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赵苏苏就是个命薄的苦命人。
“谢婶子挂心。”
赵苏苏声音软软的,低眉顺眼。
“子吟的伤还没好利索,急不得。万一落下毛病,就是一辈子的事。好在嫁妆还够撑一阵子,他也不是没本事的人,将来准能翻盘。”
“你这傻孩子!”
金凤婶子直摇头,语气里又急又气。
“嫁妆要是全掏空了,他日后要对你冷淡,你怎么办?靠什么活?女人啊,不能把指望全放在男人身上。你现在年轻,长得好,他心疼你。等你老了,或是他发达了,变了心,你还靠谁?”
“他不会的。”
赵苏苏看了眼屋里,眉头微微皱起。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陆子吟正靠在床边。
他懒得多搭理人,平日里话都极少。
又说伤没好,得静养,干脆天天窝在屋里。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金凤婶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着。
她双手交叠在围裙上,站在院门口犹豫片刻。
“我家里也不宽裕,借钱实在帮不上。可开春后,我认识些干短工的活儿,要不给你牵个线?”
她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虽说赚得不多,但也好过闲着。”
这丫头,真是傻得让人揪心。
明明可以走的路那么多,偏偏选了最苦的那一条。
以前为了徐阳,贴钱贴脸,给人当笑柄也不在乎。
逢年过节送礼,别人家姑娘收礼,她却倒贴钱。
后来嫁了陆子吟,日子还没安稳几天。
他却被族里赶出家门,还被打得半死,差点没救回来。
可她呢?
照样守着不走,夜里煎药、白天伺候,没一句怨言。
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金凤婶子刚走,脚还没迈出院门。
陆子吟刚想推门出来透口气。
刚把手搭在门把上,就听见外面脚步声急促。
紧接着,王招娣就来了,像是早掐准了点,专挑没人的时候登门。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上包着条旧头巾。
一进门就左右张望,神色紧张。
“大嫂,这次你可得帮帮我!”
王招娣一进门就拉住她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人拽过去。
“再这么拖下去,我可真没法活了!”
赵苏苏无奈地甩开她的手,后退半步。
“等等,你别喊我大嫂。咱们早没关系了。血缘?那还是你亲口说的,我压根不是你亲姑姑家的人。”
“苏苏,眼瞅着都十五了,许娇娇那边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招娣语气一软,干脆没提亲生不亲生的事。
她搓着手,声音更低了些。
“她该不是想撇下我,自己单干吧?”
上回拿这事儿换消息,她就后怕得睡不着。
半夜惊醒,总梦见婆婆站在床前瞪着她。
好在没出岔子,要是真对上质问,婆婆知道她偷偷盯梢,还往外透风。
那日子可就别过了。
轻则一顿打骂,重则赶出家门。
“我哪知道?”
赵苏苏语气淡淡,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口旧水缸上。
“上次我说的,就是全部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现在只盼着子吟赶紧好起来,别的都不管。”
她顿了顿,低头整理了下衣角,继续道:“他的伤还没痊愈,动不动就咳血,药不能断,日子也紧巴。我没心思管别人的事。”
王招娣立马换上一脸真诚。
“你们不是隔几天就去镇上、县城找大夫吗?我就是想问问,那雪脂膏……还有卖吗?”
她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
“我可不想被她糊弄了!上次她说有货,结果等了三天,啥也没拿到,白白耽误工夫。”
“她说不干了,要歇一阵子。”
王招娣压低嗓门,满肚子委屈,眼眶都红了。
“可再拖下去,春耕一忙,哪还有工夫挣钱?正月不赚,还想拖到秋后?地里活一忙,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到那时候还做什么买卖?”
她越说越急,声音微微发颤。
赵苏苏慢悠悠喝了口茶。
茶水已经凉了,她却不在乎。
“我只去大夫那,买点药和日用品,别的真没听说谁在卖雪脂膏。”
她抬眼看了王招娣一眼,目光平静。
“许娇娇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咱俩关系差成那样,她能告诉我?”
“可我盯了她好多天,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她捣鼓那玩意儿!”
王招娣急得直搓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我天天起早贪黑地守着,生怕错过半点动静,结果呢?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要是让婆婆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责骂我呢……我这可怎么跟婆婆交待?你帮帮我,偷偷打听打听?就当是积德行善了,行不行?”
“帮不了。”
赵苏苏干脆利落地回绝。
“我们不熟,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我又凭什么去打听她的事?再说了,这种私密的闲话,传出去还不得惹一身麻烦?我也懒得掺和这事。你要真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她。她是你的搭伙人,又是你曾经的亲戚,你不去问,谁去?总不能指望我替你担这个风险吧?”
“唉……这可怎么好啊……”
王招娣叹气还没完,嘴唇微微发颤,眼睛望着地面。
可还没等她想出个章程。
门口突然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一个人,带得门帘猛地一晃。
“好啊!我说我家最近倒大霉,天天摔碗砸锅,金宝又咳嗽不止,原来是跟你这个扫把星走得太近了!”
王金莲怒气冲冲地冲进屋来,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散着。
“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金宝吗?!你天天往这跑,是想带坏风气,还是存心让咱们家不得安宁?!”
王招娣吓得一屁股从凳子上弹起来,踉跄后退两步。
“娘,我……我就来唠两句,说说话而已,没想别的……从前也是一家人,住得近,聊两句也不犯法吧?再说了……苏苏人挺好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一家人?”
王金莲猛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差点溅到王招娣脸上。
“你忘了?他们早被过继出去了!族谱上都没名儿了,还算哪门子亲戚?你忘了金宝是怎么被他们家那破符水害得差点没命?你这当娘的,不但不记仇,还非凑上去,是想让金宝再遭一回罪?!你是不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她冲过去一把拽住王招娣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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