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清晨总弥漫着草药清香。白芷正在晾晒新采的茯苓,忽听谷口传来阵阵喧闹。凌青黑着脸快步走来:\"那个苏墨又来了,带着十几车东西,说是...说是来下聘!\"
白芷手中药筛微微一颤。自河西道一别不过半月,这人竟真追到了药王谷。
谷口处,苏墨正指挥仆从卸货,青衫玉冠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小心那箱!里面是江南最新的医书!这车丝绸轻点放,给白医师做衣裳的!\"
见白芷出来,他立即笑着迎上,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竹编小笼:\"给你带的蝈蝈!会唱曲儿!\"笼里绿油油的蝈蝈适时\"唧唧\"叫起来。
凌青忍无可忍上前:\"苏公子,药王谷不是集市。\"
\"知道知道!\"苏墨凑近白芷,献宝似的打开另一个盒子,\"看!梅花糕!我特意请江南最好的师傅做的,快尝尝!\"
白芷看着盒中精致的糕点,轻轻摇头:\"多谢,我不嗜甜。\"
\"那...那尝尝这个!\"他又掏出个瓷罐,\"自家酿的梅子酒,不甜,养生!\"
凌青一把拦住:\"医正从不饮酒。\"
\"你是她什么人啊总拦着?\"苏墨挑眉,\"我跟白医师说话,你个小孩儿别打岔。\"
\"你说谁小孩?!\"凌青气得拔高声音,\"我掌管太医院的时候你还...\"
\"还在玩泥巴?\"苏墨得意地笑,\"我可是听说了,你去年把麻黄当甘草开,差点闹出人命。\"
\"你胡说什么!那是...\"
\"那是什么?\"
白芷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样的热闹,药王谷很久没有过了。
---
问诊风波
为留下帮忙,苏墨自告奋勇负责问诊。第一位老妇坐下说头晕,他认真号脉后断言:\"您这是肝阳上亢!\"
凌青在一旁冷冷道:\"她是饿的。今早排队没吃饭。\"
苏墨噎住,强行争辩:\"我...我这是综合判断!\"
第二位壮汉来看咳嗽,苏墨看了看舌苔:\"风寒入肺!\"
凌青凉凉补充:\"他刚吃完辣椒。看嘴角还沾着辣油。\"
白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墨顿时看呆了,连凌青的嘲讽都忘了回嘴。他痴痴地望着白芷罕见的笑颜:\"你...你笑了?\"
白芷立即收敛笑意,转身去整理银针。
此后一整天,苏墨变着法子想逗她再笑——讲笑话、扮鬼脸,甚至差点表演翻跟头,都被凌青死死拦住。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凌青咬牙切齿。
\"不能!\"苏墨理直气壮,\"你见过昙花开花吗?我见过!就在刚才!\"
---
月下畅谈
入夜后,苏墨抱着古琴坐在白芷院外的石头上弹唱。他不再唱那些俏皮小调,而是轻声哼起江南童谣: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歌声温柔,在月色中缓缓流淌。白芷在窗内配药,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凌青抱着剑靠在门外:\"别白费力气了,医正不会见你的。\"
\"我又不是唱给你听的。\"苏墨头也不抬,\"我唱给月亮听,顺便让某个熬夜配药的人放松心情。\"
突然,白芷的房中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同时冲进去,见她扶着药架脸色苍白——连日劳累让她旧伤复发。
\"都出去。\"她声音虚弱却坚定。
苏墨第一次收起嬉笑,郑重道:\"让我帮你。苏家祖传的针灸术,或许有用。\"
凌青正要反对,白芷却轻轻点头:\"好。\"
当银针刺入穴道时,她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内力。这与她熟悉的医术不同,却意外地舒适。
\"这是...\"
\"家传秘法。\"苏墨专注运针,额角渗出细汗,\"我祖父说,医者要先治心。\"
那一刻,白芷在他眼中看不到半分平日的轻浮。
---
晨光告白
次日清晨,白芷推开房门,见苏墨坐在台阶上打盹,眼下带着青黑。
\"你...守了一夜?\"
他惊醒,立即露出灿烂笑容:\"怕你半夜需要帮忙!\"说着递来还温热的粥,\"快尝尝,我亲手熬的!\"
凌青阴着脸出现:\"谷主请苏公子前去一叙。\"
苏墨眨眨眼:\"正好,我也有事要请教谷主。\"
半个时辰后,苏墨红着脸回来,见到白芷喊道:\"白医师!我向谷主求亲了!\"
凌青手中的药杵\"哐当\"落地。
白芷怔在原地:\"你...\"
\"我知道很突然!\"苏墨急切地说,\"但我是真心的!我可以学医,可以陪你云游行医,你要是喜欢清静我们就住在药王谷!\"
凌青冲过来揪住他衣领:\"你疯了?!\"
\"我很清醒!\"苏墨难得严肃,\"从河西道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非她不可。\"
白芷望着青年炽热的眼眸,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回应。心口某个沉寂的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
\"我...\"
\"不用现在回答!\"苏墨又笑起来,\"我可以等!一年,十年,一辈子!\"
晨风吹过,撩起白芷鬓角的发丝——那抹黑色,又悄然蔓延了几分。
喜欢月落沧海浮生劫请大家收藏:(m.xunmishuwu.com)月落沧海浮生劫寻觅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