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荑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他解开了两颗衬衣纽扣。
然后又开始解衬衫袖口的扣子。
将袖子一丝不苟地挽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你,你想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刚才那点勇气在男人沉默的注视下迅速消弭。
但她还是试图和他说事实,讲道理。
“是你先不讲理的,我出差只是为了工作,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封景行绕过大床,一步步朝她逼近。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觉得,没有手机,我就没办法取消你的行程了?”
云荑顿时语塞。
是啊,他可是封景行。
一个电话打不出去,他有一万种方式联系到夏思哲或者王志坚。
且他家里不可能只有一个手机……
她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幼稚了。
云荑的声音因他的靠近而弱下去了几分。
“这是我的工作机会!”
“徐工病了,组里对图纸细节最熟悉的就是我。”
“邱组长需要助手,我不能临阵变卦!”
“这对我的职业发展真的很重要!”
封景行已经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激动和着急而泛红的脸颊。
“职业发展?”
他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可笑。
“盛寰集团总裁夫人的‘职业发展’?你需要这个?”
他的话语里带着惯有的傲慢。
云荑连连点头。
“我自然需要!”
她直视他的眼睛,眼神异常坚定。
“等我们离婚后,我肯定需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立足之本!”
她说的是事实。
等他们离婚了,她不论还能不能继续待在盛寰。
这段职业生涯,都能给她的履历镀一层黄金。
她需要把握住工作中的每一次机会,为自己的职业发展铺上后路。
但他一个大总裁,肯定不懂他们这种小职员想要好好表现的心态。
封景行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审视的目光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心里去。
他淡淡扫过床头柜上那本斗大的离婚倒计时日历。
脸上的危险神色渐渐淡去,转而覆上一层难以看透的愠色。
两人无声对视,空气里绷紧的弦稍稍松弛。
却又拉起了另一根关乎未来与独立的线。
片刻后,封景行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一个星期?”
云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出差时间,连忙点头。
“对,一个星期,处理完就回来。”
封景行抿唇沉默,依旧深深看着她。
最后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这是同意了?
云荑悄悄松了口气,却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好像真的比之前好说话了一点?
封景行冷着脸朝床底抬了抬下巴:“手机。”
云荑反应过来,默默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费力地把手机从床底下勾了出来。
然后又拿了消毒湿巾擦了又擦,这才递还给他。
封景行瞥了一眼那手机,没有去接。
只语气硬邦邦地说了句:“脏死了。”
说完,他直接拉着云荑进了卫浴间。
门在身后被重重关上,云荑被他圈在冰冷的墙壁和他温热的胸膛之间。
花洒被他单手打开,温热的水流顷刻间喷洒而下,细密的水珠迅速打湿了两人单薄的衣物。
云荑的丝绸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线。
而封景行的白衬衫也变得透明,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我已经洗过了……”云荑徒劳地抗议,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有些微弱。
她伸手想去推他。
掌心却触碰到他胸膛滚烫的肌肤和有力的心跳,像被烫到一般又猛地缩回。
“再洗一遍。”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混杂着水汽喷洒在她耳畔:“刚刚又脏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精准地捕获了她的,轻轻啃噬。
想到明天还要清早赶飞机,云荑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想将人推开。
但她很快又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不宜和他再起冲突。
要是他突然变卦,又强制撤销她的出差行程怎么办?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顺着他。
江统的话在她脑海里闪过:该服软的时候要服软……
封景行可不知道她脑子里此刻还在天人交战。
他的吻顺着她的下颚线逐渐向下,流连在她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处,留下暧昧的痕迹。
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与身前男人滚烫的身体形成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云荑的意识开始模糊。
“封景行……”她无意识地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绵软和祈求。
“我明天还要清早赶飞机,你快点好不好?”
封景行动作微顿,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微光。
他看着她被水汽浸润得氤氲迷离的双眼,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像一朵在雨中彻底绽放的荏弱花朵,美丽又无助。
“不好……”
他低哑着嗓子拒绝,一只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云荑:“……”
服软有个屁用,她再也不相信江统的话了。
——
第二天一早。
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的云荑半闭着眼睛,哈欠连天。
她拖着行李箱下楼都跟神游似的,真的恨不得席地再睡个三五小时。
才六点五十,封景行却已经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报纸。
刘妈迎上来,帮她提行李箱。
“太太,您这机票定的也太早了,您都没休息好。”
云荑愤愤地瞪向封景行。
那还不是因为他!
她揉着自己酸痛的腰。
觉得这男人再这么不知节制,迟早得英年早泄。
用十分钟吃完早餐,云荑匆匆起身道:
“我得出发了,这个点不堵车,打车半小时就能到机场。”
封景行头也没抬:“林均会送你。”
刘妈接话:“小林已经在门口等着您了。”
云荑闻言,咽回了那句“我自己打车就行”。
“刘妈,那我走了,一周后见。”
“封总,一周后见。”
封景行压根不回她。
刘妈倒是嘱咐了几句。
“太太,出门在外,可要注意安全。”
云荑笑着应下。
刘妈送云荑出了别墅,林均确实在等她了。
云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大门。
然后和刘妈挥手,上了车。
车刚驶出云栖山居没多久,林均接了个电话。
只简短地应了几声“是”。
到达机场,与邱值汇合,还有工程部和市场部的几个同事。
手续办理顺利,登机,起飞。
云荑实在太困了。
待飞机起飞后,她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下午15:05,飞机平稳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机场。
途中云荑只被邱值叫醒吃过一顿午饭。
其余时间几乎全在睡觉。
飞机降落前半小时。
邱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又看了眼身边脑袋无数次磕碰机窗却碰不醒的女人。
严重怀疑他这位组员,昨晚是不是去偷了谁家的牛。
他抬起手,直接把人给拍醒了,用了些力气。
云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邱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下意识就嘟囔了一句:
“邱组长,早啊……”
新的一天上班时间到了么。
邱值嘴角微抽,示意她看一眼机窗外。
“云工,飞机还有二十多分钟落地。我想,你需要提前清醒一下。”
云荑眨了眨眼,茫然转头。
窗外蓝天白云,天色明亮,显然是下午。
思绪迅速回笼。
云荑尴尬地抓了把头发。
从上飞机睡到下飞机,睡眠质量确实可以封神。
主要太困了。
都怪封景行!
她正想找个话缓解一下尴尬,邱值已经先开了口。
“下机后先去滨海艺术中心附近的酒店安顿,你今天可以早点休息。”
“明早九点酒店门口集合,先去现场初步勘察。”
云荑连忙点头:“好的,邱组长。”
坐在后排的市场部总监廖青霞笑着打趣:
“云工昨晚是去抢银行了,还是被人压榨得太狠了?”
“看你睡这么香,我都羡慕了。”
工作这么多年,云荑可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趣。
她一本正经道:
“昨晚梦到自己去抢银行成功了,成了富婆。”
“带着小姐妹疯狂挥霍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发现是梦一场。”
“气得我就想把这三天三夜的觉给补回来,不然太亏……”
众人一愣,随即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这云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还怪可爱的。
就连一向严肃的邱值,眼中也掠过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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