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天过去。
这日司徒炎从外边回来,忽又想起家里还养着一个皇子男宠,遂又唤过解从来问。
解从恭恭敬敬开口作答。
“倾城少爷这三天不吵不闹不急不躁,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少爷”在南梁国,是指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但在北狄国,“少爷”却是专指男宠。
北狄国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你可以唤他“公子”,也可以叫他“大爷”,就是不能称其为“少爷”。
即便是年纪幼小辈分很低的公子哥,也只能称其为“小公子”或者“孙大爷”,绝对不能称“少爷”。
否则所有的公子哥儿,都会立刻翻脸。
“不吵不闹不急不躁!”
司徒炎微微一哂,“看来他真把本王这府里,当成他的养身休闲场所了!……这三天他总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吧?”
“他每天一早起来,会打一套慢慢悠悠仿佛舞蹈般的拳法,吃过晚饭临睡前会再打一遍。
其余的时间,他便在翠竹苑那座凉亭里看书,又或者在屋子里写字。
他的字倒是非常不错,奴才虽然不懂书法,也能看出他的字,好像比王爷您的字丝毫不差!”
“哦?”
司徒炎眉梢一扬,“你可有他的笔迹带过来?”
解从忙道:“奴才想着最近几天,王爷很可能会问起他的事情。
所以昨天特意去了翠竹苑,可巧看见倾城少爷正在写字,奴才便将他正在写的那篇文章讨要过来了!”
解从一边说,一边就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展开,恭恭敬敬呈上司徒炎案头。
司徒炎一眼瞟过,但见那字隽秀清逸飘然欲飞,与他司徒炎银钩铁画的字体大相径庭。
然而笔法之规整笔力之非凡,远非他司徒炎的字能够相比。
“这字已经有大家风范,拿本王的字与此相比,那是抬高本王了!”
司徒炎摇一摇头,定神细看那篇文章。
第一句,已经令他浑身巨震,脱口朗诵。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开篇便如洪钟大吕直击人心,这这这……真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娃儿写的?”
解从抬头瞄一瞄司徒炎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奴才虽不懂文章好坏,但倾城少爷现住的翠竹苑,在咱们九亲王府亦是数一数二的好院子!
可是他居然称为陋室,这篇文章居然取名《陋室铭》,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并非如此!”
司徒炎摇一摇头,“他只是在表达他的一种信念和情怀,跟真正的生活环境关系不大。
况且这很可能是他从前写的,如今不过是抄录一遍而已。他从前被囚禁在冷宫之中,冷宫内的环境,只怕称作陋室并不为过。”
司徒炎一边说,一边又认认真真诵读一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孔子云,何陋之有!当真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可是他年仅十七,当真能写出这样的好文章?当真能保持如此豁达而悠闲的信念和情怀?
……解从,你即刻去查一查,看看南梁国最近有没有这样的一篇文章流行!
如此超凡绝世的好文章,一旦现世,必定会在短时间内传遍天下。
所以你不用太过费力,只需稍稍打听一下就好!若外边没有流传,那就只能是他自个儿写的了!”
“奴才觉得……或许真是倾城少爷自己写的!”
解从一边说,忙又掏出一张白纸递上,“倾城少爷在凉亭里,用他自个儿的笔迹留下了一首诗。奴才一字一字抄录下来,王爷请看!”
司徒炎接过一看,不由得再次拍案叫绝。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好!好气派,好风骨!
虽然略显直白,却朗朗上口,绝对是能名传天下的好诗!”
解从见自家这位不苟言笑的王爷,今日却一反常态,忍不住凑趣笑道:“奴才不懂诗词好坏,但却知道这首诗十分应景,应该不是抄录旧作!”
“没错!”
司徒炎点一点头,“翠竹苑内的翠竹,全都生在那座假山之上,果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他如今身在困境,却以诗言志,所以有了‘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可他年仅十七,竟有如此才华,如此气度,南梁国不仅没有对他格外看重,反而将他囚禁十载。
如今更是将他当成男宠送给我北狄国,南梁国这是在自毁长城么?”
解从抓抓头皮,欲言又止。
司徒炎瞟他一眼,说道:“有话就说,在本王面前不必遮遮掩掩!”
解从这才小心翼翼说道:“回王爷话,奴才觉得,或许正是倾城少爷年幼之时,便展露出绝顶聪颖,南梁国的太子一党,才会容不下他!”
司徒炎本是皇族子弟,岂能不知皇族中的龌龊之事?
只不过他身在其中,反不愿考虑得太深太多而已。
如今听解从一说,司徒炎顿时连连点头。
“没错,必是如此!南梁国啊南梁国,如此聪颖绝顶超凡绝世的一个才子,被你们当成男宠送给我北狄国!
日后这娃儿名传天下,却不知你南梁国颜面何存!哈哈,哈哈!”
纵然喜怒不形于色,司徒炎也禁不住仰天大笑。
解从见王爷大笑,心中自然高兴。
等司徒炎笑停了,解从又道:“王爷既然看重倾城少爷,要不要今日便见他一见?”
司徒炎稍一考虑,便摇一摇头:“不急,我还要看看他待人接物究竟如何!
他被囚禁十载,纵然诗词风流满腹经纶,待人接物上应该会有所欠缺吧?
这样,你去查一查那群附庸风雅的男宠们,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活动,有活动,就让他去参加一下!
一来坐实他的男宠之名,避免日后他恃才傲物,丢了他男宠本分。
二来他若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写出一篇好诗词好文章来,本王才能信他当真是有绝世才华。”
解从赶忙答应,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司徒炎将那篇《陋室铭》铺在桌上,命书童研墨。
他提笔沾墨,将《陋室铭》抄录成更大的字体,想要将其张贴在书房的墙上。
可是左看右看,他的字银钩铁画铿锵坚硬,与《陋室铭》闲雅洒脱的生活态度大相径庭。
最终他只能扔掉他自己抄写的那一篇,将玉临风写的小字原篇,贴在了书桌旁边的墙壁上。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你到底是仙是龙还是虫呢?但不管你是仙是龙,既然进了我九亲王府,那就只能给本王当男宠了!”
司徒炎喃喃自语。
他并不喜好男色,但如今,他心里却有一点蠢蠢欲动,想要将那个出人意表的废皇子,霸在身边慢慢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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