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哲深刻觉得:这对夫妻要是没有自己在中间揣摩圣意、递个台阶,恐怕真得散伙。
他秉承着尽职尽责为老板排忧解难的原则。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递上一个现成的台阶:
“总裁,柏林分公司这边的事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后续收尾工作下面的人能搞定。”
“您看……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安排返回靖北市?”
封景行的视线依旧黏在手机屏幕上。
他头也没抬,只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回。”
夏思哲:“……”
得,这位爷不接茬。
他忍不住在心里疯狂脑补:集团室内设计中心聚餐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让总裁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逃”到柏林来?
分公司这点事,根本用不着总裁亲自出面,还一待就是半个月。
难道是夫妻俩大吵了一架?
甚至……动了手?
不至于吧?
总裁虽然性格是恶劣了点,但基本的绅士风度应该还是有的……吧?
可回想起那天总裁看到监控视频时,那副阴沉得快要吃人的表情……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叮——”
就在夏思哲天马行空地脑补着总裁家暴的可能性以及这段婚姻还有没有挽救余地时……
封景行的手机突然清脆地响了一声,提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夏思哲下意识地瞥过去。
还没看清发信人是谁,就见刚才还一副生人勿近的封景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手机。
下一秒,夏思哲清晰地看到。
自家boss那紧绷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扬起了一抹堪称满意的弧度。
封景行倏地站起身,一边利落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一边言简意赅地命令道:“通知机组,现在就准备,立刻回靖北。”
夏思哲看着他那瞬间由阴转晴、甚至带着点急切背影,内心一片无语。
好吧……您高兴就好。
___
云栖山居这边。
云荑蒙着头睡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能真正进入深度睡眠。
心里装着事,翻来覆去都觉得不安稳。
最终,她还是重新摸过手机,点开与封景行的聊天界面,斟酌着措辞,发了几条消息:
【封总,今天封家的人来找我了。】
【您什么时候回靖北?】
【等您回来,我详细跟您汇报,他们很可能没安好心……】
消息发出去后,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云荑握着手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屏幕依旧一片沉寂。
她将手机扔开,低声嘟囔:“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指望封景行立刻回应看来是不现实了,她还是得靠自己。
万一云海或云途那边真闹出什么幺蛾子,她必须提前想好应对之策,不能完全依赖别人。
她靠在床头,思绪纷乱地设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应对方案。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感觉一股滚烫的体温沉重地压了下来,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鼻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冷冽香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云荑瞬间惊醒,迅速确认压在她身上的人就是封景行。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手机看时间,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扣住。
他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不容挣脱。
然后强势地用四肢锁住她。
云荑想说话,他却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变得异常敏锐。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急促。
还有那不容忽视的、强势霸道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
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疑问和可能的抗拒。
云荑起初还试图挣扎,手腕被他铁箍般的手指牢牢锁在枕侧。
她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这种熟悉感的侵袭下,慢慢变得绵软。
似乎察觉到她的软化,封景行的动作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近乎啃咬的吻,逐渐变得绵长而深入,带上了某种缱绻的意味。
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稍稍放松,变成了十指相交,紧紧相扣。
他的另一只手,带着燎原的火势……
指尖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
“封……景行……”她终于得以在换气的间隙,喊出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地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在这场无声的疾风骤雨中时。
一切终于归于平息。
封景行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大部分的重量依旧压在她身上。
头颅埋在她的颈窝里,平复着呼吸。
浓重的黑暗中,只有两人尚未平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云荑浑身酸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简直想剁了自己的手。
干嘛手贱给他发消息?
一回来就这么折腾她。
直到最后沉沉睡去的前一刻,她脑子里还在迷迷糊糊地回想:
自己要跟他说什么来着?一下记不起来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
……
没多久,云荑被闹钟闹醒了。
然后,她惊悚的发现,封景行居然还在她床上!
他一条手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她整个人侧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和温热的肌肤。
而他依旧沉睡,眉宇间透着些许倦意,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云荑心里一阵别扭。
她居然睡得这么沉,连他没有离开都没察觉到。
这不符合她一贯的警觉性。
她下意识想挣脱他的手臂起身。
可一抬眼,看到他眉目间的倦色,终究没有大力挣扎。
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横在她腰间的手,动作足够轻缓。
却没想到,即便是在睡梦中,这男人的警觉性也极高。
她才轻轻一动,他手臂立刻收紧。
就像是母鸡护蛋一样,生怕什么东西来跟他抢似的,将她牢牢圈回怀里。
啊呸……!
她才不是蛋!
他那一下力道极大,云荑猝不及防,被他勒得低呼出声。
“呃……”
听到动静,封景行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眼底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野兽般的警惕。
云荑甚至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传说中的杀气。
在看清怀里的人是她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目光中极快地掠过一丝茫然,仿佛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云荑不禁心想:难道他昨晚其实已经离开了?
只是后面又梦游回来了?
不然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自那晚在“天上人间”的事后,时隔半个月,两人再次见面。
还是以这样一种“崭新”的方式。
房间里的空气,弥漫着微妙的尴尬,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错。
云荑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可能尴尬癌都要犯了。
所以,她主动开了口:“封总,早。”
封景行低低地“嗯”了一声,刚醒的嗓音沙哑中带着磁性,莫名有点撩人。
云荑一巴掌挥开这莫名其妙的念头,一脸认真道:
“您能先松一下手臂吗?我要去洗漱。”
封景行垂下视线,看了一眼自己还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缓缓松开。
动作带着几分不明显的留恋。
云荑迅速从他怀里爬出来,跳下床溜进卫生间。
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等她洗漱完毕,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出来时,发现封景行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又睡着了。
等她换好衣服再从衣帽间出来,他居然还躺着不动。
就在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探探他鼻息时。
他终于掀开被子坐起身。
???!!!
变态!他居然什么都没穿!
云荑猛地转过身,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她快步走向化妆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专心致志地整理起桌上的瓶瓶罐罐。
封景行似乎完全不在意,随手拿起一旁的浴袍披上,慢条斯理地系好带子。
云荑坐下来开始化妆,能感觉到他也走了过来。
没一会,封景行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看着她化妆。
目光专注得让她有些不适。
云荑感觉这人今天太诡异了。
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她拿着气垫在脸上拍了拍。
然后默默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试图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等她拿起眉笔准备画眉时,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云荑的手连着眉心一起抖了抖,真怕自己画个高低眉出来。
她只好暂时放下眉笔,转头看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封总,您有事?”
封景行的目光从她画了一半的眉毛移回她脸上,眼神深邃难辨。
然后又因为她这一问,神色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悦。
云荑顿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是自己先找他的。
所以他一大早一直不走,是在等她主动开口汇报?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人真是白长了一张嘴,什么都不说,谁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还算充裕,便主动提起:“是这样的,封总。”
“昨天下班后,一个自称您二婶的女人,就是那天在封宅里见过的那位,特意来找过我。”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她先是说了您一堆……不太好的话,然后又掏出两个亿给我。”
“意思很明显,想让我为他们做事。”
封景行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陈述,眉骨微微挑起,示意她继续。
云荑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语气坚定:
“您放心,看您和他们的关系不太好的样子,他们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
“就是……”
说到这,她的神情严肃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担心我拒绝了她的拉拢,他们会从我家人入手。”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一丝厌烦:
“就我爸和我弟那两个人,很不靠谱,随便一点钱都能把他们拉拢过去的那种。”
“我妈那个人也不靠谱,完全可能被这两个人牵着鼻子走。”
她对自己的家人评价相当客观,甚至有些冷酷。
“当然,他们即便被封家人拉拢了,应该对封总您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她抬眼看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但是……一点小影响肯定是会有的……”
对上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云荑给他举了几个例子,语气认真:
“比如,要是封家人告诉他们,我和你结婚了。”
“再告诉他们,我在盛寰上班。”
“他们很大可能,会去公司堵我。然后将我们结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的那种。”
“或者,他们很可能还会以您岳父、小舅子的身份自居。”
“做很多丢脸的事情,让您这个盛寰的总裁颜面尽失。”
“再者,可能会以这个莫须有的身份,在外招摇撞骗。欠很多钱,让对方来找你还。”
“再有更无赖的。他们能直接坐在公司门口,找你要彩礼。”
“或者,直接找你要孝敬的费用……”
云荑一连说了好几条,完全没有夸大其词。
以她对云海和云途的了解,百分之九十九能干出这些事。
这两人就是贪得无厌到令人作呕的蛀虫,且是完全不要脸的那种。
谁被他们缠上,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
当然,对她的影响会更大。
云荑聪明地只说了对他的影响,试图让他更加重视这个问题。
封景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显然看穿了她那点小聪明,倒是也没有戳破。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会处理。”
说完,他终于起身往外走,浴袍的衣摆在门口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
云荑重新拿起眉笔,也没问他具体怎么处理。
只要他能解决,什么方式她都懒得问。
她看着镜中自己画了一半的眉毛,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未完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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