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阴冷血腥的灵压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扼住了墨衍的咽喉!
远比王烁之流强大、精纯数倍!充满了赤裸裸的贪婪、暴戾与一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漠然。在这股灵压的笼罩下,墨衍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结,刚刚因爆发魔根之力而带来的短暂强势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更深的战栗!
他体内那原本稍稍平复的魔根,在这股同源却更显邪恶强大的气息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沸腾、咆哮!更加狂暴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在他经脉中冲撞,皮肤表面甚至开始隐隐浮现出蛛网般的淡黑色纹路,双眼之中的血红之色再次弥漫,几乎要彻底吞噬他的理智!
“呃……啊……”他痛苦地低吼,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跪倒在地,全靠着一股不甘的意志在强行支撑。
逃!快逃!
会死!一定会死!
意识的深处在疯狂呐喊。但他的双脚却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那绝对的等级压制带来的生理性僵直。
茅屋前,一片死寂。只有远处王烁微弱的呻吟和墨衍粗重痛苦的喘息声交织。
苏禾站在墨衍身前半步的位置,依旧是那副单薄怯懦的样子。那足以让炼气期修士心神崩溃的灵压,落在她身上,却如同清风拂过山岗,未能激起半分涟漪。
她甚至还有闲暇,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状态极不稳定的墨衍,淡淡点评了一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点场面就稳不住,之前的跑圈算是白费了。”
这话语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虽未直接压制墨衍体内的魔根,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混乱的脑海,让他濒临失控的意志陡然清醒了一丝。
而远处黑暗中,那道潜伏的身影——血煞宗探子,终于不再隐藏。
阴影蠕动,一个身穿暗红色紧身劲装,面容枯槁,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且泛着不祥红光的瘦高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周身缭绕着淡淡的血色雾气,每一步落下,脚下的草木都仿佛失去生机,变得灰败。
他目光先是贪婪地扫过苦苦支撑、魔气隐现的墨衍,如同在欣赏一件绝世瑰宝,口中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桀桀……果然是天生的魔种!尚未筑基,魔根便有如此活性!小子,跟我回血煞宗,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这废物女人,护不住你!”
随即,他才将目光转向苏禾,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杀意:“至于你,柳清漪?区区筑基初期,还是靠丹药堆上去的废物,也敢觊觎魔种?本想让你多活几日,既然你急着找死,本使便成全你,抽魂炼魄,正好补充我的血煞幡!”
他自称“本使”,修为赫然是筑基中期!而且气息凝练,煞气萦绕,远非周震那种依靠宗门资源的普通筑基可比,显然是经历过无数厮杀的血煞宗精锐!
话音未落,血煞使者已然动手!
他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更不愿在青岚宗的地盘过多纠缠。目标明确——速杀柳清漪,掳走魔种!
只见他右手五指成爪,血色灵光瞬间暴涨,凝聚成一只磨盘大小的狰狞鬼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和浓郁的血腥气,直取苏禾头颅!爪风过处,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响。
这一击,狠辣无比,丝毫没有留手,意图一击毙命!
“师尊!”墨衍瞳孔骤缩,失声惊呼。那鬼爪蕴含的力量,让他灵魂都在颤抖!他无法想象,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师尊,要如何抵挡?
然而,面对这足以轻易撕碎普通筑基初期修士的恐怖一击,苏禾(柳清漪)的脸上,却依旧只有那副被吓傻了的、苍白怯懦的表情。
她甚至像是惊慌失措般,脚下踉跄着向后退去,步伐杂乱无章,仿佛随时都会自己绊倒自己。
但就是这看似毫无章法、狼狈不堪的几步——
“嗤!”
血色鬼爪以毫厘之差,擦着苏禾的衣角掠过,狠狠抓在她原本站立位置后方的一块不起眼的青石上!
“轰!”
青石瞬间炸裂,碎石纷飞,被血煞之气沾染的地方,迅速变得乌黑、腐蚀!
血煞使者一击落空,眼中红芒一闪,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被蝼蚁躲开后的恼怒:“运气倒是不错!看你能躲几次!”
他身形如鬼魅,再次扑上,双爪连环挥出,道道血色爪影交织成网,笼罩向苏禾周身要害,速度更快,威力更盛!
苏禾依旧是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在院落这方寸之地,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脚步踉跄,身形歪斜,时而弯腰,时而侧身,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那凌厉的血色爪影,总是差之毫厘地落空,将地面、篱笆、甚至茅屋的墙壁,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腐蚀痕迹。
看上去,她完全是凭借“运气”和本能在躲避,随时都可能被下一击撕碎。
墨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拳头死死攥紧,恨不得冲上去,但那无处不在的灵压和体内魔根的暴动,让他连动弹一下都无比艰难。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在死亡的边缘疯狂游走。
血煞使者越打越是心惊,也越打越是烦躁。
不对劲!
一次是运气,两次是巧合,可这女人每一次都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这种看似狼狈的方式躲开他的杀招?这绝不可能!
他猛地停下攻势,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苏禾,神识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院落。
“阵法?不对……没有阵法波动!”他很快否定,“是步法?某种极其高明的步法?可这青岚宗外门,怎会有如此精妙的步法传承?”
就在血煞使者惊疑不定,攻势稍缓的瞬间——
一直处于被动躲闪的苏禾,忽然停下了那“踉跄”的脚步。
她站定身体,原本脸上的惊慌与怯懦,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到近乎冷漠。
她抬起眼,看向血煞使者,那双原本属于“柳清漪”的、总是带着闪烁不安的眸子,此刻深邃如同万古寒渊,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的漠然。
这种眼神,让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血煞使者,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打累了?”苏禾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接下来,轮到我了。”
血煞使者心头警铃大作!虽然对方气息依旧是筑基初期,但那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让他毫不犹豫地催动全身血煞灵力,在身前布下重重血色光盾,同时祭出了一面刻画着狰狞鬼首的小幡,幡面血光涌动,鬼哭狼嚎之音隐约可闻!正是他的本命法器——血煞幡!
然而,苏禾并没有发动任何惊天动地的攻击。
她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血煞使者所在的方向,看似随意地,轻轻向下一划。
没有灵光闪耀,没有气势磅礴。
但就在她指尖划落的瞬间——
血煞使者脚下的地面,他周身方圆三丈之内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攥紧!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地底微弱的地脉之气、甚至是他自身散发出的血煞灵力,都在这一刻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搅动、扭曲、重组!
“嗡——!”
一声低沉却撼动心魄的嗡鸣响起!
以血煞使者为中心,一个由光线、尘埃、灵气瞬间构成的、复杂到极致的透明符文一闪而逝!
紧接着——
“噗!”“噗!”“噗!”
血煞使者布下的那几道足以抵挡筑基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的血色光盾,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接连破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湮灭!
他手中的血煞幡剧烈震颤,幡面上的血光瞬间黯淡,发出的鬼哭之音也变成了凄厉的惨叫,仿佛受到了重创!
“什么?!!”血煞使者亡魂皆冒,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手段?!言出法随?规则之力?不可能!她明明只是筑基初期!
他甚至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只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无法理解的伟力,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防御!
不等血煞使者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苏禾那并拢的手指,再次轻轻一动。
这一次,是对着远处瘫在墙根、生死不知的王烁。
一股无形之力掠过,王烁腰间悬挂的、代表青岚宗内门弟子身份的玉牌,悄然脱落,然后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瞬间飞入了茅屋之中,落在了墨衍的脚边。
同时,苏禾平淡的声音在墨衍脑海中响起:“拿着,稍后有用。”
墨衍下意识地捡起那枚尚且带着温热的玉牌,茫然不解。
而做完这一切的苏禾,看也没看那如临大敌、惊疑不定的血煞使者,转身,向着茅屋走去。
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交锋,以及那轻描淡写间瓦解筑基中期修士防御的神秘手段,都与她无关。
走到门口,她脚步顿了顿,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僵立原地的血煞使者,以及他手中那面灵光黯淡、哀鸣不止的血煞幡,淡淡地抛下三个字:
“滚远点。”
“下次,碎的就不是幡了。”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执掌生死的威严。
血煞使者浑身一颤,看着苏禾走进茅屋,关上木门,自始至终,没再看他一眼。
他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惊惧、愤怒、贪婪、疑惑……种种情绪交织。他死死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手中的血煞幡传来受损后细微的悲鸣,提醒着他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切并非幻觉。
最终,对未知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气血翻腾和心中的滔天巨浪,深深地、忌惮无比地看了一眼茅屋,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乎微不可查的血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狼狈地遁入黑暗,眨眼消失不见。
院落内,重归寂静。
只剩下满地狼藉,空气中残留的血煞之气与腐蚀痕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墨衍手握那枚属于王烁的身份玉牌,站在屋内,看着紧闭的木门,又看了看门外诡异的战场,脑海中一片空白。
师尊她……刚才……
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缭绕着微弱黑气、隐隐作痛的拳头,再回想苏禾那轻描淡写却恐怖如斯的手段,一个荒谬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疯狂地在他心中滋生。
她……
真的还是那个,他名义上的师尊,“柳清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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