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将钱希的那件深色外套仔细展平,挂上衣架。阳光落在刚刚晾起的男士衬衫上。
水流和洗衣液的清香还留在指间,她看着衣物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回到“云泥”时,岁岁和小圆在店里了,还给她带了热腾腾的豆浆和饭团。
“店长早!吃早餐啦!”
“谢谢你们”,秦韵接过早餐。
她一边吃,一边将昨晚小猫“五月”生病、钱希帮忙送医的事简单告诉了她们。
“哇!小猫能遇到你们两个真的很幸运!”岁岁眼睛发亮。
“然后呢?钱先生是不是特别可靠?”
秦韵耳根微热,点点头,“嗯,他很细心。”
她没再多说,低头喝了口豆浆,转移了话题,“今天要烧的那批素杯,都准备好了吗?”
店里很快恢复了平时的节奏。陶轮转动的声音、擦拭货架的细微响动、以及偶尔进出的客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上午人不多,秦韵坐在柜台后整理订单,岁岁和小圆则在制陶区指导顾客。
临近正午,门口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宽松卫衣的年轻男人,林屿,是个平面设计师,是店里的熟客了。
“中午好,秦店长”,林屿笑着打招呼,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挺精致的纸袋。
“中午好,林先生”,秦韵站起身,微笑回应
“这次想看点什么?”
“好久不见。刚出差回来,带了点当地的小点心,给你和店员尝尝”,他说着,很自然地将纸袋递过来。
“这太客气了,我不能收”秦韵连忙婉拒。
“别介意,买多了。其实……还想请你帮个小忙。”,林屿语气诚恳
“我想选件礼物送给我母亲,她快过生日了,能麻烦你帮我参谋一下吗?”
“这个忙当然可以帮,但东西还是……”
“好吧,又被拒绝了”,林屿无奈地笑笑,似乎早有预料。
秦韵引他走到陈列架前,取下一只釉色温润的白玉釉盖碗,“这款比较素雅,日常泡茶或者当作摆件都很合适。”
林屿接过,仔细端详着釉面柔和的光泽。
“我妈确实爱喝茶,素雅的款式也很适合她。”
他抬头看向秦韵,目光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停了停,“上次听你说,青瓷的开片会随时间变化?”
“嗯,就像树木的年轮,用得越久,纹路越有味道。”
秦韵拿起配套的茶杯,“您要是喜欢,这组可以凑成一套。
“好!那就这一套吧”,林屿笑着爽快地说
结账时,林屿顺势和她聊起母亲的喜好和最近看过的艺术展览,问还可以送些什么别的东西。
秦韵认真地给出建议,两人聊了一会儿。林屿听得很专注,不时提出一些问题,目光却总会不经意地落在秦韵专注的侧脸上。
正说着,店门再次被推开,钱静舒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云云,吃饭去——”
话喊到一半,她突然刹住,惊讶地看向秦韵身边的男人,“林屿?”
林屿闻声转头,同样一脸意外,“钱静舒?这么巧?”
钱静舒几步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大学毕业就没见过了吧?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选礼物,给我妈过生日”,林屿笑着指了指身旁的秦韵和桌上的瓷器。
“正请秦店长帮我参谋。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钱静舒一把挽住秦韵的胳膊,笑得灿烂,“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她转而看向秦韵,眼睛亮晶晶的,“你们怎么也认识?”
“林先生是店里的老顾客了”,秦韵温和地解释。
林屿眼中闪过一抹光,顺势提议,“既然这么巧,中午不如我请客?就当庆祝老同学重逢,也谢谢秦店长帮我挑礼物。”
钱静舒立刻点头附和,“好啊好啊!”
秦韵见她兴致高昂,便微笑着应了下来。
三人选了附近一家环境安静的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刚落座点完菜,钱静舒就迫不及待地和林屿聊起大学时的各种趣事,从大学时谁在画室用偷她的削好的笔被她发现,说到毕业散伙饭林屿喝多了抱着树唱民谣,林屿笑着补充细节,秦韵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逗得抿嘴轻笑。
餐厅另一头,钱希刚送走两位赞助商,转身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大厅,脚步忽然顿住。
窗边的阳光下,秦韵正侧头听钱静舒说话,嘴角弯着浅淡的弧度,鬓角的碎发被风轻轻吹起。
她对面坐着个陌生男人,正跟她说话,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钱静舒坐在秦韵旁边,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看着正在说笑的三人,他目光微沉,便径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钱静舒?”,他声音平静地打招呼,听不出什么情绪。
三人闻声抬头,钱静舒一脸惊讶,“钱希?好巧啊!”
“陪客户吃饭”,他目光掠过桌上的茶杯,落在秦韵脸上。
“好巧。”
“是啊是啊!”
钱静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林屿,现在是平面设计师。林屿,这是我高中同学钱希,大摄影师。”
林屿站起身,客气地与钱希握手。
她转向秦韵,拍了拍秦韵的胳膊,小声对她说,“云云,你认出来了吗?钱希,咱们高中同学。”
秦韵抬眼,轻轻点了点头,“知道。”
钱希回握,指尖只碰了碰他的指节,便收了回来。
他重新看向秦韵,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秦韵,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五月?宠物医院说今天可以去探视。”
桌上的空气忽然静了。
钱静舒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在钱希和秦韵之间来回扫。
五月?谁是五月?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秦韵抬起头,对上钱希的目光,轻轻点头应道,“好。”
钱希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他又对钱静舒和林屿点了点头,“你们慢用,我先回工作室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
他刚走,钱静舒就像按捺不住的弹簧,“啪”地凑到秦韵面前,手肘撑着桌面,身子往前探了探,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云云!坦白从宽!五月是谁?你和钱希怎么回事?我记得高中时你们俩话都没说过几句吧?”
林屿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圈,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却识趣地没插话,只端起茶壶给两人续了水。
秦韵觉得脸颊有点热,她赶紧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的凉意才压下几分燥意,轻声说
“这个嘛,说来话长。五月是只流浪小猫,我偶尔喂喂它,突然病了,我正着急送医,刚好碰到钱希……就一起去了。”
“刚好碰到?”,钱静舒挑眉,眼神里满是“我才不信”。
盯着秦韵的脸不放,“他怎么偏偏那个时候出现?”
秦韵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指尖无意识地攥着桌布的边角,刚想再解释,就听见服务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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