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枯枝断裂的轻响刚落,荒庙内瞬间杀气暴涨!带疤灰衣人猛地拍桌起身,腰间钢刀“噌”地出鞘:“谁在外面?!”
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出庙门,刀锋寒光在月色下劈出冷冽弧线,直逼沈沫月藏身的断墙!魏霖紧随其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声音冷得像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沈沫月浑身僵住,手脚冰凉——完了!被魏霖认出来,她必死无疑!
就在钢刀即将劈到她头顶的瞬间,一只大手突然捂住她的口鼻,另一条手臂死死箍住她的腰,带着她猛地向后飞退!“唔!”沈沫月只来得及闷哼一声,整个人已被拽进浓密灌木丛。
“砰!”钢刀劈在断墙上,碎石飞溅。带疤灰衣人看着空荡荡的墙角,怒喝:“人呢?刚明明听到动静!”
“往那边追!她跑不远!”另一个灰衣人指着灌木丛的晃动痕迹,挥刀就追。
沈沫月被那人箍在怀里,在林间飞速穿行。风声刮得她耳朵生疼,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还有陌生的男性气息。她想挣扎,却被对方按得更紧——这力道,绝不是墨仁和阿竹能有的!
不知跑了多久,那人终于在一处山坳停下,松开了手。沈沫月踉跄着扶住树干,大口喘气,抬头看向救命恩人——对方穿着深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
“你……你是谁?”沈沫月声音发颤,劫后余生的恐惧还没褪去,“为什么救我?”
蒙面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里有审视,还有她读不懂的复杂。他抬手,指了指医谷的方向,又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你不能说话?”沈沫月愣住,又急忙追问,“刚才庙里的人你看到了吗?那个穿蓝衣服的,是我父亲的侍卫魏霖!他怎么会跟灰衣人混在一起?”
蒙面人眉头微蹙,却还是摇了摇头,再次指向医谷,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仿佛在说“别问了,快回去”。
“等等!”沈沫月上前一步,想抓住更多线索,“他们在找兵防图,你知道吗?慕容锋的人也在查……”
话没说完,蒙面人突然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瞬间消失在林间。山坳里只剩下沈沫月,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灰衣人咒骂声:“搜!找不到人,咱们都别想活!”
沈沫月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停留。她朝着医谷的方向狂奔,脑子里乱成一团——魏霖是父亲的心腹,却帮灰衣人找兵防图,难道父亲也牵涉其中?那个蒙面人是谁?他为什么救她,又不肯说话?
夜风裹着山间的寒气,卷着枯黄的落叶,打在沈沫月单薄的衣襟上,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她皮肤发紧。她下意识将衣领攥得更紧,可那寒意却顺着衣缝往里钻,从指尖凉到心口。
袖袋里的鹰隼扣饰硌着掌心,冰冷的金属触感比夜风更甚,仿佛要嵌进皮肉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方才在山神庙外,魏霖那冷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灰衣人挥刀时的寒光还在眼前闪烁,还有那个蒙面人深邃难辨的眼神,一幕幕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在其中。
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泣,又像是鬼魅的低语。她抬头望向四周,黑漆漆的林木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每一片晃动的树叶,每一声细微的虫鸣,都让她心头一紧。
兵防图、魏霖、父亲、慕容锋、灰衣人、蒙面人……这些名字和身影在脑海里反复盘旋,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被卷入风波的无辜者,可魏霖的出现,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和沈府脱不了干系。父亲平日里温厚的面容,此刻竟也变得模糊起来,带着一丝她从未读懂的陌生。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慌乱,可胸口却像堵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这暗夜深处,藏着的哪里只是刀光剑影的危险?还有人心的叵测、亲情的迷雾,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比明晃晃的钢刀更让她胆寒——刀伤能愈合,可人心若有了裂痕,又该如何弥补?若真相真的指向她最亲近的人,她又该何去何从?
几片落叶落在她的肩头,她抬手拂去,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露水。原来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而她脚下的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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