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
仿佛是印证她的想法,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士兵张伍长惊慌的声音,“小院内外都搜遍了,没、没找到夫郎!还有……伺候夫郎的那个叫雪枝的内侍,也不见了!”
临安如遭雷击,彻底懵了。雪枝……失踪了?和郎君的离开同时发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左相如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雪枝,那个在司马府待了十二年、年纪虽小但看起来沉稳可靠的内侍,当初看似随意地被安排到小月轩伺候程青怀,现在看来,他再可疑不过。
这绝非简单的背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次程青怀精心策划的逃离,很可能成了她人嫁衣,也是她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瞬间压倒了被欺骗的愤怒,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
“将军,西城门码头有船起火了!火势不小!”又有士兵冲进来急报,印证了左相如最坏的猜想。
“废物!一群废物!”左相如再也压抑不住滔天的怒火和恐惧,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博古架,东西叮铃哐啷地摔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吓得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她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寒风:“备快船!去西码头!立刻封锁全城!所有城门严查!给我把卢府围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将军,我也要去!我要去找郎君!”临安哭喊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抓住左相如的衣角。
左相如冷冷扫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至极,她终究没有挥开他,只是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一行人刚冲出小院,还未上马,远处西城门方向,一片不同寻常的红光骤然撕裂了浓重的夜色,将半边天幕都映照得如同血染!紧接着,隐隐的喧哗声、呼喊声顺着风断断续续传来。
“走水了!西城门码头走水了!”
“快救火啊!有船烧起来了!”
“好大的火!天哪……”
左相如和临安的脸色同时剧变。
西城门码头!那正是卢府商船惯常停泊的区域之一。
“快!”左相如翻身上马,动作快如闪电,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狂奔而去。临安也被一名亲兵拎上马背,紧随其后。寒风裹挟着雪片和远处飘来的烟尘气息,刀子般刮在脸上。
越靠近西城门,混乱和焦糊的味道就越发浓重。码头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被惊醒的百姓和闻讯赶来的巡防士兵,正手忙脚乱地从河里打水扑救。
一艘中等大小的货船正燃着熊熊大火,火舌疯狂舔舐着桅杆和船篷,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滚滚浓烟直冲云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惊惶、惋惜的脸。
“……可惜了,好好一艘船……”
“听说上面还有人没逃出来?”
“唉,好像是……烧成那样,怕是……”
人群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不幸者的同情。然而,当左相如一队人马如旋风般冲至码头,士兵粗暴地分开人群时,议论的焦点瞬间变了。
“……是左将军!”
“天啊,将军怎么来了?”
“嘘……你们没听说吗?刚才有人说……那船上烧死的,好像是……是左将军的夫郎!”
“什么?!程郎君?!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救火的人从船舱里拖出来的……虽然烧得不成样子了,但看身形穿着,还有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唉,造孽啊!那么好的人……”
“听说……他是受不了流言蜚语,自焚了?为了以死明志,不连累将军?”
“唉……都是那些杀千刀的谣言害的!好好一个人……”
“自焚”、“以死明志”、“流言害人”……这些尖锐的字眼,狠狠扎进疾驰而来的左相如和临安的耳中。
临安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面纱下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假的,一定是假的!郎君说过他不是要寻死!他是要“程青怀”这个身份死去!这一定是郎君安排的一部分!
可……那“尸体”二字,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盘旋,让他手脚冰凉,几乎要从马背上栽下去。
左相如的脸色在跳跃火光的映照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勒住马,翻身而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围在火场外围的人群被她周身散发出的、近乎实质化的冰冷煞气所慑,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通道。
火势已被基本控制,只剩下船体骨架还在冒着黑烟。一片狼藉的岸边空地上,铺着一块刺眼的白布,白布下是一个蜷缩的人形轮廓。
白布边缘,散落着几件被烟火燎得焦黑、却依旧能辨认出原貌的物件:一枚扭曲变形的银戒、一块焦黑碎了半截的羊脂玉佩……还有一些内室消失而可能是程青怀带走的衣物,它们烧得不像样子,只有部分钉珠衣扣依稀能辨认。
一名仵作打扮的人正蹲在一旁,对着赶来的巡防营军官低声汇报着什么。看到左相如大步走来,那军官脸色一变,连忙躬身行礼:“将军!”
仵作也慌忙起身,脸上带着惶恐和深切的同情:“将……将军节哀。小人……小人初步查验过了。”
左相如的目光死死钉在那白布下的轮廓上,又缓缓移到那些“遗物”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火焰余烬的噼啪声和远处河水的呜咽。所有围观者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怜悯、叹息,然而还有一丝隐隐含着对这位位高权重的女将军的复杂审视。
临安踉跄着扑过来,看到那些熟悉的物件,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死死咬着嘴唇,猛地扑到那白布前,不顾旁人的惊呼和仵作的阻拦,颤抖着手,一把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一股浓烈的焦糊和肉体烧灼后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白布下,是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蜷缩扭曲的焦黑躯体。皮肉炭化粘连,骨骼在焦黑中显出狰狞的轮廓,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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