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尧重重栽倒在地,大腿上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温热的鲜血迅速染红了破损的裤管。视野被血色和模糊占据,耳边枪声、呼喊声变得遥远而扭曲。他感觉自己正沉入冰冷的深海,唯一清晰的,是伊莎贝尔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一根细线,勉强拽着他最后一丝意识。
“天尧——!”伊莎贝尔看到刘天尧倒下,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和绝望淹没了她。她不顾一切地从掩体后冲了出来,扑到刘天尧身边,用娇小的身躯奋力想将他拖回相对安全的角落。子弹“嗖嗖”地从她身边掠过,打在地面上溅起碎石,但她仿佛毫无察觉,只是拼命地拉扯着刘天尧沉重的身体,泪水混合着汗水、血污,模糊了她的视线。
另一边,阿豹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冲到那锈迹斑斑的气密阀门旁。阀门巨大而沉重,手动转轮上覆盖着厚厚的油污和锈垢。他扔掉打光子弹的冲锋枪,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转轮,额头上青筋暴起,全身肌肉虬结,用尽平生力气,嘶吼着开始旋转!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盖过了枪声,令人牙酸。转轮异常滞涩,每转动一丝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阿豹咬紧牙关,口鼻中溢出血沫,旧伤崩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这是尧哥用命换来的机会!
“快一点!再快一点!”阿豹在心中疯狂呐喊,双臂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夜枭的情况同样危急。他凭借精准的枪法又放倒了两名试图冲过来的敌人,但手枪子弹也宣告耗尽。他果断弃枪,拔出战术匕首,如同鬼魅般与一名逼近的敌人展开近身肉搏。匕首划破空气,带起一道道寒光,动作狠辣高效,瞬间割开了对方的喉咙。但更多的敌人注意到了他这个威胁,火力开始向他集中压制!他被迫不断闪避,利用实验室复杂的地形周旋,险象环生,左臂又被一颗子弹擦过,添了一道新伤。
千夏通过扩音器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的不耐:“垂死挣扎。刘天尧,交出‘钥匙’,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或许……还能留你女人一个全尸。”
就在这时,阿豹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咆哮:“开——了!!”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扇沉重的气密阀门被他用蛮力硬生生旋开了一道足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重陈腐霉味的空气从门后涌出!
然而,门后的景象,却让满怀希望的阿豹瞬间如坠冰窟!
没有想象中的逃生通道,没有出路!门后,是一个更加狭窄、布满各种粗大且锈蚀严重管道的小型设备间!空间局促,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几个废弃的仪表盘和阀门,空无一物!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妈的!是死路!!”阿豹绝望地怒吼,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阀门上,发出哐当巨响。希望破灭的打击,比身体的伤痛更让他难以承受。
夜枭听到阿豹的吼声,眼神也是一黯,但并未完全放弃。他一边闪避着子弹,一边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个设备间。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设备间角落地面的一处异常——那里有一块金属盖板,边缘的缝隙似乎比别处要新一些,像是近期被移动过!
“豹子!左下角!地面!”夜枭厉声提醒,同时一个翻滚躲到一台大型离心机后面,几发子弹追着他的身影打在地上。
阿豹闻言,猛地扭头看去,也发现了那块盖板的异常!绝境之中,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抓住!他毫不犹豫,扑过去,用匕首插入缝隙,奋力撬动!
“嘎嘣!”盖板被撬开,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直径约半米的垂直管道口,深不见底,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某种化学试剂残留物的怪味扑面而来!
这又是什么?是维修通道?排污管?还是另一个未知的陷阱?管他呢!总比留在这里被乱枪打死强!
“这里有路!快过来!”阿豹对着夜枭和伊莎贝尔的方向大吼。
夜枭精神一振,喊道:“掩护我!我带刘先生过去!”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掩体后窜出,以之字形路线高速冲向伊莎贝尔和刘天尧的位置!子弹在他身后和身旁呼啸,险象环生!
伊莎贝尔看到夜枭冲来,如同看到了救星,哭喊着:“救救他!快救救天尧!”
夜枭冲到近前,二话不说,一把将几乎昏迷的刘天尧背在自己背上,对伊莎贝尔低喝:“跟紧我!”同时拔出备用的一把小型手枪,对着追兵方向连开数枪,暂时逼退了最近的敌人。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气密阀门。阿豹守在门口,用捡来的枪械做最后的抵抗,子弹很快打光,他抽出匕首,如同门神般挡住追兵。
“快进去!”阿豹吼道。
夜枭背着刘天尧率先侧身挤过阀门缝隙,伊莎贝尔紧随其后。阿豹逼退一名敌人,也赶紧退了进去,然后用尽最后力气,试图从内部关闭阀门,但阀门太过沉重,且被爆炸损坏了部分结构,只能勉强合上一半,无法完全锁死!
“不行!关不严!”阿豹气喘吁吁地喊道。
设备间内空间狭小,四人几乎挤作一团。那个垂直的管道口是唯一的“路”。
“下去!”夜枭当机立断,将背上的刘天尧轻轻放下,让他靠墙坐着,然后探头看向管道下方,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我先下,探路!豹子,你断后,带刘先生和伊莎贝尔小姐下来!”
说完,他毫不犹豫,双手扒住管道边缘,灵活地滑入了黑暗之中,身影瞬间被吞噬。
伊莎贝尔看着那漆黑的洞口,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千夏手下试图推开阀门的撞击声,恐惧得浑身发抖,但她紧紧握住刘天尧冰凉的手,眼神无比坚定。
刘天尧在剧痛和昏迷的边缘挣扎,恍惚间,感觉伊莎贝尔将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塞进了他唯一还能动弹的左手手心。他勉强聚焦视线,看清了那东西——是那枚刻着彼此名字缩写和荆棘花的铂金戒指。
“拿着它……天尧……我们会出去的……”伊莎贝尔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
这时,管道下方传来了夜枭模糊的声音:“到底了!不高!下面……好像是个更大的空间!快下来!”
阿豹闻言,一把将伊莎贝尔扶到管道口:“嫂子,快下!”
伊莎贝尔最后看了一眼刘天尧,咬了咬牙,学着夜枭的样子,滑入了管道。
阿豹转身,看向半开的阀门处,那些黑影已经清晰可见,叫骂声近在耳边。他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从腰间摘下最后一颗高爆手雷,拔掉拉环,卡在阀门转轮的缝隙里,做了一个简易的诡雷。
“杂碎们,尝尝这个!”他啐了一口,然后迅速抱起虚弱不堪的刘天尧,将他小心地送入管道口,“尧哥,抓紧了!咱们走!”
刘天尧用尽最后的力气,左手死死抓住管道内壁凸起的锈蚀管线,身体缓缓下沉。阿豹紧随其后,滑入管道。
就在他们头顶,气密阀门被猛地推开!
“轰!!!”
手雷爆炸的巨响和耀眼的火光瞬间吞噬了设备间的入口,也彻底堵死了追兵的道路。
垂直的管道内,一片黑暗。只有身体摩擦管壁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他们暂时摆脱了追兵,但坠入了更深的、完全未知的黑暗之中。
这管道,究竟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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