹开挖坟墓。
天边的夕阳亮出来，坑越来越大，有人喊道：“挖到了！挖到了，两位队长。”
坑里面的肉身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堆白骨，还粘着密密麻麻的蚁虫。
宋吟看着白骨说：“死亡时间大概有六七年了，脑门被钝器击打形成凹陷，不是正常死亡，，从这一点可以说明我们没有白挖这个坟，”
她抬眼看了两个队长一眼，在没挖出来的时候，她也忐忑。
“你还能看出什么？”江钺问。
宋吟观察说：“胯骨稍微扭曲，不排除生前被侵犯，等等，她的……那里被割掉了，这完全是一场谋杀，该立案了吧两位队长？”
江钺手指微动，看她，“你是说她死了有六七年了？”
宋吟：“嗯！”
庄陆低声：“你是想到了省里分给你们市局的那个案子？红衣女人莫名失踪的悬案？”
江钺说：“借你们队的人一用。”
庄陆：“用吧用吧，如果能破获这个案子也是我们公安队伍的一大成功典型。”
宋吟跟着江钺回到了栾城。
法医鉴定很快，坟墓里的女尸dNA与红衣女人的完全吻合。
“生前被活埋，先奸后杀，她脑门的那一击打，据我推断应该是像铁锹、铲子之类的凶器，但她的咽管有土，只有活着的时候才会吸入，所以死者被活埋致死。还有凶手或许有癖好，还割掉了她的器官。”
“好，我知道了，谢法医辛苦了。”
从解剖室拿着鉴定报告出来，江钺说：“兰兰，你带人去临安县抓杨伟。”
兰兰穿着便衣，说道：“杨伟，就是红衣女人案子被怀疑的对象，但是没证据就放了……好，我这就去！小峰你跟着。”
安少峰依旧对工作充满热情，“收到，兰兰姐！”
江钺去找宋吟，宋吟坐在一把椅子上端着泡面吃。
这已经是在警局吃泡面的第三回了。
看到他来，宋吟说：“江队长，麻烦下次送点你们食堂的饭菜来。”
“没问题，”对此，他倒是没意见，“你梦见凶手了没？”
宋吟放下泡面，好整以暇的问：“梦见了，需要我帮你们画出来吗？”
短短两天的相处，江钺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狡黠的样子，“很需要。你要真有瞬移凶案现场的能力，我们会和你签订协议，一个案子5000.”
宋吟唇角扬起浅浅笑意。
她确实缺钱。
“好。”
十分钟后，江钺把犯罪人的画像看了看，交给了其他人去抓。
“倒是没想到凶手是女人。”
因为这种把受害者侵犯的案子，人总会下意识想到男凶犯。
至于这个女人她怎么作的案，一切还要等把人抓来了审讯。
……
“我是双性人，萍萍是我的养女，她年轻有活力长得还漂亮，我养那丫头到24岁，她不给我养老竟然勾搭上别人还想着去别的地方生活，凭什么那个贱丫头凭什么那么对我！”
“所以我就没忍住。至于杨伟他是个单身汉没钱娶媳妇，和我偷摸搞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双性人，没想到他还觉得刺激……六年前那是他主动帮我顶的，反正你们也没证据，他不也被放了么。”
57岁年龄，她的脸上也充满了沟壑，说这些话时给人强烈的割裂感。
“我是用铲子把她拍死的……”
江钺惊讶，双手捏拳，面容严肃的说到：“她是被你活埋的，铲子只是把她拍晕了，方晓翠你藐视法律的存在，就等着被判刑！等法院开庭判下来后你会在监狱待一段时间，尤其在被执行死刑的那几个小时，到时候你就能体会到萍萍的恐惧了！”
江钺让徒弟做好笔录就不多说别的，两人起身离开。
方晓翠依旧麻木的坐在老虎凳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师傅，这世界真的无奇不有，就差鬼没见过了。但是方晓翠刚刚竟然一脸平淡，简直气死我了！”
江钺说：“像这种，只有在开庭的时候以及执行死刑的那一刻才会觉得自己真的完了。”
安少峰感慨：“没想到这次的案子破的这么轻松。”
江钺抿唇：“你先去忙，我去见见宋吟。”
“师傅，您该不会看上宋吟了吧？您也才满29岁，就是不晓得人家还没毕业的女大会不会嫌弃你。”
“滚蛋！”
安少峰嘿嘿一笑早就躲的远远地了。
江钺推开办公室门，看了看桌子上的协议，“签完了。”
“对，我很满意这个协议，”宋吟说，“审完了凶手了？她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江钺把协议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说：“方晓翠是双性人……”
听完，宋吟唏嘘不已。
“江队长，我……”宋吟犹豫着。
江钺看了看她，下意识问：“怎么？又梦到什么了？”
宋吟：“没什么，就是想说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江钺点头：“嗯，你走吧，辛苦了。”
“你也辛苦。”宋吟打完招呼离开。
她差一点就把弟弟会遇到危险的事情说出去了。
自己不该心软的。
谁让宋家人都不把她当回事。
宋吟深吸一口气，去和人约好复查的医院。
既然要为公安做事，那就把药停了去吧。
栾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
宋吟敲门，“你好，邓医生，我来复查。”
戴着眼镜的邓御抬起头，微笑说：“请坐，宋小姐。”
面前的男人长着一张阴柔长相，宋吟第一次见的时候就下意识有些抵触和他接触。
邓御扶了扶眼镜说：“宋小姐还会做那些梦吗？”
宋吟说：“没做过了，所以我不打算再服用安眠药了，今天复查过后也不会再检查精神方面的问题了。”
邓御兴趣渐浓，“那真是恭喜宋小姐，去隔壁病房复查吧。”
“谢谢。”
宋吟刚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复查的病房里有一股奇异的香的原因。
她感到眼皮发沉。
危机感涌上来，她想醒过来，但眼皮实在抬不起来，头脑发昏。
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的女医生换成一个男医生了。
邓御凝视着她，摘掉眼镜，那双桃花眼更加多情。
他的手指渐渐触摸上宋吟过于白的脸颊，手指留恋不已，看到女人睫毛颤抖他才收回手，戴上眼镜。
眼底藏起遗憾可惜。
……
宋吟醒来看着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瞳孔缩了缩。
明明她感觉到有个男人在自己身边，怎么醒来后却变了？
他们是同伙吗？
“你醒了，看来你的病情确实好转不少，待会儿拿着报告就可以离开了，不用去找邓医生。”
宋吟整理好情绪，低低嗯了一声。
临走时，她听到女医生说：“你运气好，今天是邓医生亲自做的检查。”
宋吟背脊一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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